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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越国,越王城,秋风卷地。
    “跟本王抢女人,本王让你前途尽毁,滚到临章那穷山恶水,做你的县太爷去吧。”
    “听说那边北辽人经常越境劫掠,你这位新科状元,可要好好保重。”
    “还不走,是不是担心云绸那个贱人?”
    “放心,本王将她卖到了最廉价的勾栏,专门伺候最卑贱的男人,你一定很满意吧?”
    肃穆的宫门前,东越国二皇子赵炳,对着面前的年轻男人,一阵不要钱似的嘲讽。
    年轻男人剑眉凤目、鼻直口方,白皙的皮肤看上去,颇有些当代奶油小生的味道。
    只不过此时的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是一片茫然,就像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而随着赵炳的一句话,他身后的几个仆人,顿时也跟着开了口。
    “状元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过王爷的恩典,拿上行李赶紧滚。”
    “别拉着脸啊,你应该感谢我家王爷仁慈,要不你还能保住狗命?”
    “得罪了王爷还捞了个知县,偷着乐去吧。”
    “……”
    众人疯狂嘲讽之际,脑海中一片混沌的卫允,终于渐渐找回了一丝清明。
    他现在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疯狂转动,转得他想吐。
    这是什么地方,这些衣着怪异的人又是谁?
    什么情况,拍电影?
    他惊奇的打量着周围的时候,一股潮水般的记忆,突然蜂拥着涌进了他的脑海。
    这……
    什么情况?
    我……穿越了?
    除了这个极不靠谱的可能,卫允无法解释那些根本不属于他的记忆,究竟从何而来?
    按小说里的说法,此时的他应该处在一个与地球相平行的世界。
    这块广袤的大陆上,分布着三个同样广袤的国家,北辽、南疆,和他目前所在的东越。
    君权天授是此处最主流的思想,不折不扣的封建专制。
    同时,初来乍到的卫允也终于慢慢明白了他是谁,还有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他还叫卫允,只不过身份变成了东越国今岁秋闱的新科状元。
    但他这个状元是不幸的,因为他爱上了当朝二皇子赵炳最喜欢的女人。
    春艳楼的当家花魁,云绸。
    二人两情相悦,让求而不得赵炳勃然大怒,一道奏章断送了卫允所有的前程。
    眼下卫允就要前往苦寒北境的一个小县,去当整个东越国谁都不愿意干的临章县太爷。
    此时的临章,除了自然条件恶劣,也算的上东越国最危险的地方。
    一山之隔的北辽国,早已将临章当成了长期饭票,常有骑兵跨境劫掠。
    前三任临漳县,皆因此殉职。
    奈何东越苦无良策,除了一次次往临章送枉死鬼,啥办法都没有。
    于是风水轮流转,转来转去,就转到了他卫大状元身上。
    卫允不禁想哭。
    穿越前的他,怎么说也是个身家几个亿的成功商人,终日环肥燕瘦,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而现在,不止所有光环一去不返,他还马上就要踏上那条,随时可能丧命的死亡之路。
    想想不知哪天,他的脑袋就可能变成北辽人的夜壶,卫允的后背就一阵发凉。
    见卫允还杵在那不动,小鼻子小嘴、却长了双牛眼的赵炳,不禁冷笑:“状元公,怕了?”
    “现在想起来怕,是不是晚了?”
    “你爬到云绸那个贱人床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真不知道现在身在勾栏的云绸,看见你这副怂样,会作何感想?”
    他嘴角勾起无比轻蔑的笑:“这样吧,你实在不想去也可以。”
    “本王刚踩了马粪,你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它舔干净,就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赵炳鄙夷更甚:“拿张可有可无的脸面,换一条狗命,卫允,你赚大了。”
    说着,他抬起满是污泥和马粪的右脚:“来吧?”
    赵炳身后的几个手下,顿时一阵刺耳的附和。
    “状元公,舔啊?”
    “别犹豫了,给王爷效劳,这是你上辈子积了德。”
    “舔吧,不丢人,反正在王爷眼中,你跟专吃大便的野狗,也没啥区别,哈哈……”
    “……”
    这些人的吵闹,引起了宫门口无数百姓的观望。
    “这不是新科状元公吗,出什么事了?”
    “听说得罪了二皇子,马上就要被贬去临章了。”
    “那可是个火坑,这要是去了,还回得来?”
    “……”
    见卫允非但杵着不动,脸色还变了变,赵炳揶揄:“怎么,放不下面子?”
    “不舔也可以,那就乖乖滚到临章享受去吧。”
    “看在相识一场,本王在城西乱坟岗给你留块地,省得日后你成了孤魂野鬼,无处安身。”
    随即,他渐渐收起笑容:“还不快滚,等什么呢?”
    “陛下圣旨早已下达,再敢迁延,本王现在就砍了你,滚。”
    随着众人的奚落和指指点点,卫允的脸,也有方才的恐惧,变成了饱含无尽的怒火。
    穿越之前,他一直是个头顶王冠、无比骄傲的存在。
    这样的侮辱,他无法忍受。
    更不能忍!
    不就是去临章吗,不就是做个朝不保夕的县太爷吗,有什么了不起?
    北辽人就那么恐怖,我还真就不信了!
    看着赵炳嚣张而阴毒的脸,沉寂已久的卫允,终于淡淡的开了口。
    他平淡的笑了笑:“王爷如此抬举,又亲在陛下驾前举荐,卫某足感盛情。”
    “卫某今日就前去上任,定不负王爷所托,不干出一番功业,誓不回朝。”
    见他一改之前的软弱,说话软中带硬,好像突然变了个人,赵炳不禁有些奇怪。
    随即,无尽的轻蔑,又爬上他的脸:“如此,那就赶快上路吧。”
    “对了,好好保住狗命,就算缺了胳膊少了腿,也千万别死了。”
    “说不定你还有回来,把云绸那贱人赎出来的机会。”
    “虽然她已经不知道伺候了多少男人,但本王相信,你不会介意的。”
    “到时候一个残废,配个婊……子,也算绝配了。”
    “记住了,活着就是本王给你的惩罚,人间就是本王赏你的地狱。”
    “滚!”
    肆无忌惮的笑声中,孤身背着包袱的卫允,踽踽而行。
    转头看了看渐渐远去的城墙,卫允冷笑长吟:“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越王城,卫某终有再回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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