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只有一节广告心理学,下课之后,教授就离开了。
几个室友这才凑到赵浮生身边,王振上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给了这家伙一个鄙视的眼神,让他自己领会,赵浮生看着几个人:“我回宿舍,一起?”
“一起,一起。”
王振和闻宇自然是点头答应。
只有谭凯旋嘿嘿一笑:“那个,我去图书馆。”
迎接他的,是三根齐刷刷的中指。
不过众人倒是也能够理解,毕竟追女孩子的秘诀其实就只有三点,第一是坚持,第二是不要脸,第三则是坚持不要脸。好不容易用一首情诗打动了胡夏,要是不趁热打铁,那才是真正的白痴。
目送谭凯旋狗腿的帮胡夏拿着书本,郎情妾意的奔着图书馆的方向而去,剩下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朝着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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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海里并不孤独的鲸鱼,你努力唱歌并没有得到回应,因为你的同伴,在另外一片更广阔的海域里,等着你游过去。
赵浮生有时候也会觉得孤独,毕竟这世界上,或许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明白他的心声。
但幸好,他很清楚,终有一天自己会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可在那之前,如果不拼命的努力,自己所说,不过是一场空。
三个人刚刚走进宿舍,宿舍里的固定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找哪位?”走在前面的王振随手拿起电话,随后他一愣神,连连点头:“嗯嗯嗯,好的,我给你叫他。”
说着话,他看向赵浮生:“老赵,你的。”
赵浮生有点奇怪,王振这家伙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诡异了,不过他还是接过了电话:“喂,我是赵浮生。”
“是我。”电话里,范宝宝的声音传来。
“啊,什么事?”心里有些奇怪,赵浮生随口问。
“你上次让我问的事情,我问了。地址是韩家巷十五号的乐天电玩城。”范宝宝说道。
赵浮生这才想起,自己上次让范宝宝问李媛,范建是在哪里输掉的那五万块钱。
不过,听范宝宝说起这个地址,他总觉得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了。
“我知道了。”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去掉,赵浮生低声说。
不管怎么着,自己得去打听打听。
“你小心一点。”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范宝宝忽然说了一句。
赵浮生一怔,还没等他说话,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摇摇头,露出一抹笑容来,赵浮生笑了,这丫头,还是老样子,嘴硬心软。
认识范宝宝这么多年,他实在是太了解这女人了,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总是装作一副强硬的样子,可事实上,骨子里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撂下电话,赵浮生就准备出门,今天下午的课是选修课,教授肯定是不点名的,所以他准备逃了。
“你干嘛去?”
王振笑眯眯的看着赵浮生。
赵浮生白了这家伙一眼:“下午的选修我不去了,要是教授点名,你们帮我答一下。”
“噢。”听他说的郑重,王振也没多问,点了点头。
离开宿舍,赵浮生坐上公交车,朝着市区的方向而去。
一九九年的宁海,谈不上富裕,但也算发展的不错,毕竟是三四线的小城市,商业中心也比较明确,主要就是百货大楼和商业城附近的几个地方。
而韩家巷,就是位于百货大楼后身的一个胡同,因为有一个韩家馅饼而闻名。
赵浮生今天的目的地,就是韩家巷里面的一家游戏厅。
作为八零后,红白机和街机无疑是很多同龄人记忆深处最美好的存在,前者是家用的,而后者,则代表了游戏厅。
小时候赵浮生也很喜欢玩,从拳皇到合金弹头,从街头霸王到三国战纪,不少人的童年都是在游戏当中度过的,小时候和家长老师斗智斗勇,一个游戏币通关的壮举,想当年赵浮生也做到过。
游戏机的黄金时期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一些游戏厅老板从国外及港台引进一些新的机型的赌博机,并用其开展赌博业务,以招揽顾客。这一时期,赌博机与游戏机之间的界定不是那么明显的。
赌博机迅速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参与者如逐臭之蝇日益增加。而随着这东西的泛滥,其危害性也日渐明显,随着参赌者越来越多,为之家破人亡者也越来越多,像范家这样的被害者不在少数,赵浮生的记忆里,从零五年零六年开始,国家就在打击这种赌博机,没几年的时间,这种赌博机已经被彻底打击干净了。
而现在,在宁海,赌博机正是兴旺发达的时候。
下了公交车,赵浮生迈步朝着韩家巷里面走去,原本他还担心自己找不到游戏厅的位置,结果刚走进巷口,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偌大的招牌—乐天电玩城。
深吸了一口气,赵浮生走了进去。
一进门,映入他眼帘的,是十几台街机,有几个学生在玩着,里面还有一个房间,似乎还有几台机器,坐在前面的都是成年人,而在那个房间的门口,或坐或站,有三四个彪形大汉。
眉头皱了一下,赵浮生故意往里面走去,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
“哎哎哎,你找谁?”挡在他前面的,是个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善茬。
“我找你们老板。”赵浮生淡定自若的说。
事实上,如果是真正二十岁的赵浮生,或许未必有这个勇气,但真实心理年龄已经超越不惑之年的他,面对这群混混,却无所畏惧。
年龄和阅历带给人的,不仅仅是眼界和胸襟,还有气势。
而听到赵浮生的话,那个三角眼很显然有点意外,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人,长头发,胳膊上纹着一条蛇,看到赵浮生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是你!”纹身男认出赵浮生之后,直接就冲了过来。
结果刚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他又停下了,站在距离赵浮生三四步的地方,色内厉荏的喝道:“你来干什么?”
赵浮生一看,顿时笑了起来,这家伙不就是那天在自家门口,因为把老妈推倒,被自己爆捶一顿的倒霉蛋么。
“我来找你们老板,问问范叔叔到底欠了多少钱。”赵浮生对纹身男说。
他今天真不是来找事儿的,而且也没打算找事儿,毕竟愿赌服输,范建既然输了,自己替他还钱,天经地义。
赵浮生一直都奉行的准则之一,就是公平。
至于把钱还了之后,他要怎么想办法报复这群人,那就是后话了,毕竟一码是一码。
赵浮生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正直的人。
“不是告诉你了么,五万。”那纹身男说道,同时伸手拦住三角眼,小声道:“张哥,这小子可能打了,好像练过武术。”
三角眼一愣神,他可是知道纹身男的能耐,在他们这个小团伙里面,也算是很能打的,结果前几天出去要债的时候,愣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回来,看样子,是面前这个年轻人下的手?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从里面又出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胖子,而赵浮生的目光看到胖子身后的一个年轻男人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
“他怎么在这里?”赵浮生的脑海当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