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阿正,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什么时候放人?”
“嘘!”祁盛打断他,“你放心,等老爷子的后事办完,我们的事情都交接清楚,人自然就出来。”
祁正拉开门,祁盛在身后看着他,脸上也没有笑。
“后天就是给老爷子送行,记得来。”
一刻也不想多呆,祁正上了车直接走。眼前熟悉的景物慢慢后退消逝,车前的路况变得模糊,祁正猛踩刹车,低低隐忍的吼了句“*”,手握成拳重重捶在方向盘上,摇下车窗,冷风灌进来,吹干了眼里的那一抹湿润。
黄子轩是最后一个到的,祁正的办公室里,几个人静如磐石,最后还是童卓先跳起来,“祁盛他是神经病吧!胃口也太贪了,我们几个连起来耗都耗死他了!”
严维扬严肃的看了他一眼,“要是真可以这样,阿正也不会把人都叫来了,你想到的祁盛比你想的都周全,他肯定还附带着一个条件就是我们不能对付他,明里暗里都不行。”
童卓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别告诉我你真打算谦让你的那个哥哥!”
“算我欠你个人情。”一直陷在椅子里的祁正忽的开口,声音嘶哑疲惫不堪。
童卓见他这样子也还是没压住自己的气,“靠!我心里憋屈!”
祁正没再说话,转眼看向落地窗外。
黄子轩按着童卓坐下,“阿正有自己的打算。”
“家底都没了,有毛球个打算!你们应了吧,我是做不到!”
“人还是他手里呢,阿正的女人啊,肚子六个月!”
“一个女人而已!再喜欢能值全部身价!阿正你清醒一点!现在你喜欢这个,怎么就敢保证以后没有另一个喜欢的,这不是演电视剧,口头上说几句台词就过了,这是现实!还有你们几个,你们是兄弟吗?就这么任着他也不劝一下?你们脑子都进屎了吗!”
砰!
一本厚的书砸过来,童卓接住,但还是被书角戳中了脸,痛得嗷嗷叫了一声,看向扔过书来的始作俑者,更加不忿。
“祁正!是兄弟才这么点你!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就不该签!”
“后天老爷子下墓,那天都不要找我。”
“祁正!”
“别再说了,都散了吧,我一个人待会。”
落地窗外璀璨一片,将陷在沙发里的祁正显衬得更为落寞。
关押室的铁门被打开,柏颖被带过来的时候,西装革履的祁盛坐着没动,看着她在自己对面坐下。
“没什么不适吧?有特殊情况发生的话孕妇是可以优待的。”
“你又来干什么?”
祁盛摊手,“现在只能我来看你,不好吗?”
“……”柏颖抿紧嘴唇,拒绝交流。
祁盛似乎也不在意,笑着敲了敲桌面,“我现在就是个使者的感觉,像中介,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你外面的男人,进来了我也把他的事跟你说说怎么样?”
听到关于祁正,柏颖终于有了点反应,手指紧绷得有些僵硬,祁盛注意到这一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其实阿正真的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就是用错地方了,不过,没看出来,你在他心里的分量那么重,这次要是他救了你,他也就完了。”
柏颖猛地抬头,震惊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来看你的时候和你打的赌吗?我说阿正一定会救你,你说他不会来,事实证明,是我赢了,我得感谢你,柏颖。”
“你撒谎。”
“信不信都没关系,不过就算是你出去,他身上也没什么东西了,你当初不就看上他的钱?现在他钱权都没有,出去之后还是要多考量这样的男人还值不值得要。”
祁盛的话像是一个巨大的重锤,一下砸到她的心坎上,一颗心突突突的害怕的几乎要从喉间跳出来。
她害怕恐惧这个地方,可是,祁正真的是救她?什么叫救了她就他就一无所有?祁盛的条件到底是什么?让祁正放弃对祁家的报复?
老爷子的墓前,祁正一身黑装站在祁盛身边,墓碑上老爷子的照片灼得他的眼发痛,偏偏后面站着的人还不老实。
“听说祁老爷子就是被这个小儿子的情人弄……才不在的。”
“我也听说了,这样了还有脸来,早就该轰出家门了!”
“都说女人是祸水……”
两人声音不大,却是可以听清,祁盛站着不动面无表情,倒是祁正,沉着脸,心里的不安因子在咆哮,没顾上这是什么场合,祁正握拳,利索漂亮的一个回身,一把揪住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中年男人,毫不犹豫一拳下去,男人嗷呜一声直接就瘫地上了,祁正没停手,抬手落下又是重重的一拳。
最后祁正揪着那人的衣领,提起人冷冷的道,“女人是祸水,你也是祸水生的,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第七十四章
祁老爷子过世,祁盛掌权,祁正退位,如日中天的易正高层大换血,江山易主,商界一片哗然。
最后一次从易正出来,周太湖跟着祁正身后,给他拉开车门的时候,看到祁正回身仰头看了眼身后的高楼。
“祁总。”
坐进车里,周太湖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跟着上了车。祁正的脸上如往常一般的绷着,总有一种生人勿扰的疏离感,整个签约文件交接的过程,他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公司员工虽然都怕他,但对他绝对是信服和尊重,这一下毫无预兆的大换血,整的所有人都有些懵,以至于大老板出现的时候,很多高管员工都围了上来。
等到祁正在办公室里和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祁盛签订了合同离开之后还是没办法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这是你最后一次跟我,以后不用再跟着我了。”一直沉默的祁正忽的开口,话是对着前座的周太湖说的。
周太湖心里一直压抑着,祁正出声说这样的话一下就戳中他心里憋着的那股气,眼眶居然都有些湿润了。
“祁总……”
“别叫祁总了。”祁正后仰靠下阖眼,声音显得疲惫不已,“这是你最后一天给我上班。”
车子直接开上严维扬的酒庄,另外几个兄弟全都齐了,祁正进来,褪了外套交给一旁的服务员,拉开空位就坐下,对着满桌子刚端上来的菜肴,拿筷子就动手,入口之后瞥了眼其余几个脸绷得比他还紧的男人,眉端一挑。
“怎么,请我来难道不是吃饭的?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桌菜。”
老大手扣在桌子上看他,目光犀利,“你倒是看着挺轻松。”
祁正耸肩,“忙了那么久,担子一下没了,挺好。”
童卓“靠”了一声,直接捶在桌子上,“装!你继续装!你再不爱这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亏得我们几个还担心你受不住,特意到这来。”
严维扬见祁正脸色已经有些微变,跟黄子轩打了个对眼之后,抬手止住童卓,自己转向身旁的祁正,“有什么打算?”
祁正脸色一敛,“把人接出来。”
严维扬给他杯子里倒酒,“什么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黄子轩不甘落后,忙的接上,“我也得去!”
祁正没反对,望着杯子若有所思,“后天,你们跟着也好,之前我跟她闹得僵,这次害得她入狱,也不知道是不是更恨我,要是那天她见了我要闹,你们还可以帮着照应一下。”
“你都这样了她还想怎么样!”童卓替他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