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想又不是往日的农小妹,她只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龙真真呀。她什么都得学,就算她不想学,也没办法不学。
今时已不同往日,她在这样的一个年代,也没法向任何人撒娇。她不干活的话,在这个农姓的家里,恐怕就连粥水都没得喝。
对于这样不一样的生活,龙真真也比较有兴趣,感觉比在原先的年代里,去上学习班要有趣一些。
再说,她也无法再回去原先的年代了,她没得选择。她只能努力学习怎样干农活,学习做这个年代里的农小妹才行。
还好原主这副身体不错,她干起活来,也不会觉得很吃力。
锄了一会儿草后,她就锄上手了,反正没有拖大家的后腿。也没人说她干得不积极,干得不对什么的。
她还比原先的农小妹,头脑灵活会变通。才干了一会儿活,她就在思考要怎样干,才能干得更有效率,干得更有利于农作物的生长这些问题。
如果能干得更快、更有效率,说不定还能奖励她一个工分,但这都只是农小妹的美好想法。
她一个从没干过活的人,光有想干好的决心,不可能比别人干得更好更快。没有突出的贡献,又怎么会有工分奖励?
正在农小妹胡思乱想之际,赵新梅在一边喊起了话来。
“同志们!我已经锄好三块地的草了,你们谁锄了四块地的草,就可以先回去了,还没锄完的请继续锄。下午一点半到晒谷地上集合,然后继续来这里锄草,明天早上还是八点钟集合,也是来这里再锄一天草,大家记住了没?”
“记住了!我已经锄完四块地了,那我可以先回家去了!”各个方向有好几个妇女,同时大声答道。
说完后,那几女人已经扛起她们的锄头,各自往家的方向走,汇合到一处后,她们还聊起了别的话题。
“不知道男同志他们,还要再锯几天的树木呢?”其中一个妇女,粗着声音问道。
“这谁知道,今晚你回到家问你家男人,不就清楚了吗?”那边传来几声妇女们的嗤笑声。
今天男工们去锯树的地方,比较远,他们早上已经带了粥去的,中午不回家吃。
“他们砍下来的树枝,不早点去捡回来,我担心会被别人偷走,这可也是我们生产队集体的利益。”又是刚才第一个说话的妇女的粗声音。
“那也得由队长来安排,他们没锯完树,也不会让我们去捡树枝,他们肯定嫌我们碍手碍脚的。”
“他们在锯树,你们一个个去抢树枝捡,当然会碍手碍脚了。咱生产队不是安排有专人去巡山的吗?谁敢去偷树枝?”
“就会有些人胆大包天,半夜三更去偷,巡山的人也没那么早去巡查,谁会看得见?”
“半夜三更要去偷,也不可能只偷树枝了,要偷也是偷树木,树木还可以卖钱。”
“也是啊,谁会偷那些不值钱的树枝?还是等我们先锄完草,才让我们去捡树枝就更好了。”
“这些树枝是让我们生产队的人,自己随便捡的,要是去晚了,可就连毛都捡不到了。”
这几个回家妇女们的议论声,已经渐行渐远。
确实,树枝跟山草一样,并不值什么钱,即使不是本生产队的山,要是有别的生产队的人,偷砍了几枝树枝,或者偷割了一些山草,只要不是大片大片的偷,也没人会去追究。
树木可就不一样,好的树木可以卖钱,不好的树木,则可以当柴烧。自己本生产队的人也嫌少,谁愿意给别的生产队的人砍了去?
还在锄草的妇女们,也有人接过刚才赵新梅的话题在议论,“我就说只锄一天的草,肯定还锄不完的啦。”
“这里有好几亩地呢,锄一天当然锄不完了。谁说一天就能锄完的,让他们来锄好了。”
周芬芬在不远处答道:“还有谁会说?就是今天在晒谷地集合讨论时,有些男同志说的呗。哎呀,好几个人都可以回家去了,我也要加把劲了。”
这个周芬芬干活时,最会见机行事,她不会是干得最快那个,也不会是干得最慢那个。她本意想着,每天给她记七个工分,就已经满足了。
她倒没想到,赵新梅今天会来这一招,让先锄完四块地的人先回家。这会儿她还差一点,说完这句话后,她便使劲在锄草了。
那边的何香菊又在喊话,“赵新梅!这四块地的草都是我锄的,我也可以回去啦!”
“行!你锄完四块地就可以回去了!”赵新梅正在走上一圈,检查已经走掉的人锄草的质量。
何香菊走经农小妹身边时,故意问道:“农小妹,你来了后,锄了几块地的草啦?你挣的工分,到底够不够抵扣,你刚才锄断的大豆苗?”
“怎么不够抵扣了?你自己数数看,我家丫头来到后,已经锄完两块地的草了。”刘晓英瞪着何香菊答道。
“刘晓英,你对我凶干什么?我只是关心集体的利益,多嘴问一句。如果大家都不关心集体的利益,我们大家的利益,又如何保证得了?你们大家说是吧?”
“是是是,何香菊说得对。”一旁的几个妇女附和。说到集体的利益,大家还是比较积极响应的。
赵新梅则对她们说道:“何香菊,你是不是还不想走?那你就继续和她们一起,再锄一会儿草好了。但不要在这里废话,耽误她们回家吃粥,下午哪个来晚了,一样会被扣工分。”
别的人就都在埋头锄草,没人再理会何香菊了,她也就无趣地扛着她的锄头,快步回家去了。
没一会儿,农母也说锄完了四块地,她就叫上农小妹,“小妹,走吧,我们也可以回家去了。”
“哦,好的。”农小妹应了一声,便提着她的锄头,跟在农母的身后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