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所言甚是,臣以为西夷此举看辱长公主,实则辱我大盛脸面,行此法蛊毒虽无解,但长公主若另寻他主,方可保我朝不需受西夷所控,长公主亦不可受人所欺,而公主若饮下新主之血,再配臣开的药方,相信公主随逐渐甦醒,而公主日后经年以药方调养,一可抑制其毒,二可减轻思淫"
车太医小心翼翼地说完后,只见皇上听完静默不语来回踱步,约莫过了半刻鐘,方才背着手仰天长叹一口气,闭着眼说:
"但要童男……眼下与长公主年岁匹配世家男子许多早非童男,就算童男也需月月供给,只怕就是公子王贵之家,亦有微词,现下时间紧迫,而此人也需门风清白,这人选…"
"皇上,臣斗胆自荐一人,此人出生虽非簪缨世族,但也算为身家清白,但此事看来此人合适"
皇上还没说完,车太医便打断他所言。
"何人是也?"
皇上转头疑惑着看着车太医,朝中后代龙凤之才他亦多有了解,但刚刚思索一番,却无合适人选。
"皇上应知臣无婚配,亦无子嗣,但皇上亦有所不知,之前臣于乡野漂泊,长年于旗山,回京后携一养子,此子名徐远之,这孩子乃臣数年前至山上採药时,不甚跌落山壁时被其相救所识。
这孩子父亲战亡,而兄长征战后音讯全无,而母亲长年疾病缠身,卧于床榻,当时这孩子年仅八岁,却为家中倚仗,方才令臣有恻隐之心,多有照应,偶尔臣意外发现此人有习医天资,于旗山之时,长年助成打理草药,也习得药理,尔后其母身故,臣看他年幼无依,便将其认为养子,带回京中。
其子臣自幼携于膝下,臣确定其亦为童男,虽无祖荫,但品行良善,仪表堂堂,再过月馀今年方十六,亦无婚配,而且此人有习医之天赋,若老臣善加调教,老臣有信心,他日亦可以实才入太医院,带此人年长,则可以此为由,侍奉长公主左右,而臣一身未娶,方因悬壶之心,若公主十八后与此人不喜,臣则可将此人以孝养为由,离京济世,而往后此人之去留方可由公主决定"
车太医说完,房内一片寂静无声。
皇上厉色定定地看着车太医,反复思考车太医方才所言。
他的青瑶如今身中蛊毒,若真因毒发成了好淫之性,若一旦传出,于世家权贵中确实可能为人话柄,而蛊发月月需所求,则易叫人看轻,重则为人把柄。
若真就车太医所言,找了他这个养子,日后执太医之职,则可月月以为长公主请平安脉一事掩盖,而此人一方面没有家族势力,无人可倚,尔后则更好叫长公主拿捏。
皇上一手转着手上的佛珠,垂眼抬眉后已有了决定。
"明日一早,传徐远之进宫,叫他明白这一切,也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臣领旨"
入夜里雨雪渐大,京城内百草巷外的马车尚未停妥,朱红的大门便-伊呀地打开,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管家。
"老爷!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老管家已在此久候多日,看到自家马车后浑日的担忧终于卸下,自从自家老爷叁日前得传紧急入宫,便是音讯全无,自己差人去打探居然也探不出什么所以然。
"今日天气严寒,小的叫他们给您准备药浴活血去寒"
老管家说着,他家老爷长年脚疾,这冬日严寒,又进宫数日,怕是不好受的。
"不着急,我此番回来是有事交代远之,唤远之一人速至我书房来,而府中任何人则不得靠近书房"
车太医将车廉掀起,下马车后快步走向书房,公主现下尚未脱险,时刻不得耽误,他离宫后匆匆去了京城一处小屋,打点后速速回府,已耗费一些时辰。而他此番回府,正是要将公主之事好好交代远之,毕竟刚刚在宫中有些话他不便明言。
"父亲,忠叔说您找我?"
一刻钟后一个少年推门而入,房内微弱的烛火依稀可见他的颜容,只见其人下颚线条分明,挺鼻剑眉,还有那削薄轻抿的唇,其貌虽带有几分稚气,但饶是面如冠玉之相。
"远之,深夜唤你来,是有一事需与你细说"车太医抿一口茶,缓缓开口。
"我今日问你一句,当年在旗山你愿随我进京,今日你叫我一声父亲,孰话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今日为父做主你婚配之事,却无法允诺你白首相携,亦不可对外人道,你可有怨?"
车太医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个孩子进京多年,却依然保有自己初见他的那股纯净之气,而如今少年已渐长,清澈温雅的儒雅之气下多了一丝稳重。
"婚姻大事理当父母之命,远之听从父亲安排。只是远之不甚明白,无法白首相携?远之虽长于荒林,虽听父母之命,但若娶妻,必当好好待她、敬她"
少年抬头看向车太医,眼里有着比外貌超龄的沉稳。
"远之,我将与你指婚配之人,往日不好说,但往后或许起你与其仅可有夫妻之实,不可有夫妻之名,因为这个女子,乃是当今长公主-皓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