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靠围墙,池边由光滑的鹅软石堆积而成,清澈池水温热细腻,水雾缭绕,半空中飘荡的纯白雪花瓣,洋洋洒洒坠入池中,瞬间融化。
落地窗擦的通明透亮,从餐桌的方向朝那处看,视角恰好卡住一半,而另一半被白雾虚虚遮掩。
餐桌上的男人不动声色的闲聊,目光时不时瞥向屋外,看似淡然如水,实则一连干了叁杯红酒,把身侧的女人惊得够呛。
“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她戏谑的笑言。
姜野没吱声,默默给自己又倒了杯,“请人来做客,酒都不给喝?”
女人温柔的笑,放下筷子,两手交叉托着下巴,精致的鹅蛋脸,眉宇间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特别是酒后,双颊沾染些红晕,话音软跟撒娇似的。
“姜野,阿姨跟我说,如果我俩都有想法,可以尽早把这事办了。”
她嚼着尾音缓了几秒,柔声说:“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阿姨现在的身体状态时好时坏,你也不想她带着遗憾离开,对吗?”
男人盯着她伪善的笑脸,轻挑浓眉,“你觉得我对你有想法么?”
“如果你想有,就一定能有。”
她讲话柔情似水,滴水不漏,“你是个聪明孝顺的男人,目前什么事最重要,你心里有分寸。”
“别急着给我扣高帽,我可担不起。”
她四两拨千斤的把话接住,“你是我从小就认准的人,你当然担得起。”
“是么?”
姜野冷哼,看她的眼神逐渐凛冽复杂,“你在国外待了那么久,突然跑回来说要跟我结婚,现在又联合老太太向我施压,你是认准了我会就范?”
莫妍倒不掩饰,直接承认,“赌一把,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
男人被逗乐了,笑里掺着几分寒意。
“莫妍,过了这么多年,你这爱越界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惹人烦。”
女人淡然的看着他,嘴角笑意未脱,丝毫不见恼意。
“你知道我讨厌什么,最好不要轻易去碰”
他昂头饮完杯中酒,视线淡淡的扫向温泉里正打闹的两人,嘴角勾起,笑得毛骨悚然。
“姜家,可不止姜宁昱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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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知晓怕水,但没人了解她那些藏在恐惧背后,撕扯不开的童年阴影。
她刚出生时,被亲生父母抛弃在花酒场外,算不上幸运或不幸,她被吸毒的陪酒女救下,有上顿没下顿的养她到3.4岁。
每次女人毒瘾发作,就把年幼的知晓拖至洗手间,用莲蓬头疯狂喷射她的脸。
幼小的女孩无法反抗,强烈的窒息感不断掐紧她的喉咙,在死亡的边界线外徘徊苟且偷生的活着。
后来,她被吸毒女用几百块卖给人贩子,从一个地狱走向另一个深渊。
在花朵般璀璨的年纪,在亲眼见过无数屠杀跟罪恶之后,孩童时期的知晓就曾产生过自我了断的念头。
与其生不如死的卑微喘息着。
不如一了百了,死个痛快
正因如此,怕水的知晓从下水起就化生为扑腾的旱鸭子,惹的姜宁昱浪声嘲笑。
“你活在18世纪啊?泳衣外头还遮浴巾,真他妈的老土。“
“我我就这样,挺好的。”
知晓用大浴巾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生怕露了哪处被人瞧见了。
她穿的是去年夏天奶奶送的泳衣,款式太过前卫,她身材又足够丰满,穿上照镜子时,自己都忍不住偷偷红了脸。
姜宁昱从池中站起身,下身的贴身泳裤紧沾肌肤,跨前凸起的尺寸看的知晓面红耳赤,慌乱的捂住眼睛。
“别装了,就你那没发育完全的身材,谁有兴趣看?”
少年步步逼近窝在角落里的知晓,停在她身前,大片人影笼罩住她小小的身体,他眸色逐渐加深,笑得几分古怪。
“啊,不要你还给我!”
知晓吓的破口尖叫。
姜宁昱用力扯开她身上的束缚,她昂起头,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半湿的浅栗色长发披在脑后,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黑眸大而明亮,瞳孔里润着水气,比清泉还要明澈。
他心底有一处很用力的颤了下。
紧随而来的呼吸焦灼,喉头重重滑动,他炙热的视线缓缓往下,竟呆滞了几秒。
浅粉色的窄小布料完全遮不住她饱满白皙的双乳,前胸设计夸张,上下两点勉强串联,中间开叉的镂空,将那条深壑似的乳沟完美暴露在视野里。
下身是花边裙款,但裙摆略短,弓起的双腿间,隐约可瞧见那抹纯白。
“你”他声音明显哑了。
知晓懵了神,后知后觉才想起要遮挡,“——你别看。”
小小软软的手挡在胸前,毫无作用不说,反倒激出一丝欲拒还迎的暧昧。
少年没出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呼吸声沉重的仿佛要点燃空气间颤栗的火光
姜野从屋里出来,恰好撞上这幕赤裸而热烈的画面。
特别从他的视角看去,站立的男生背对着他将人儿堵在角落,恰到好处的高度,他紧握在身侧的拳头,以及小姑娘飘在水中晃荡的裙摆,都像极了在做某些淫乱的性事。
“——姜宁昱!”
他几乎低吼,持续飙升的怒意烧的他火光四溢。
少年闻声回头,挪开的视线范围,仙境般的迷雾中,让他隔着几米远都能欣赏到某人性感淫靡的泳装秀。
他幽暗的视线晃过她胸前那条勾人犯罪的深沟,明晃晃的在水波中风骚荡漾。
素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明显感受到理智正被红光一点一点瓦解,直到彻底风化成沫。
他压抑着,冷漠开嗓,“还不滚一边去。”
姜宁昱瞧着他不加掩饰的阎王牌黑脸,笑得如沐春风,再低头瞥过苦着脸,宛如世界末日般绝望的知晓。
他好心情的咧嘴笑,贴心的用湿透的浴巾将她重新包裹住,还故意用男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
“记得遮好了,除了我,别人不准看。”
话说完,他抬手亲昵的摸她头,在知晓一脸错愕的注视下转身走出水池,同面色凝重的男人擦肩而过。
“哦,小叔。”
像他这种没人性的疯子,爱惨了火上浇油的戏码,慢幽幽的来了句,“小白兔养的真不错,看着就软乎。”
姜野冷眼斜他,“你再废话一句试试?”
少年识相的展露笑颜,抹着湿漉漉的短发大步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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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雪下大了。
轻盈的雪花急速坠落,错乱重迭迷人眼。
知晓窝在温水池中,即使低着头,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烫的视线死死锁在她身上。
她犹豫着要不要先回房,可这个时候走,又有些刻意在逃避他似的。
知晓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至少,不要主动去打破现有的僵局。
男人安静的看了她半响,慢慢走到温泉边,他脱下外套扔石堆上,衬衣纽扣一颗颗解开,露出喷张的肌肉,胸前茂密的毛发一路蔓延,藏匿在腹肌下,被腰带锁死的秘境深处。
他就这么裸着上身进入仙雾环绕的温水池里。
温泉不算大,两人面对面的靠着身后的石壁,中间间隔不过2.3米。
知晓被盯的头皮发麻,全身紧绷,男人越沉默,她越心慌意乱。
即算有再多心理建设,到了此时,都成了无用的虚空摆设。
男人今晚的酒喝的过猛。
红酒后劲大,加上身体持续泡在热水里沸腾升温,那些雀跃的,热烈的,吃人喝血的欲望狂热叫嚣着,妄想吞噬他逐渐动摇的坚定。
他眸光炽热,勾着一丝笑,“他说不让看,你就那么听话?”
知晓愣住,软着声,“什么?”
男人大半个身体浸泡在泉水中,裸露的肩膀结实强壮,沾染酒气的脸更是色欲熏天,可开嗓的粗声,肃清冰冷。
“知晓。”
“唔。”
姜野音色低沉,字里行间灌着酒的浓郁,“即算没有其它,我还是你小叔么?”
她听的莫名,可还是乖巧的点了下头。
“那小叔说的话,你会听么?”
小姑娘长睫轻颤,细细“嗯”了声。
“衣服脱了,不准遮。”
他话音逐渐飘忽,顶着严肃沉静的黑脸,说着幼稚又无耻的话。
“是我养大的,为什么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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