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在这里跟温朝斗气是没有用的,温朝这种人,她日后有机会想怎么收拾都行,现在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厉夫人生生将这口气忍了下来:“让开,我要进去看我儿子。”
温朝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不行,天都这么晚了,谁都不能去打扰总裁。”
他越是阻挠,厉夫人就越怀疑。
好端端的,他干嘛这么拦着?
厉夫人想也没想一把推开温朝,旋即跟在厉夫人身边的人也立刻上前拦住了温朝。
温朝总归是势单力薄,根本拦不住厉夫人。
厉夫人闯了进去,嘴里还嚷着:“笑话,我要我自己的儿子还要你来批准不成?”
说着,厉夫人就用力推开了病房门进去。
她强行闯入,温朝也跟着破开了阻拦冲了进去。
厉夫人进了房,瞧见病床上躺着的人,仍然无知无觉。
见状,她紧锁的眉头才稍稍放松,只是一想起那个男人的态度就更加捉摸不清了。
他是绝对不会无端端提起厉爵城的,只是她还猜不透对方想做什么。
温朝冲进来,见厉夫人站在床边,目光死死盯着自家总裁,不由语气更恶劣了:“厉夫人,我过往敬重您是看在您是总裁母亲的面子上,可如今总裁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您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还强行闯进来打扰总裁清静?”
厉夫人现在心思很杂乱,根本无心跟温朝计较。
她转过身看了温朝一眼,旋即便朝着门口吩咐:“你们进来,我要带我儿子回去。”
回去?
温朝大惊,连忙阻拦:“不行,总裁现在这个情况,不宜轻易转换地方休养,夫人,怎么说总裁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怎么能做出这么不顾他死活的举动来?”
厉夫人对温朝的容忍度已经到达底线了,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提高了音调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温朝身手再好也难以挡住其他人动厉爵城,厉夫人冷眼旁观着他挣扎,冷笑道:“你可真是有意思,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你搞得像是我要害了他一样,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算只剩下最后一个会在意他的人,那个人也只会是我,你不过是我儿子养的一条狗,现在我儿子都成这样了,哪还轮得着你来替我儿子做主?我说带走就带走,你少在这惹是生非,这次我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放你一马,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厉夫人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她带着的人横行霸道,连医院的人都不敢阻拦,更何况,她是厉爵城的母亲,即使旁人有心想阻拦,也师出无名,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厉夫人将人给带走。
温朝很狼狈,他站在二楼,眼睁睁看着厉夫人将人从医院带走。
事实上,厉夫人还真没对厉爵城怎么样。
毕竟厉爵城是她的亲生儿子,何况他现在还毫无威胁,她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动手。
尽管她也恨厉爵城摆了她一道,将所有的资产都转移到了那个小贱人名下,可终归现在都回到她手上了。
大权在握,她何必要给自己惹上一道麻烦?
厉夫人原本都没想起过这个儿子,若不是那个男人忽然到她面前来提起了厉爵城,搞得她心神不宁,她也不用大费周章将厉爵城弄走。
她想得很简单,不管那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先将人弄走总归是没错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监视之中。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走的每一步其实都在那个男人的意料之中。
她带着人从医院前脚刚离开,立刻便有人将医院发生的事汇报给了那个男人。
直到厉夫人将人带走了,男人不怒反笑:“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候在一旁的属下不大敢接茬,只说:“厉爵城昏迷一事似乎是真的,底下的人说厉爵城被带走的时候,他的手下确实是闹了一场,但厉爵城本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就像医生说的那样,是个活死人。”
说着,属下顿了一顿:“主子,您看我们还有必要动手吗?如果只是个活死人,似乎不值得我们冒险下手。”
他话音刚落,男人便冷冷看了他一眼,他噤声。
好半晌,才听到男人冷幽幽地说:“留着他终归是后患无穷,这世上唯一不会泄密的,只有死人。”
属下微怔,随后便反应过来:“属下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
厉夫人将厉爵城带走后,将厉爵城暂时安置在了自己住的地方。
她没有直接了断了厉爵城的性命,而是妥善安置好了一切。
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还放不下心,也搞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要利用厉爵城来做什么文章。
只是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对方的目的是要将他们母子一起送上黄泉路。
别墅起火时,厉夫人因为服下了掺着安眠药的牛奶,睡得特别沉,连火苗窜进了卧房都毫无知觉。
那场大火点燃了寂静黑夜,映红了半边天际。
匆匆从别墅内跑出来的佣人瘫倒在空旷地界,死里逃生的感觉,使得他们大脑空白一片,哪儿还记得别墅内还有人没逃出来。
火舌纵狂,立刻便吞噬了整座别墅,甚至还殃及到了其他生灵。
火烧了整整一夜,等扑灭,别墅也不剩什么了。
消防员来清理的时候,从里边抬出了许多没来得及逃出来的人的尸体。
这件事,很快就上了新闻。
看着晨间新闻里正在报道的新闻,男人面无表情。
属下进来汇报时,电视还没关。
男人问:“问到了?”
属下点头:“打探到了,抬出来的都被烧的面目全非了,但是通过dna检测,确实其中一男一女正是厉夫人和……”
他顿了下,抬头偷瞄了一眼男人的神情,压低了声音:“还有厉爵城。”
他话说完,屋内便死一般寂静,许久,男人才低哑着嗓音说:“出去吧”
他一反常态,整天都没出过房门。
手底下的人还在谈论着这件事。
“你们说主子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早上新闻你没看吗?怎么说那也是主子的老婆儿子,主子下手害了他们丧命,总归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主子也会有这种感觉?我以为主子谁都不会在乎呢”
两人正讨论得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站着的人。
黑暗笼罩了男人的身形,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两人的交谈,并未让男人停下脚步。
夜深人静时,男人悄然无声地混进了二楼主卧。
彼时,屋内的人站在窗外似乎正在想些什么,并未注意到后边的动静。
直到一把匕首抵着脖子,锋利的刀尖刺破了皮肉。
玻璃上拓着身后人的影子,瞧清楚对方的模样,男人神情复杂难辨:“你果然是装的。”
厉爵城冷笑:“我要是不这样,你怎么舍得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