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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让她们知道知道,到底谁才是太子妃的亲娘,谁才是皇长孙的亲外祖。”
    说到这,小霍氏便有些为难,自从上次在崇礼寺被云簇瞧见之后,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太子说的,太子竟是连东宫都不让她踏进了。
    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每次去都说太子妃不便见客,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去了。
    小霍氏将这话添油加醋地说给章裕升听,章裕升捋着胡子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我去处理,你静等着太子来请你便好。”
    第52章 离京
    最近, 整个皇宫的氛围都很紧张,因为太子妃快要生了。
    太医院算好的预产期就在月末,接生嬷嬷早早住了进去。可谁也没想到, 就在将到临产期之前,太子妃忽然病倒了。
    太医院的太医轮番上阵为太子妃诊脉,可是谁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病症。
    这一日, 章宁杉挺着肚子倚在床头,太医照例为她请了平安脉, 捋着胡子一脸愁容, 章宁杉看他这表情就已经明白了。
    她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 “先退下吧。”
    其实, 说是大病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只是每天都很虚弱,做什么都没有力气。
    若只是几天这样倒也还好, 但若是始终如此,很可能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也没有力气生产, 若是那样的话,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有三四日, 直到宫外几位命妇进宫, 探望太子妃,有个人见她如此萎靡不振, 便提议请法华寺的法师来看看。
    太子实在没有头绪,只能病急乱投医地请了法师来, 没想到法师只来看了一眼便说,太子妃身边没有亲近之人,需要一个生过孩子的血脉亲人在身边压一压。
    没办法。
    太子妃身边生过孩子的,就只有她的母亲, 小霍氏一个人。
    因此,次日,太子便亲自到安乐公府,请了小霍氏进东宫,陪伴太子妃左右。
    直到太子妃生产。
    外人听来,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可是当这个消息传到云簇耳朵里的时候,她却是老大不高兴,差点将手里的茶盏扔出去。
    沈慕正好在此时进来,见她柳眉倒竖,忙将她拦下,问:“这是怎么了?”
    云簇才不想说,她指使刚刚进来禀报的下人,命令她把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于是那婢女便从头至尾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
    沈慕听完,挥手示意她先退下,房间里只剩云簇和他两个人,沈慕坐到云簇的身边,抬臂一拉,将云簇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到底在生气什么?”沈慕问。
    云簇见他听完还不明白,更生气了,她使劲推了推沈慕的肩膀,不想让他抱自己,鼓着脸颊瞪他:“你是故意的!”
    她生气道:“嫂嫂和小霍氏一像没有什么母子情分,如今却有法师来说这样的话,可怜这件事原本便是一桩算计,小霍氏不过是想拉近和嫂嫂的关系,借着嫂嫂肚子里的皇孙来稳固他们的位置罢了!”
    她说到怒火最甚时,还使劲拍了拍桌子。
    沈慕连忙握住她的手指,替她揉了揉发红的手掌。
    “说便说,这么作践自己的手心干嘛?”
    云簇拧着身子去戳他,“你为什么不生气?”
    沈慕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生气?”
    云簇霸道地说:“因为我生气了,所以你得比我还生气,陪着我一起生气才行!”
    沈慕失笑,“好吧,臣遵命。”
    云簇听出他在逗自己,一转身子,再不理他。
    而沈慕也察觉到了她心情的变化,忙揽着她的肩膀哄,“殿下,其实我不生气,还有另一个原因。”
    云簇抬头看他,“什么原因?”
    沈慕解释道:“公主,你想,咱们都能这样轻而易举得到看出小霍氏的意图,那么太子殿下怎么会看不透呢?”
    云簇一怔,觉得他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
    沈慕笑着道:“公主不过是被怒意冲昏了头脑,若是冷静来看,这事也并非多高深的计谋,章家二房不过是以为自己占一个情字,便可居高而上利用太子,实际上,却不知道太子的帐,在后头等着清算呢。”
    云簇被他的话冷静下来,她想了想,忍不住开口,“你说得对。这倒是很像皇兄的作风。”
    沈慕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轻地去问她的耳侧,含含糊糊地说:“别再多想了,一切都有太子殿下呢。”
    云簇被她安抚住了,渐渐地也沉溺进了情爱之中,沈慕的手不老实起来,他握住云簇的细腰,一把将她从腿上捞起来,抱起来就要往内室去。
    却不想刚走了两步,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忽然紧了紧,云簇贴近他,眼睛里有疑惑闪过,她像是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问:“沈慕!你什么时候对我皇兄这么了解了?”
    沈慕一怔,而后缓缓地笑了,“殿下,我是你夫君,太子是你的兄长,我了解他,不是正应该吗?”
    云簇被抱着在怀里,一时有些转不过来思绪,但她本能得觉出沈慕在骗她,于是她揪着沈慕的衣领,一定要他给自己说个明白。
    沈慕凝着她,未发一言。
    他握着云簇的手指缓缓往上,撩开了衣裙,并贴到云簇的耳边,声音里带着几分克制,“公主,这时候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
    他手中力道猛地收紧,引得云簇低颤一声,沈慕将她握住,“是臣伺候得不尽心吗?”
    顺着他的手指,云簇整个人都在发颤,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不甘心得将脑袋往沈慕的怀里扎了扎,跟着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沈慕倒吸一口凉气。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沈慕抱着她进屋,长腿一勾,便将房门关上,跟着将云簇抛到床上去,帷帐缓缓落下。
    一夜荒唐。
    -
    云簇睡前还想着,一定要在醒来的时候,再好好质问他和太子到底有什么联系,却没想到一醒来,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太子妃那边不知为何动了胎气,早产生子,诞下皇长孙,所幸母子平安,在东宫修养了好一阵,身子也逐渐调理过来了。
    皇长孙降生,顺平帝大喜,不仅减免赋税三年,且为章家二房赐了爵位。
    章丘如今为安乐公,是世袭之位,世子乃长房长子,二房却是没有资格袭爵的。
    但章丘一日不去,长房便永远是世子之位,反倒是二房借了太子妃的荣光,在自己大哥之前封了爵位,成了元庆侯。按着规矩,他是可以分家离府的。
    但毕竟章丘还在,章家两房一向也和睦。
    章家二房不见得会分出公府,却再也不必被大房压上一头了。
    云簇觉得她父皇这圣旨下得颇为奇怪,这不是将大房架到火架上烤?
    但是想想,或许正是知道了二房的行事,故意捧杀也是一种可能。
    不知为何,云簇最近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却没有任何事发生。
    两月后。
    抚南王一家已经入京近三月了,世子在岭南独守终究不是办法,于是,在七月末,抚南王主动提出,要回岭南镇守。
    皇上自是无不允准。
    抚南王一行收拾行囊出发后没几日,隋王也该重回川渝,但因为皇子武将需得避讳,所以稍迟了几日。
    云簇在隋王走后心情便不大好,沈慕知道她们兄妹感情好,因此并不打扰,只是默默守在她的身边,陪她疏解情绪。
    这日,云簇和沈慕直到快天亮才缠绵睡去,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到了吃午膳的时候了。
    云簇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开口,“沈慕——”
    奇怪地是,竟无人应答。
    沈慕不在?
    云簇睁开眼睛,敲了敲旁边的小桌,唤人,“轻蝶——”
    这回倒是有人了,却不想轻蝶一脸焦急,一进来便快步走到她身边,跪下禀报道:“殿下!”
    云簇见她这架势,心口狠狠一跳,她急忙掀开被子要起身下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轻蝶努力平复语气,急道:“殿下!”
    “三殿下回川渝途中受了伤,如今已经连夜送回隋王府了。”
    “什么?”
    云簇霍得一下站起身,因为起得太猛,身子还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轻蝶忙扶住她,“公主!您小心玉体。”
    云簇朝她摆了摆手,“我无事。”
    “三哥那边怎么样?沈慕呢?是不是代我去隋王府了?”
    她一连串地问题问出来,只觉得再也坐不住,她握住轻蝶的手臂,声音轻却坚定,“备轿,更衣。”
    轻蝶连声应下,扶她起床洗漱更衣,在外间侯着的奴婢进来给她整理宫裙,云簇拂开轻蝶,自己系着领口的扣子,一边系一边问:“对了。沈慕呢?是去隋王府了吗?”
    轻蝶给她簪发的手指微微一顿,“回殿下,奴婢……”
    她顿住,不敢再说。
    云簇陡然生疑,她拧起秀眉,声音也冷下去,“回话!”
    轻蝶默默跪身下去,顿了好半晌才小声道:“回公主,抚南王一行遇袭,驸马已经带上出京了!”
    “什么?”
    云簇怎么都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她将轻蝶扶起来,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卯时未到,驸马便匆匆离府了。”
    卯时?
    云簇扶着椅子背,缓缓坐下去,“卯时便走了?那岂不是一夜未睡。”
    云簇问:“怎么不叫醒我?”
    轻蝶回道:“驸马严令奴婢不许吵醒公主,还特特嘱咐了,您醒了之后,也要瞒着,不许主动和您提起这件事。”
    “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我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轻蝶这回也摇头了,“奴婢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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