“我之前说过,头疼的不该是你。”
白珝走到床边,单臂揽过秦宁,手指勾缠住一缕黑发,送到唇边,落下一记轻吻。
“这些人代表星城城主,送出礼物多是初步试探。”托起秦宁的下巴,白珝侧过头,啄了一下他的唇角,“等到审判结束,你会见到城主本人。”
“城主本人?”秦宁被亲得有些痒,下意识舔了舔下唇,“见过之后呢,需要马上作出决定?”
“不用。”白珝摇头,“可以继续考虑,直到确定他们的诚意。”
“必须有附庸吗?”
眉间蹙紧,一股无奈涌上心头。
秦宁靠在白珝怀里,额头抵在对方腰腹之间,难言心中是什么滋味。
身为唯一的鸑鷟,复兴族群是他的责任。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仅是第一步,就让他备受压力,委实难以迈出。
“如果我不想要附庸族群?”抬起头,对上烟色双眸,秦宁试探着问道,“是否可行?”
白珝笑了。
托起额秦宁的后脑,拇指擦过温热的耳垂,一下下摩挲着耳缘,轻易安抚下伴侣的焦躁。
“如果你不想要,自然可以不要。”
“真的?”
“千真万确。”
握住秦宁的手腕,十指交缠,烟色眸底清晰映出鸑鷟的倒影。
“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无需存在任何顾虑,大可随心而为。”
“不会有麻烦?”
“有我在。”
三字落下,修长的手指滑过秦宁脸颊,探入领口。
温热的触感引起一阵颤栗。
秦宁回过神时,已经仰躺在床上,被白金色的羽毛包裹。
试着晃晃脑袋,却是毫无作用。非但没有半点清醒,反而彻底乱成一团浆糊。
灼热的气息熟悉却又显得陌生。
刹那间,颤栗涌遍全身。
叹息一声,秦宁放弃挣扎,探出手臂,环住白珝的肩膀。仰起颈项,任由气息相融,发丝纠缠。
翌日,天未大亮,秦宁自梦中醒来。
昏暗的光线中,白金色的发丝铺在枕上,在乌发的衬托下,愈发耀眼夺目。
单手搭在额前,想起梦中的内容,秦宁不禁皱眉。
咬住脸颊内侧,尝试将晕眩感驱逐,始终不太成功。
三分钟后,秦宁干脆放弃。
翻过身,看着熟睡的鸿鹄,眼睛眨了眨,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嘴角倏然弯起。
想到就做。
毫无防备的白珝,实在令人“食指大动”。
掀开丝滑的羽被,某只胆大的鸑鷟慢慢下滑,开始新一轮作死。
几乎在他滑下的同时,白珝睁开双眼。单手耙梳过额前长发,没出声,直接连人带被抱住,翻身压进满床羽毛之中。
事实证明,没有防备的鸿鹄固然诱人,但抵挡不住诱惑,奋勇作死,基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日正时分,白岩来带湖心岛。走进大厅,当即遇到圆筒机器人拦截。
“白主不在?”
圆筒没动,头顶橘光闪了两闪,金属手臂张开,继续将路堵死。
白岩皱眉,仰头看向二楼。
静悄悄,没一点动静。
片刻后,经历过六个繁殖季的鸿鹄,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之前已经过了十天,怎么还会……
无奈,问题的答案常会超出常理,以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呈现。
白岩心怀猜测,考虑到族群的传统,自然不会轻易“闯入”二楼。
假设白珝的求偶期仍未结束,踏足湖心岛都要冒相当风险,遑论走进私人领域。
左思右想,白岩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折中一下,将记录仪交给圆筒机器人。
“里面是各星城发来的通讯,事关明日的审判,十分重要。务必要交给白主。”
橘光变成蓝光,圆筒郑重收起记录仪。
见状,白岩略微放心,正要迈步离开,头顶忽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白岩?”
白岩忽觉背后一凛。
循声望去,看到站在扶梯旁的白珝,当场僵住,恨不能展开翅膀,立刻飞离湖心岛。
眼前的白珝,全身散发着求偶期凤鸟特有的气息。
对秦宁来说,无异是最好的感情催化剂。换成白岩,感受到的却是排斥、威胁和压力。
不是对白珝有所了解,他绝对会拔腿就跑,有多远跑多远,坚决不回头。
明白自身的状况,白珝没有走下二楼。
从圆筒手中接过记录仪,了解各星城城主的打算,斟酌片刻,开口道:“可以答应他们的请求。”
“可是白主,这并没有先例。”
“无妨。”
将记录仪扔给圆筒,白珝趴在栏杆上,双手交握,笑道:“凡事总有例外,无妨从羽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