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图个啥?
含饴弄孙。
当然,现在饴糖是没有,这个是沈安安明年的计划。
但是弄孙却是可以的。
老爷子不缺孙子,但是唯独觉得遗憾的是没有孙女。
老天还讲究个阴阳平衡呢,到了老于家,就只剩下阳刚了。
这阳刚气太胜了一些,搞的老爷子每天火也大,不是抽这个,就是揣那个,都是半大小子,狗撵鸡嫌的玩意儿,这气就生不完。
有个孙女多好啊。
老爷子想孙女,没有现成的,好在沈林家有啊。
怎么说,都得叫他一声爷爷。
以前那丫头小的时候,白白的,软软的,香香的。
一说话就贼噶的笑,简直可爱死个人。
现在长大了,倒跟他不亲近了,这让老爷子心头很是失落。
不过自己家的事情,自己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于家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这方土地上生活了。
当然两家得多走动才行。
“这话真是小丫头说的,不是你哄老子开心吧?”
“瞧您说的,这话可真不是我说的,不信回头您见了您侄媳妇,一问便知。
我这也发愁啊,你说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成天喜欢舞刀弄枪的,还说要练什么轻功,一蹦三丈,飞檐走壁,您说说,这本领,谁能练的出来?
这丫头也不知道随了谁去。”
老爷子这才彻底乐呵了:“肯定不是随了你,当初老子那么求你让你当我徒弟,你偏不好好练武。可惜了一个好身骨。
女孩子练武怎么了?回头我亲自教。
当年你爹虽然不能一蹦三尺高,但飞檐走壁却也不在话下。
老头子没那个本事,但不让她被人欺负,却也能做得到。”
沈林嘿嘿一笑,他自然是知道老爷子在气什么。
当初老把头看沈林是个练武的料子,要收徒,沈林死活不肯学。
就这么被逼着看他练了一段时间的武,这可好,结果就是老把头的儿子,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这可把老把头气坏了,那一阵子见儿天的跟儿子切磋。
都什么玩意儿?人家一个没好生练的,结果把自己亲手调教的儿子,全给打趴下了。
老把头觉得实在是丢人,自己的儿子都是蠢货。
对沈林,也就更加稀罕起来。
现在可好,你个臭小子不愿意,你女儿倒是喜欢练武,那可感情好,还不乐意教你呢。
隔辈亲,大概就是如此。
把老爷子哄高兴了,大家伙入了席。
吕伯松才姗姗来迟,身上穿的正是沈安安送的那油光锃亮的貂皮大衣。
“抱歉抱歉,有事情耽搁了,来晚了。
老叔,几位兄弟,我自罚三杯。”
吕伯松也不是磨叽的人,敦敦敦喝了三杯酒,于老把头才笑道:“什么自罚三杯,我看你就是贪图我老于家的酒。快坐下吧。
你身上这皮子,倒是一等一的。
我听说,这是沈家那大丫头送的?”
沈林听了这话,再看老把头的表情,心里暗暗苦笑,得,这是吃醋了这是。
吕伯松得意的挑了挑眉:“那可不!您老瞅瞅,这皮子,这款式,这做工。整个云山县都是独一份,别的地儿可没处买去。”
于老把头眼睛一瞪,笑眯眯的看了看沈林,沈林只觉得头大。
这场酒,可真是不容易喝。
“您老别看我,你想要衣裳自己找您孙女去。
那丫头现在我可管不着。
不过我偷偷给您透个底儿,那丫头正悄悄摸摸给您准备呢,这事儿,她可是谁都没让说。”
沈林压低了声音,老把头一听,顿时满意的笑了笑。
“还是丫头疼我,要你们这帮臭小子,屁用没有,只会给老子惹麻烦。”
沈林陪着笑:“是是是,让您费心了。
您老还是起个头吧,您不发话,这酒可没法喝了。”
老爷子心里痛快了,这才端起酒杯:“行了,在座的都没外人,都是林子亲近的人。
于家跟林子的关系,现在也用不着藏着掖着,在我这儿,他就跟我亲儿子没什么两样。
以后大家多照拂一些,我年纪老,脸皮厚,就当是卖我一个面子。”
在场的不光是吕伯松,老把头,还有于家八郎,老李,也就是隔壁布庄的掌柜,也算是自小跟沈林玩在一块的,感情很好。
还有就是一直在跟沈家供应皮料的老猎人,姓罗,能在这儿吃饭,也算是上得了台面的了。
“老把头这话可就说外道了。说句实话,我这一身本领,那也是当年老哥哥手把手教的,否则我也没有今天这碗饭吃。
林子是个好孩子,念旧。这样的好孩子,能帮衬谁也不能在一旁看着。
嘿,只不过现在有些人,不讲究了。”
说话的正是老罗,他打猎的本领,很多都是沈林老岳父教的,所以一直没间断过给沈家供货。
加上沈林时不时的接济,多给一些东西,所以他们的日子才过的下去。
其实说白了,收皮料这种事情,收谁的不是收?
但人家沈家仁义,这么多年,只涨价,从来没克扣过。
当然,除了刘浪之前作妖,但后来沈林知道之后,全都补偿了回去。
将心比心,做人就那么回事。
“这话说的不错,林子厚道,没什么坏心眼。
我年长你两岁,叫你一声老弟。
就冲你这番话,以后有什么问题,老找我老于,绝对没有二话。
既然你也算是我那老哥哥的半个徒弟,咱们就没外人。
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呦呦呦,老哥哥这可折煞我了,我敬您,敬您。”
于老八看两个老头子讲古,讲死去的老哥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往沈林这边凑了凑低声说道:“哥,你真打算让咱那大侄女跟老爷子学武?”
沈林瞥了他一眼,笑了:“怎么?怕以后打不过我那丫头?”
“呸呸呸,哥,可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埋汰?你可知道那丫头,武学天赋比我都要强……额,一丢丢。”
沈林心想,那哪是一丢丢,就说那呼吸吐纳,人家一会的功夫就练出了气感,哪像当年他可是整整练了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