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林衡被掐得喘不过起来,他抬手想要掰开男人的手指。
下一秒脖子一松,完全没有了桎梏,呼吸立刻变得顺畅,还没来得及把气喘匀,男人的脸突然靠近。
你知道那个男人吗?男人眼中是无尽的厌恶。
就不知道。林衡揉了揉脖子。
这个男人怕不是个疯子吧,说了这么久的话,感觉都不在一条线上,这人一直在自说自话的样子
那个男人是万剑宗的大师兄晏逢卿,你不知道吧,哈哈哈哈男人止不住地哈哈大笑,笑到眼角都渗出了泪水。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男人阴毒的声音传了来:别看他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一旦妖血发作,也是个贱货。
林衡看了男人一眼。
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人就是有毛病,不过他说晏逢卿的事
他修为很强。林衡皱眉。
以晏逢卿发作时宁愿自残的样子就不像是男人口中所说的,还有晏逢卿把红绡这个金丹压着打,身上的秘密肯定不至药鼎这一点。
要不是,要不是男人突然低头喃喃自语:他能活着从风之谷出来,早就是个万人骑的贱货,他就是一切罪孽的来源,就他能够成为容器,这种人就该去死。
男人反复不停的咒骂着晏逢卿,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中,林衡听到耳朵生茧子。
这晏逢卿有没有病还待定,这个男人肯定是有病的,骂了这么久难道不累吗?
你说他该不该死?男人转头盯着林衡的眼睛问。
就想说不该,但男人的眼神着实吓人,林衡立马改口:该。
他就不该活着,要是他没有扛过妖血,就不会有今天的药鼎,他就是罪魁祸首。男人愤恨的说。
林衡很想反驳。
要是晏逢卿没有扛过妖血,肯定会变成只知道交欢的行尸走肉,猪狗不如的活着。
可这一切并不是晏逢卿想要的,人的本能都是想活下来,有错的是晏家!
你有没有想过你定罪的方式可能有点问题?林衡抬头看着男人说。
他就是天底下最恶心的男人,他就是婊.子,他就该死。男人又开始自说自话。
林衡默默撇开头。
跟脑子有病的人无法沟通。
一边听着男人的碎碎念,一边脑子开始打结,昨晚被晏逢卿吓醒之后,他就一直没睡,这会倒是真的困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你说是不是这样?男人突然拔高声音,吓得林衡轻轻瞌上的眼皮倏然睁眼。
是是是。林衡连忙点头。
什么玩意,杀人还不过头点地,这人是来进行精神攻击的吧。
晏逢卿跟他娘一样都是贱人,不要脸!男人越骂越狠,似乎不够解气,一脚踢翻了旁边的香炉。
香炉有半人来高,哐镗一声倒地,里面的香灰漫天飞舞,呛得林衡鼻子难受。
林衡觉得自己实在忍无可忍,想打晕面前这个比盛夏知鸟还要恼人的玩意。
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想要跑出去不太可能,外面的院子里设有禁制,眼前这男人是金丹修为,打肯定也打不过。
他顿时感到一阵挫败,早知道就不出门找褚奇这个败家玩意了,不找这孙子就不会被红绡关在地宫,不关在地宫就不会和晏逢卿一起到了这个鬼地方。
想想这一切都是红绡的错!
耳边似乎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
这边,看这边。
林衡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揉了揉耳朵,还是听得到这个声音。
看这边,右边,右边。
意识到真的有人在叫自己,林衡疑惑转头,在房门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人,但是荧石照明范围有限,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
过来。那人招了招手。
林衡回头看了一眼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人,陷入了两难。
不用怕,他发疯的时候就这样,不会察觉你在干什么的,快过来。
听到角落里的人这样说,林衡犹豫着挪动脚步,走了几步后回头看,男人果然没有发现他已经离开了原地,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药鼎的事。
林衡胆子大了起来,直接走到角落。
你怎么也来了这个地方?角落里的人抬起头,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红绡?林衡非常惊讶。
是我。红绡拽着林衡的袖子将人拉下来,一同蹲着:你姘头不是来救你了吗?你们怎么出地宫的?
看见林衡,红绡很开心。
她是三天前被抓来这个地方的,一开始只是好奇药鼎是什么玩意,然后就被送来给晏清恒。
这可算是额外的收获,毕竟晏清恒是金丹修为,还是难得一见的火灵根,对她的修为大有裨益。
索性红绡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使劲全身解数把晏清恒伺候得舒舒服服。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林衡。
听完红绡的话,林衡突然想起晏逢卿。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所以你也被困在这里了?林衡转头问红绡。
老娘可不会被困住,我是自愿留下来的。红绡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不屑的看了还在屋子里发疯的男人。
那那怎么才能出去?林衡问。
你渴不渴?红绡突然起身,大大方方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每次上完床都要听这货絮絮叨叨发疯,我听着都口干,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这么多口水,不过他不絮叨的时候就会杀人。喝不?红绡又倒了一杯茶递给林衡。
林衡接过茶,抽了抽嘴角:这人是什么毛病?
大概就是在什么清风谷的时候被吓出了毛病。红绡顿了顿说:清风谷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具体是个什么地方?林衡问。
大概类似于晏家淘汰子嗣的地方,晏家有个秘密想不想知道?红绡神秘一笑。
什么?林衡好奇的问。
你过来。红绡勾了勾手指头。
林衡依言靠近,没想到红绡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耳边是喷洒出来的热气:你跟你姘头让我上一次。
红绡知道自己打不过晏逢卿,加上林衡体内的禁制和双生阵,她已经打消了吃掉林衡的念头,不过晏逢卿长得实在太好,红绡心里痒痒的,要是能把这两人都收入红帐也不错。
这个问题吧你可能先要担心一下自己的命。林衡撇撇嘴。
不要说红绡了真的想对晏逢卿做点什么,就连他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在晏逢卿那里变成了日后的挖眼对象。
切~小气。红绡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暧昧的笑着说:跟你姘头上床滋味是不是很好?
你觉得我有可操作性?林衡斜眼。
哦,也对,你身体里还有禁制,你也真是忍得住,这么一个大美人,比我们合欢宗的宗主还漂亮。
不和你说这个,我想逃出去,你有办法吗?林衡可不敢对晏逢卿有任何歪心思。
可能有点困难。红绡皱了皱眉。
她在这里三天都没找到出院子的方法。
要不,你等我晚上把晏清恒搞趴下,再找机会出去?红绡扬了扬红唇。
于是,林衡又被迫听了一个时辰的活春宫,他面朝着墙一动不动地站着。
也不知道这两人体力怎么会这么好,还是说修真界的人都是如此天赋异禀?
越来越困,脑袋也越来越重,林衡就这么站在墙角睡着了,耳边还不停传来娇喘声。
突然后背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林衡惊醒过来。
你怕不是有问题吧?这么都能睡得着?红绡上下打量林衡,在重点部位特意停留了几眼。
都跟你说了,我是个传统的男人,这种事需要感情,不然跟打架没区别。林衡义正言辞的说。
我看你就是有问题。红绡嫌弃的看了林衡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说:跟我走,看看能不能出去。
林衡连忙跟上红绡。
艳丽的牡丹花开满了整个院子,在墙角重重叠叠,让人寸步难进。
红绡直接踩断花枝,一路来到墙角的位置,扒开茂密的枝叶,露出下面可容纳一人的洞口。
我这几天挖的,想着以备不时之需。红绡指着墙角下面的土洞对林衡说。
所以这通往那里?林衡好奇地蹲下来看着洞口。
红绡耸耸肩:不知道,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应刚落,林衡就感觉屁股被踹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头首先钻进了洞口,身体跟上屁股却卡住了。
又听到身后的红绡说:你屁股长那么大干什么?
紧接着就是一脚,将林衡整个人都踹进了土洞里面。
你能不能轻点?林衡转头朝身后的红绡抱怨。
快点走。红绡催促到。
洞穴矮小狭窄,勉强可供一人通过,稍微侧侧身子都做不到,爬行了很长一段距离,眼前突然变得开阔,周围的土壁也变得坚硬,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
除了血腥味,斑驳杂乱的香味一丝丝钻进鼻子,林衡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停了下来。
这个洞通往那里?林衡表情凝重的问红绡。
我那知道,我用法术挖的洞,至于会链接到哪里不是我能控制的。红绡十分不耐烦地拍了一下林衡的屁股。
林衡全身僵硬住了。
打屁股这种事它就很羞耻。
你够了!林衡忍无可忍,十分尴尬的吼到。
哟,还发脾气,难道说打屁股你会有感觉?红绡挑眉,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
懒懒得跟你说!林衡红着脸快速朝前爬。
你真的有感觉?红绡偷笑:看你这副小样子,我都忍不住了。
闭嘴!林衡羞红了脸。
合欢宗到底是什么风气?
红绡身经百战那是几句话就能退缩的,林衡被迫听起了红绡的技术交流。
一开始林衡就不太好意思,接下来红绡一次次刷新他的底线,心里忍不住发出还能这样?的惊叹,同时脸越来越红,变成了一只熟透的大虾。
越是让红绡闭嘴,红绡讲得越欢,林衡感觉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
所以你听懂了吗?看你这个样子也是在下面的。红绡恨铁不成钢捶了一下林衡的小腿。
林衡脑子嗡嗡的,完全听不到红绡在说什么,他只想后面这人赶紧闭嘴。
这种折磨,突然被上面传来的痛苦吼叫打断:啊啊啊!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静静趴在狭窄的甬道里,侧耳聆听上面的动静。
上面传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林衡一阵阵肝颤。
哗啦一声,前面的洞穴塌方,一缕白光穿透进来,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过去看看。红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林衡也有些好奇,慢慢爬了过去。
两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不远处红光满天,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要把这洞顶给掀翻似的。
地面沟壑纵横,里面缓缓流淌着红黑色的血液,杂乱的香味是从红光中跑出来的,那些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也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红光闪烁,逐渐消退,勉强能够看清里面的光景。
林衡看得目瞪口呆。
这他妈就......
那些人身上的皮肤全都龟裂开来,裂纹就像是在炉窑里烧炸了一样,鲜血从裂痕中缓缓渗透出来,浇湿了脚下的黑色土地。
他们的肩胛骨处插着七八根血红色的藤蔓,而藤蔓的根部长在泥土里,仔细看才发现地面沟壑里的黑红色血液正通过藤蔓输入这些人体内。
这个就是宴家所谓的灌血仪式。红绡小声在林衡耳边说:听说要举行七七四十九天,熬过去的人就能成为药鼎,熬不过去就会跟那些人一样。
顺着红绡手指的方向,林衡又看到了白天那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孕妇的肚子高高隆起,还有两个已经开始阵痛即将生产。
红绡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些都是灌血失败后跟畜牲一样交合,一旦怀孕就会被单独关押起来,直到生产。
为......为什么?林衡艰难地咽下口水。
听说是因为这样生下的孩子,更容易成为药鼎,但我不知道他们用来改造药鼎那种红黑色液体是什么东西。红绡用力嗅了嗅,迷惑的说:好像是血。
林衡默默低头。
那些血应该就是宴逢卿的血,是在融合妖血之后的产物。
这些人只是接受宴逢卿的血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么当初宴逢卿直接灌下那么多妖血又是什么样子?
又看了一眼这些人身皮肤上的裂痕,林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啧啧啧,还正道修士,都还不如我们。红绡不屑地嗤笑一声。
的确......林衡感觉嗓子很干。
骂也没用,就像褚奇说的,反对的人只会被当做异类。
你也觉得?红绡赞许的看着林衡:我还听说他们宴家的后代脑子都有病。
什么意思?林衡艰难地一点点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些人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