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去。”说着话,陈永仁便起了身:“我还有不少事情要问他呢。”
范业的性命,陈永仁是不打算留下来了。但在他死之前,陈永仁还得让他把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才行。
事情都已经吩咐下去后,在李富贵的带领下,陈永仁领着几个人,便到了大牢里。
因为范业的特殊身份,为了稳妥起见,李富贵特意见牢中的犯人都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关押。
空荡荡的大牢里,就只有范业一个人被关在牢房中。
作为军师的李富贵,自然知道范业对他们的重要性。
在清空了地牢后,又在过道两边布满了守卫。
陈永仁面无表情地穿过过道,只见昏暗的牢房里,鼻青脸肿的范业仰躺在地上,至今仍未清醒。
用不着陈永仁吩咐,李富贵便自行安排了几名狱卒进去。几个人将昏厥的范业架了出来,绑在刑架上,用冷水泼醒。
受到冰水的刺激,范业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来。
见到自己手脚被绑,跟前又围着一群人,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不敢杀了我么?”看见最前头的陈永仁,正冷着脸盯着他,范业却有恃无恐地先开了口。
“你的命,我早晚要收。”陈永仁也不想跟他再说其他的废话,冷声道:“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一下,如果能老实回答,我能给你个痛快。否则,就得多受一些皮肉苦。”
“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范业也知道自己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了,似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你想知道什么呢?怀东县各城的城防,还是兵力部署?”
“你带着四万人,还有那种新式的虎蹲炮,都没能打赢我们。”陈永仁讥笑道:“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们还需要知道这些东西么?”
这话刚说完,范业双眼瞬间就没了方才的神采。
陈永仁说得没错,这一战,已经打掉了他们的全部家底。能调来的人,已经全部调动过来了,能动用的武器,也全部拉上了战场。
可饶是如此,还是没能一举击破陈永仁的匪军,反而是他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即便范业不知道战果如何,但也能猜得大概。
现在的怀东县……对于陈永仁的匪军,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了。
成王败寇,这是既定的事实,已然无法改变。
以陈永仁现在的实力,对上几乎不设防的怀东县各城。只要他想,尽可随意碾压、占领其他城池。既然这样,他又还有什么要问自己的。
范业心中不解,疑惑问道:“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陈永仁没有立刻作答,静静地盯着范业看了半响,而后才缓缓开口,沉声道:“千叶……她现在在哪里,又怎么样了?”
在这之前,陈永仁就从何老板那得到过关于斐千叶的消息。但他也只知道斐千叶已经离开了楚国的国境,在那之后,就超出了何老板情报网的范围,再也得不到她的消息了。
何老板那边对斐千叶失去了追踪,但陈永仁相信,范业这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斐千叶。
是以,想要知道斐千叶的最新动向,最快捷的方法,就是问范业。
怎知,范业在听到斐千叶这个名字后,反而变得镇定了下来,原本暗淡的眼神,又恢复了一丝光彩。
“她的事啊……”范业的脸上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倒是知道不少她的事情,几日前,才截了一封她送回来的书信。”
“她怎么样了?”听范业这话语,像是在故意吊着自己胃口。陈永仁脸色一沉,再度追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想知道,自己去找啊。”范业忽然哈哈大笑了出来:“不过,恐怕你这一辈子都无法得知信上的内容,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陈永仁心中忽而一沉,情急之下,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范业的衣领,进一步逼问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范业也已经没有强装的可能性了。既然他这么说,那肯定是斐千叶那边出了事情。
可恶的是,范业知道陈永仁在意,便偏偏不愿透露出来。
“杀了我吧!!”范业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根本没有理会陈永仁的问题,癫狂地大叫着:“杀了我!!”
“范业,在这里我劝你配合一点,免受皮肉之苦。”李富贵有些受不了范业的态度,没等陈永仁说话,就站了出来警告道。
“来呀,最好就杀了我。”范业疯狂地大笑着,李富贵的话,反而适得其反了。
看范业已经听不进去人话了,李富贵附耳问道:“陈公子,要不要对他动刑?!”
陈永仁阴沉着脸,眼神中饱含杀意地盯着范业看了一会,才叹气道:“算了。”
范业都已经铁了心要求死了,再逼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要是对他动刑,陈永仁反而担心会不小心要了他的性命。
“把他关回去吧。”陈永仁心中一叹,摇了摇头,还是否决了李富贵的提议。
将范业重新关押后,陈永仁一言不发的带着人走了出去。
李富贵一直跟在陈永仁的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永仁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现在实在不适合对范业动刑,便没让他把话说出来。
遣退了众人,只让宇文石留了下来。待到人少后,陈永仁才小声问道:“宇文先生,依你看,千叶可能会遇到什么事?”
“这可猜不了。”宇文石也担心着斐千叶的安危,但光凭范业说的那几句话,他也无从猜测。
从范业的状态上来说,他没有说谎的必要。到了这种地步,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没有活路的了。是以,他的话还是有着极高的可信度的。
但问题就在于,他们只知道斐千叶出事了,却不知道她具体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