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程夏沐还是觉得很不安,试探性问道,“大嫂,你来找我,该不会是大哥的意思吧?”
“你大哥有那么无聊?”
程夏沐松了口气,反而笑道,“就怕他这么无聊,大嫂你不也是世家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我在担心的事。”
沈意晚只是笑了笑。
程夏沐在担心程寒川要拉着她一起对付程冬宇。
就算一个家里的人表面再不合,但是心底还是希望彼此能够在一起,这就是人。
一边是人性劣根性,让他们彼此防备、算计,一边是无法站短的血源和感情,让他们恨不得可以为彼此牺牲、无私奉献。
过了会,沈意晚转身,拍了拍程夏沐的肩膀,抬步打算离去。
程夏沐脱口而出,“大嫂,我其实没那么讨厌你。”
沈意晚没回,自顾自往外走了。
哎!
程夏沐咬了咬唇。
她讨厌唯唯诺诺的大嫂,她所崇拜的大哥那般利落,不该娶一个凡事拖泥带水的女人回来,可如今看来,这大嫂性情大变,且就像她所说,幸好是她,而并非其他世家的人。
若是程家的大少奶奶是个大家族的小姐,她恐怕会更郁闷。
沈意晚从程夏沐房间离开后,就一路往上回卧室。
刚扭开门,手腕就被一人扯住,身体不由往前一倾。
人狠狠撞在门框上。
沈意晚是敢怒不敢言,她知道这是程寒川‘惩罚’她的手段之一,她紧咬着牙关,“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今天晚上的……”
男人冷漠打断她,“去了哪?”
“……程夏沐的房间。”
“说了什么?”
沈意晚思索片刻,将与程夏沐的聊天内容全部告诉程寒川,她最好还是别惹恼他,更何况这种对话一问就知真假,她编造也没意思。
谁知,程寒川听完后,面色反而好看了些,甚至对她点了下头。
沈意晚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试探性问道,“你对这个妹妹,应该比对弟弟喜欢吧?”
“不该你问的事,不要越线。”
“知道了。”沈意晚故作乖巧的应下,实则内心不以为然。
他表现的很明显了好不好?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什么叫她越线?
程寒川皱眉身上那股生人勿近气息更明显,光落他头顶,衬着他整个人更加冷漠阴郁。
他单手甩开她的手腕,沈意晚措不及防的向旁边一摔,狠狠撞在墙壁上。
这人有病吧!
她忍着痛,却依旧对他笑,“我没事。”
“这谄媚的样子,是你新手段?很恶心。”他薄唇微启,满脸厌恶。
谁想给他谄媚啊!
若不是为了复仇她惨懒得理他。
但沈意晚眸子一转,想到他既然讨厌她这模样,那她倒不如将计就计?
反正她也不大原因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想着。
沈意晚跌跌撞撞往他面前爬,露出梨花带雨的模样,“程寒川,我不是谄媚,这三年在监狱里我是真的很想你。”
程寒川:……
“滚。”
他咬牙切齿的憋出一个字。
“你让我滚到哪去啊,你说过我是程家的人,是你的妻……”
“滚出去!”他冷声低吼。
沈意晚吸了吸鼻子,柔柔弱弱的起身,“那我就出去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话落,她不给程寒川任何反应,抬腿就往外走。
程寒川胸膛起伏的厉害,一是被她恶心到,二是敢在他面前阴奉阳违的人寥寥无几!
她当她是谁!
程寒川眯起眸,眼中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郁。
沈意晚从房间里离开,到储物室拿出她三年前买的笔记本电脑,又绕到客房拿了纸和笔,到一楼客厅找了个沙发窝进去,她一手纸笔一手电脑,开始搜集这三年沈氏集团的新闻。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更何况她的记性……属实太差。
夜深。
程寒川工作到有些疲惫,自己推着轮椅下楼,打算泡杯咖啡。
刚出卧室门,来到二楼长廊,只见一楼亮着灯。
他不禁皱眉,这个点还有谁在客厅?
他调整角度往光源望去,只见沈意晚坐在那,十分认真的摘抄资料,她不知从哪拿了尺子,所绘的时间线和资料填写都没问题,工整到即便是上交于他也未必挑得出瑕疵。
一个半夜有心摘录资料,被他赶出房间还能沉得住气的女人,智商不会太低。
而,但凡有些智商就应该明白,想要勾引他,留在他身边,好过被他赶出房间。
换言之,她刚才在故意激怒他。
沈意晚吗?
程寒川操作轮椅下楼。
程家的楼梯都是特殊定制的,楼梯旁有一个可以与轮椅挂钩的轨道,方便他上或下。
听到声响,沈意晚停笔,起身转向声源,只见黑暗中,程寒川那双凌烈清冷的眸漆黑却锃亮,如同深海中绝世罕见的黑珍珠。
她抿唇,心中万般不愿但还是走去帮助他离开楼梯。
“咖啡。”程寒川启唇。
“要放糖和奶精吗?”
“你不知道我的喜好?”
他这幅难以置信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她刚嫁给他没多久就进监狱了,上哪知道他喜好去?
沈意晚虽是无语,但也知道像程寒川这种人的资料网上搜得到,她花了五六分钟通过大数据排查,得知被他换掉的许多助理都是因为往咖啡里放了太多糖人被开除。
是借口还是事实她不得而知,但少放糖绝对是正常的。
沈意晚并没有放放糖和白砂糖,而是放了液体糖,也就是所谓的糖精。
薄薄一勺加上淡奶油和奶精,味道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沈意晚将咖啡端给程寒川,他接过咖啡杯,抿了一口,皱眉,“你放了多少糖?”
这味竟还可以,甚至没有留给他节外生枝的余地。
“4分之3汤匙。”沈意晚回答。
“明天开始,我的咖啡都由负责,记住,下次不要放淡奶油,冰箱里有冻好的牛奶块。”程寒川说罢又抿了口咖啡,“推我上去。”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给他头来一拳的心,强露出温柔恬静的笑意,“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程寒川并未开口。
沈意晚推轮椅的过程中,轮椅难免摇晃,男人手中咖啡杯有意无意的朝她那侧倾斜,眼看咖啡就要泼到她身上。
嗯?
沈意晚瞥见他马克杯的口子似乎正对她裙子。
这男人该不会……
这么幼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