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的一侧,平整的大理石桌面上,此刻已然摆满了美味佳肴。对坐与石墩之上。菜香浓郁,花香弥漫。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想来,这应该是然的主意吧?
呵呵,也不知玉总镖头喜欢吃什么,随便准备了一些酒菜。玉总镖头不要见怪才好。微笑,陈文斌拿过一旁的酒壶,斟了两杯酒,送过了一杯给玉芙蓉。
呵呵,三少爷太客气了。急忙接过陈文斌手上的酒杯,玉芙蓉礼貌的牵起了嘴角。
玉总镖头,请。举起酒杯,陈文斌笑着敬酒。
请。既然主人家如此豪爽,玉芙蓉自然是不好推辞的。
举杯同饮,二人喝下了这第一杯酒。又寒暄了几句,陈文斌便二次拎起酒壶,斟上了这第二杯酒。玉总镖头,请饮下这杯酒。文斌有几句话要说。
好。点头,玉芙蓉喝下了这第二杯酒。心知,主人家是要切入正题了。
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陈文斌放下了手上的酒杯,幽幽开口。
原本,这些话该是由母亲告知玉总镖头的。但,两日后便是家父的寿宴。母亲要张罗着陈府里里外外的事宜。实在是抽不出身来。这一点,还请玉总镖头见谅。
闻言,面具下的眉头不自觉的轻轻蹙了一下。陈夫人?对方提到了陈夫人,莫非,这位陈公子请客的目的,是和陈夫人托的这趟镖有关的???
哦,不妨事。谁说都是一样的。三少爷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吩咐不敢当,只是文斌奉家母之命,要将家母交办与玉总镖头的保镖一事,细说一二。
三少爷请讲。果然是为了这趟镖。看来,这趟镖并非先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是这样的,其实家母之所以会花重金,聘请贵镖局留在陈家。目的是为了,保护两天后即将出席父亲寿宴的一位重要客人。
这个人身份尊贵、声名显赫。可以说,在漠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这个人的仇家却也不少。为了确保此人的安全,府上已经新增了很多武艺高强的护院。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母亲仍旧希望,可以再请一些高手保护此人的安全。可是又因为此人身份特殊、不适合在马鞍城以至于漠北寻找适合的高手。因此,母亲一直都很烦恼。
说来也是缘分,想不到贵镖局如此神速,竟然赶在了父亲寿宴的前三天,抵达了马鞍城。看到了玉总镖头,看到了镇远镖局这群武艺不凡的镖师们。母亲终于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因为,她找到了可以胜任此事的合适人选,那便是您玉总镖头。
如此说来,两日后,我等要保护之人并非是陈家的人。而是那位尊贵的客人?听完了这位陈家三少爷的解说,玉芙蓉不禁阴沉下了面具下的一张脸。
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早就想到,这事有蹊跷。却不想这其中竟有着这么许多的细情。显然,陈夫人在托镖之时,故意隐瞒了一些自己的真实目的。
是的。颔首,陈文斌对玉芙蓉的话,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既然如此,这趟镖玉某不能接。稍后,我会让伙计六子,将陈夫人的那五百两镖银子,归还陈公子。玉某告辞了。话音落,玉芙蓉起身便走。
对于,陈夫人之前的存心欺骗,玉芙蓉表示无法接受。
第13章 :梦然的挽留
睨着站起身便走的那个男人,陈文斌微愕。
玉总镖头,请留步。起身,陈文斌急忙追了上去,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陈公子,因何阻拦?抬眸,瞧着那个男人,玉芙蓉眼眸半眯。
玉总镖头,既然你已经接下了母亲的镖,又怎可出尔反尔?况,母亲早已对我言明。只要此次贵镖局可以确保那位贵客的安全。待事成之后,会另外奉上纹银一千两,以做酬谢的。开口,陈文斌丢出了他的杀手锏。
一千两,对于这群镖师来说,应该不是小数目吧?能在三天里赚到一千五百两的酬劳。这应该足可以让眼前的这位玉总镖头,改变初衷了吧?
陈公子,我想你误会了。这并不是银子的问题。做镖局这一行,贵在诚信二字。镇远镖局向来都是以诚待人。不论多么贵重的物品,无论多少晃眼的金子,镖师们从不会克扣、贪图雇主所要押运的镖。在镖师眼中诚信重于一切。
镇远镖局以诚待人,同样也希望雇主以诚相待。先前,陈夫人将此次的差事说的稀松平常,分明没有提及到要保护的对象。
而此刻,陈公子却又说要保护重要客人。这摆明了是在欺骗。既然,陈夫人毫无诚意雇佣镇远镖局,那么,这趟差事,玉某再接下,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听到了玉芙蓉的这番话,陈文斌不觉拧起了眉头。
而今,距离父亲的寿日,只剩下了两日。如果,这个玉芙蓉真的不接这趟镖。那可就麻烦了。毕竟,在马鞍城要找一个外地的镖局不容易,要找一个镖师们各个武艺不凡的那就更不容易了。
玉总镖头,昨日母亲之所以没有提及这次保镖的具体细节。也是顾及到了那位客人的安全。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府中下人众多。昨日母亲定是顾及到此。所以,才没有明说。如有失礼之处,还希望总镖头不要见怪。
陈公子此言差矣,这并非是失礼,而是有意隐瞒。对于陈夫人的做法,玉某不敢苟同。告辞了!绕开陈文斌,玉芙蓉迈步便往外走。
玉总镖头请留步。蓦地,一个轻柔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然?是他?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玉芙蓉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玉总镖头。快走了几步,梦然拦在了玉芙蓉的前边儿。
不知三少夫人,拦住在下的去路,有何指教?看着眼前这位许久不见的好友,玉芙蓉开了口。
梦然想问一问玉总镖头。何为诚信?开口,一直在陈文斌怀中乖顺的小绵羊,一反常态的硬朗了起来。尽管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像先前一样,轻柔动听。但是,那说话的语气却明显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
诚信者,即待人处事真诚、老实、讲信誉,言必信、行必果,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看着对面的人,玉芙蓉自以为说的理所应当。
没错,玉总镖头说的很对。那么,梦然还想问问玉总镖头。是对一个人讲诚信重要呢?还是对一群人,甚至是成百上千人讲诚信更重要呢?开口,梦然再次发问。
这蹙眉,玉芙蓉被难住了。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有此一问。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讲,夫人欺骗了玉总镖头。没有对玉总镖头遵守诚信二字。但,玉总镖头可知道她为何会这么做?为何会失信于您??
是为了陈公子口中的那位尊贵客人。这个,玉芙蓉又岂会不知?
不,不是为了一个人。而是为了整个漠北所有的黎民百姓。那个人是漠北的天,如果,他真的在陈府里出了什么事。后果将会不堪设想。甚至,整个漠北也会因此而陷入一片会乱之中。为了确保那个人的安危,为了整个漠北的居民。
夫人不得已失信于总镖头。在总镖头的眼中,或许夫人只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但是,我想在所有漠北人的心中,夫人一定会是一个最讲诚信的人。
呵呵,想不到三少夫人的口才如此之好。先前在下真是眼拙了。不过,玉某不明白,三少夫人所说的这些,有关于陈夫人的话题,与在下又有何干呢?
梦然只是希望,玉总镖头能够了解夫人的苦衷,不要再推辞这趟差事!不隐不瞒。梦然很坦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目的。
呵呵,夫人的直率和聪慧,在下佩服之至。好吧,只要夫人能说出一个,在下非留不可的理由,那么,玉某便重新接下陈夫人这趟差事。弯起嘴角,玉芙蓉心情甚好的笑了起来。然,想不到五年不见,你比从前更有胆量、也更聪明了。
听言,梦然拧起了眉头。看着对面那张被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只有两只眼睛、两个鼻孔、和那微微上扬的嘴唇,露在外边儿的神秘男人。他显得有些局促。
看不到对方的脸,不知道对方此刻的表情,也无法去猜测对方此刻的心境。这让梦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招。
如果三少夫人想不到,那在下告辞了。说着,玉芙蓉佯装要走。
别走,我想到了。慌忙拉住了玉芙蓉的衣袖,梦然阻止了他的离去。
哦,是什么理由呢?歪头看着他,玉芙蓉在等待着,他的老朋友开口回话。
理由,理由就是。如果玉总镖头不接这趟镖。很有可能成为漠北的千古罪人。
呵呵,没那么严重吧?再说了,玉某也并非是漠北人。成不成为千古罪人,对我来说无所谓。
还有,还有一个理由。镇远镖局,并不是你玉芙蓉一个人的。镖师们辛辛苦苦的走镖、押运,就是为了养家糊口。身为总镖头,你这样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你有没有为其他镖师想过?你又有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呢?或许,他们的想法和你不一样呢?或许他们并不想拒绝这趟差事呢?而这些,作为总镖头的你,想过吗?
瞧着面前严声质问着自己的梦然,玉芙蓉再次发笑。转过头,他瞧向了一旁的陈文斌。
三少爷,如果您允许的话。玉某想收回先前的话。请您转告夫人,准备好另外那一千两银子。微笑,玉芙蓉对陈文斌说出了这番话。
这,玉总镖头的意思是,您愿意接下这趟镖?看着玉芙蓉,陈文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玉某愿意重新接下这趟镖。因为,三少夫人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理由。诚如他所说,镇远镖局不是玉芙蓉一个人的。就算是玉某可以为了诚信二字,不吃不喝,但镖师们不行。他们还要养家糊口。
好,玉总镖头愿意再次接下这趟镖,陈家自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陈文斌自然是欣喜不已。
好了,既然话已说明。还请三少爷如实相告,要保护之人的真实身份。以便于玉某早作安排,以确保万无一失。
听言,陈文斌点头,迈步来到了玉芙蓉的身边儿。
这位贵客就是鼎鼎大名的漠北大将军莫逸。附在玉芙蓉的耳边,陈文斌如实相告。
听着耳边的那个名字,玉芙蓉一阵心悸。其实早在梦然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就应该猜到会是那个男人。其实,从陈家如此谨慎的程度来看,他也应该想到会是那个人。可是,在心里,他却一直都在逃避着那个想法。
其实,他本可以拒绝这趟差事的。其实他本可以抽身事外的。可是为了梦然,他却又一次接下了这个差事。
看来,要成为那个男人的保镖,以及两日后的见面,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第14章 :陈员外的寿宴
两日后,陈员外的寿宴之日
今天,对于陈家来说,对于整个马鞍城来说,都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大喜日子。作为马鞍城中的首富,陈员外的交友之广,宾客之多,绝对是出乎玉芙蓉预料的。
看着这座从辰时起,便宾客络绎不绝的陈府大院。玉芙蓉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位陈员外在马鞍陈极好的人缘儿。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无论礼物的多寡、无论地位的差别。只要是走进了这个门的人,无不洋溢着一张亲切的笑脸,那样发自肺腑、发自真心的祝福,绝对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礼物。
总镖头,咱们什么时候去前厅?大厅里的宾客,可是越来越多了。刚一走进玉芙蓉的房间,六子便迫不及待的询问了起来。
自从接下了夫人的这件差事,总镖头便十分的仔细认真,安排保护陈家的人员,排查参加寿宴的人员等等。
就在两天前,总镖头还说什么,既然接下了人家的镖,收了人家的银子,就要把事情办好、办得稳妥。可,越是临近寿宴,总镖头却反而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就好像今个,明明是个该早起准备一切的大日子,可是,总镖头居然下令大伙儿睡到中午,吃过午饭后听候调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总镖头做事一向是有条有理的,这似乎不像是他的个性啊???
什么时辰了?瞧着奈不住性子,闯进自己房间的六子,玉芙蓉轻声相询。
都已经申时三刻了。眼看着就要到酉时了。开口,在六子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这位温吞的总镖头所表现出的不满、以及内心的焦急。
恩,让弟兄们准备一下,酉时按着这张图纸的位置,将镖局的弟兄一一分派好。其他的弟兄分成三个小组,轮流保护。说着,玉芙蓉将陈家的地形图交给了六子。
伸手接过图纸,看着上边儿所画的几处地点。六子大惊。这,怎么只有正厅和回廊安排了弟兄?其他的地方
其他的地方,没有必要安排人手。因为,今次我们要保护的对象并非是陈家人。而是一个时辰后,将要降临陈家的一位贵客。
贵客???
对,告诉镖局里的大伙,我们所要保护的只有一个人,他就是漠北王莫逸。直到了此时此刻,玉芙蓉方才将此次押镖的绝密告知了六子。
漠北王???听到这个名字,六子大惊。
对,他就是我们今夜要保护的人。下去安排吧。摆手,莫逸示意六子下去准备。
是,总镖头。扬起嘴角,六子露出了一脸的惊喜之色。
瞧着那个一听到漠北王三个字,脸上立时流露出了崇拜和仰望的六子,玉芙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待六子离去,玉芙蓉来到了一旁的梳妆镜前,伸手解下了脸上的玉面具,一张狰狞的刀疤脸立刻清晰的浮现在了铜镜里。
抬起手,抚摸着自己这张人工制造的刀疤脸,玉芙蓉目光悠远。
在千云峰的三年里,他不仅学到了一身上乘的武功,也学到了武林之中最为精湛的易容术和医术。尽管,这两样本事他也只是学会了一些皮毛。但,却还是在这趟漠北之行中派上了大用场。
在确定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粘贴的良好,没有丝毫的破绽之后,玉芙蓉方才重新戴上了手里的玉面具,走出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