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来了不多的人,聒噪的声音在四周传递,仍然让人感受到悲凉和冷意。
莫名的情绪在人们脸上展现,但是更多的则是平淡。
顾七七看着静坐在沙发前的‘慕靖庭’,他好像比之前更沉默,眉头微微皱起,低垂下的眼眸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她想走上前去,说……
顿住了,她说什么?
说没有关系?
她不想去安慰他,甚至有点希望他能哭出来。
她在一旁待着,似乎是什么声响牵动了他的情绪,就连顾七七也听到那高跟鞋的声响。
‘哒哒哒’的。
“靖庭!”
李婉儿没有穿以往华丽衬托她肤色的衣服,一袭黑衣,面上只是做了简单的修饰。
顾七七伸手“嘘——”,别打扰他,让他安静一下吧。
可李婉儿没有,她忽略开顾七七走到慕靖渊前面,伸手抱住了他。
果然是李婉儿的风格,她温柔大方,似乎比自己更懂得人情世故。
可是为什么,顾七七反而觉得自己更加的难过,像是什么远离了自己一样。
她默默撇开了头。
王岩端过来一杯热水,“二少先喝口水吧,你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
李婉儿对着王岩低头淡淡的笑了一下,看见一旁站着的顾七七说:“还是先给顾小姐吧,我会让靖庭吃饭的。”
……
“这才几天没见,你都瘦了,明天还有要忙的事情,你不如先吃些饭在休息一下?”李婉儿伸手轻柔的抚摸慕靖渊的太阳穴,试图帮他缓解疲劳。
天知道她之前还在国外准备拍戏,最近接到新消息,说是慕家有事情。
一回来国内,就有人给她发消息说慕老爷子没了。
啧,难道还有预言不成?
可是她之前见过慕老爷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过了几天就……不好说太透啊。
慕靖渊表情淡淡,他闭上眼睛并不说话。
‘嘀嘀’什么声音?
李婉儿一摸口袋,对慕靖渊歉意一笑:“我先出去一趟。”
从门口走出,迎面走来的王岩手上还端着热牛奶。
两个人明明互相不认识却也打了个照面。
“李小姐要出去?”
李婉儿笑笑并不在意,鼻尖好像嗅到一点点的香味儿。
或许因为是女人,对香水有些在意吧,这会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却在一转弯看见两个护理人员,忧心忡忡的。
奇怪,是有什么事么?
房间内。
慕靖渊看这王岩递给他的香水瓶子碎片。
他皱眉:“做什么?”
“二少,这是女佣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的,根据医生的诊断,当时慕爷爷是因为……因为哮喘发作,就……”
后面站着的护理人员颤巍巍的拿出报表。
王岩低头说:“我不想让二少太难过。”
慕靖渊没有看她而是死死盯着报表,他侧目见到王岩放在桌子上的香水瓶子的碎片,还有一些据说是女佣在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的,堆起来的话是一个‘ause’的香水牌子。
这种香水在网上也不过只是几百块钱而已!
他怒:“医生之前不是说过不准喷香水么!”
慕老爷子年纪大,加上又有长年的哮喘,慕家宅子上上下下一切物品都是经过林管家严格按照医生说得来。
香水或是带着气味的护肤品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在宅子里,而且在先前就有提到过。
“是谁做的,查出来。”
王岩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慕靖庭’,她咬咬牙,“很有可能对方不是故意的,护理人员当时不在慕爷爷身边,所以就没有注意提醒。”
“而且,当时并没有发现香水的气味,所以就……”
慕靖渊眼神凌厉,王岩感觉自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
一个年纪四五十岁的护理人员沉痛说:“是我发现老爷子离世的。”
“当晚我来房间里查看老爷子的情况,却看见窗户大开着,还有些纳闷是谁临走的时候没有关好窗户,病人不能够经常受风。”
慕靖渊攥紧拳头:“调摄像头。”
慕家宅子是有摄像头的,只不过就慕老爷子的房间里面没有而已,当天晚上的时间也是在护理人员每两个小时调查一次完毕之后走开。
监控里显示当时的时间只要一调就能够看到是谁,众人屏住呼吸,见到一瘦弱的身影走到窗户前,随后。
“停!”
慕靖渊盯着王岩手里的碎片:“拿过来!”
他没有继续看视频,因为他对那个身影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是她么?
她打开窗户做什么?
香水瓶子碎片上带着一点淡淡的香,消散不掉。
这个气味,慕靖渊有些时候凑近顾七七就能够嗅到的香味儿,他之前觉得好闻,可是这一次却觉得十分讽刺和难受。
“呀!二少。”
王岩见慕靖渊将碎片攥紧握在手里,碎片插进他的手掌,流出血……
“碎片是在哪里发现的,就这一点?”
“是在慕爷爷的床底下。”王岩手一颤,“二少你能先松开手么,先把碎片拿开让我给你包扎一下。”
“你不是说,是女佣发现的?”
不愧是他,都这个时候这么愤怒了还能保持理智。
王岩点头:“女佣后来在……”她顿住,又说:“让女佣自己过来跟二少说吧。”
慕靖渊闭目坐在沙发,却没有松开他的手,薄唇轻启:“让她过来。”
她打开门,眼角余光瞥见站在门旁边的李婉儿依靠着墙,她手上拿着一根香烟,没有点燃。似乎是在这里听墙根儿所以待了很久。
女明星抽烟的话,会被人给发现上热搜,到时候又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满天飞。
王岩摸索口袋,是一个‘zippo’男士打火机,给李婉儿点燃香烟。
李婉儿轻笑,“谢啦。你这个打火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不客气,李小姐。”
王岩并不接她的话,转身潇洒离开。
看得出来,她们两个其实是同一类人。
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也绝对没有任何留下余地的机会。
李婉儿抽了一口烟,闷闷的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