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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难为他说出给一百斤谷子的话,在叶家村,找不出比这更低的租金了。
    “也不是不行。”叶秋为难道,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叶老太却不给他机会:“行,怎么不行,就这么说定了。”关系到她大孙子,怎么都行。
    “既然妈都这样说了,那好吧。”看叶秋“勉强”同意了。
    叶老太又道:“既然你们兄弟两都成家了,这房子也该分了,老大,你没儿子,村尾的小屋就给你,这大房子就给你弟,我和你妹跟着你弟住,你没意见吧!”
    闻言,叶修和刘萍笑了,叶秋面上不显,心里冷笑,还真是偏心的妈,村尾那小屋总共就两间,连屋顶都只剩一半,不过好在他也不在乎:“房子我可以接受,但是两头猪我得要那头大的,二十只鸡我也要十只。”
    “大哥你这也太心黑了。”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刘萍又不干了,完全没想着自己家分了大房子占了多大的便宜。
    叶老太瞪着眼珠子制止了她,“可以,但是分了家,你得赡养我这个老太太,未来你妹妹出嫁,你也得拿钱。”
    “赡养妈和送妹妹出嫁这是应该的,这样吧,妈您和二弟住,您看我每个月给您多少米合适您说了算,至于妹妹出嫁,到时候二弟出多少钱,我也出多少钱行不?”
    “这给米吧,一个月一个月的给太麻烦,你弟租了你的田,要给你谷子,要不就不给你了,直接就当你给我的赡养费了,你看行不?”
    老太太这算盘,打的太精明,这从头至尾,拿走了他的田,他就分了一头猪和十只鸡,更别说这猪和鸡还是她老婆养的,不过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小山村生活,现在少分点,以后就有的是借口打发他们。
    “既然妈您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叶秋看上去伤心极了。
    其实两家的钱财早在老二叶修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分开,只是没有分开住而已,今天这么一闹,又将村长请了过来公证,就彻底没有什么纠葛了,当晚,不顾村尾的小破屋没有收拾,叶秋就带着老婆孩子住了进去。
    这落在其他村民的眼里,又是一番议论,农村里重男轻女的不少,但像叶老太这么严重的,还是头一份,叶秋带着老婆孩子住出去也没有刻意隐瞒,反而有心宣扬叶老太的不公平和叶老二的不道德。
    他做人向来不错,一路走过去,将自己带回来的被叶宇抢的只剩半袋子的糖你一把我一把的分发下去,面上有意无意的带着苦笑,适当的摇头表示失望和疲惫,人心掌握的准确极了。
    这时候的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嚼嘴皮子,谈论别人家的那点事儿,有时候,这舆论把握好了,还是非常有利的,体验过多重世界,叶秋深谙其中的道理。
    将猪赶至屋后的猪栏,破烂的猪栏和鸡舍用破木头固定住,简单的搞了卫生,现在初春,天气还不暖和,趁着天还没黑,叶秋从村长家借来稻草和瓦片简单的修了下屋顶。
    除了猪和鸡,他们带过来的就只有陈文的嫁妆,两床被子被褥和一些木盆木桶,今天开火做饭是来不及了,叶秋不想饿着老婆和女儿,拎着一只鸡去村长家换了些热饭菜和碗筷。
    寒屋虽破,一家人却务必温馨,陈文睡了个从女儿出生后的第一个好觉。
    刚刚分家,叶秋也不好明目张胆的直接带着老婆孩子去省城,免得那吸血鬼一家察觉出来又不依不挠。
    进入春耕,叶秋虽没有田地,却不缺活来养活老婆孩子,屋后的几座矮山,只要够勤劳,偶尔也能逮到一两只兔子或野鸡,一家三口的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
    几个月过去,或许是已经确定叶秋是真的没钱了,刘萍也不再往他们这试探,叶秋等待着一个带着老婆孩子去省城的契机。
    似乎是看叶秋没种田难以养活一家子,每次有外活,村长都是第一个介绍给他。
    中秋,村长儿子带来一个消息,省城郊区,一个养殖场招工人,但是只招个人,不能带老婆孩子。
    叶秋拒绝了,不过却为他去省城提供了一个好借口。
    几天后,叶家村人人都知道了叶秋没有田地一家人生活困难,准备去省城打拼,并卖掉了家里唯一的猪和几只鸡才凑够了路费。
    叶秋和陈文带着女儿进城的时候,叶老太包括叶老二和叶小妹都没有露一面。
    他内心冷笑,真是唯利是图的一家子,眼看着他落魄,连表面面子都不愿意装。
    适时的叹气和失望,让村长对叶老二一家更是看不起,回村之后,叶老二一家在村里的人缘更差了。
    几个月有意无意的相处和透露,陈文早已清楚丈夫上次倒卖或许根本没有赔本,对于一家人离开那个小山村去更发达的省城生活,陈文除了忐忑,更多的是向往。
    现在女儿聪明伶俐,丈夫体贴上进,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大早上的车,一家人中午就到了叶秋购买好的小院子。
    门口是古朴的木质大门,不算名贵,却也结实耐用大气,院子右边是上任主人搭好的葡萄架,已经过了成熟的季节,上面零星的挂着几串晚熟的紫葡萄,地上没有多少散落的痕迹,想必是周围的邻居或者小孩摘了。
    葡萄架下还有一个秋千,叶蔓蔓一见便迫不及待的坐上去,轻灵的笑声满院子回荡。
    院子的左边有一口手压式的水井,墙边上种着一些蔷薇和月季,即便是秋日,也开的姹紫嫣红。
    大门中间一条石板小路,弯弯曲曲的通往精致的小楼,小楼两层高,精致却不奢华,整个小院透露着一股朴实却又温馨的氛围,想必上一任主人确实是精心打理的。
    陈文早猜到丈夫存有私产,却不想给了她这样一个大惊喜。
    “这一定很贵吧!”她有些恍惚,昨天她还住在破旧的茅草屋里,今天却住上了省城的独栋小院,像是做梦一样。
    “还好,赚的钱还剩下一些。”这个院子首次见面便很符合他的心意,要不是上届房主急着出国,也不会让他得手。
    小楼里的家具都很齐全,只需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便可直接入住,傍晚,叶秋带着老婆孩子进了一家国营餐厅吃饭,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当哄完蔓蔓睡觉,陈文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直到叶秋将她拉进怀里,才慢慢的静下心。
    第3章 渣爹不渣
    城里的生活处处要钱,过了几天什么都要拿钱买的日子后,陈文又开始为以后的生活操心起来。
    叶秋却是不急,女儿三岁了,可以试着往幼儿园送,现在国家管制的也没那么厉害,一些小商贩也开始街头巷尾的叫唤,为了安陈文的心,他准备给她找点事做。
    他不是那种认为女人就该相夫教子的人,围着丈夫和孩子转的女人始终没有拥有自己事业的女人活的舒畅和自信。
    过了新年,大街上的气氛比去年活跃了许多,显而易见的就是,逛街的人多了,穿衣服的种类也多了,不在拘泥于绿军装和一些灰黑色的直筒装。
    一些追求时髦的女人穿起了红裙,露出了腰身和小腿,男人打起了摩丝,穿上了花衬衫和喇叭裤。
    叶秋知道该让陈文做什么了。
    在这个除旧迎新的年代,新式服装是最赚钱的产业之一。
    花了近两百块,叶秋带回一台缝纫机,陈文年轻的时候和她师傅学过缝纫,只是结婚后没机会使用,再捡起来也不难。
    接连几天,叶秋什么也没做,就带着老婆和女儿往那些高档的地方钻,也不是白花钱,主要是为了让陈文更快捷的了解什么才是最赚钱最畅销的衣服。
    接着便是在各大布庄挑布了,材质和颜色是关键,价格虽然不便宜,却也在两人的预料当中。
    然后,便是店铺了,虽然手里的钱不多了,但好在他们需要的店铺也不大,离小院两条街的地方已形成一个初显规模的商业街,叶秋忙活了半个月才买下了一个二十平的小店面。
    小店装修是他自己动的手,墙体和天花板全体刷白,现在没有几家卖瓷砖的,就是有,花样也不好看,索性,这年头木质地板不贵,叶秋铺了一水的木地板,顺带定制了几个别致的衣架。
    天花板上多装几个灯,待这些天制作的衣服一上架,就显得与周围的店铺格外不同,看上去,就是这个年代所说的洋气。
    陈文在城里养了小半年,褪去了小麦色的肌肤白皙光滑,穿上掐腰的红色长裙,淡抹口红,站在门口就是一个活招牌,引起了好一阵骚动。
    叶秋也穿上了得体的白衬衫和西装裤招揽生意,他们卖的价格并不便宜,但在这个不能试穿衣服的年代,他们提供了试穿服务。
    然而一旦这些衣服上身,那些讲究潮流的男男女女便再也舍不得脱下,虽然贵,但是咬咬牙,也要买上一套,更有那些不差钱的,好几套好几套的买。
    这些衣服,既考虑到了当下的时尚,又融合了叶秋几辈子的眼光,再加上陈文细密的针脚和舒适的材质,别说省城,就是整个种花家也找不出几家能和他家相比较的。
    只一天,便将他们这段时间赶制的存货卖了一半。
    光是这一天的收入,就收回了布料、缝纫机和一部分店铺的本,陈文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一本万利,什么叫数钱数到口干。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休息,两人又加入到了赶制服装的紧迫当中,所幸叶蔓蔓很听话,有的吃和玩,便不哭不闹。
    如此过了半个月的高峰期,两夫妻总算有了喘口气的时间,叶秋开始琢磨着招两个人,服装是他给陈文的路,不是他的,接下来干什么,他已经有了打算。
    未来最赚钱的产业无非互联网、房地产、娱乐圈和医学制药,医学制药他没那个能力和学识,也没有厉害的人脉,自然是做不成的,至于娱乐圈,这个年代内陆还不发达,也没什么赚头,可以等些年再说。
    倒是互联网和房地产,现在可以多考虑。
    但是想要插手房地产和互联网,原始资本不能少,陈文服装店的收入他是不打算插手的,他记得,90年,沪市证券交易所成立,可以从这里赚点钱。
    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陈文的服装店已经在省城开了五家,在叶秋的建议下,店铺不租只买,而且也注册了自己的商标和品牌,郊区也买下了一块地,建了一个小工厂。
    她没有拿上自己所有的流动资金,而是选择向银行贷款。
    近些年,国家鼓励自营业,贷款利率也不高,她的服装店越来越壮大,已经成了整个省城耳熟能详的品牌。
    接下来的目标,她想扩大工厂,向周围省市进军。
    眼见陈文的事业越做越大,叶秋也没闲着,他又跑了几趟经济特区,眼看着一幢幢高楼原地拔起,内心的感受越来越深,他知道,一条巨龙要苏醒了,他得抓住这机会。
    拿着这些年攒下的钱,叶秋走进了刚成立的沪市证券交易所,接下来一年,随着股票不断的买进卖出,他的资本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地步。
    然后拿着这些钱,他成立了蔓文建筑公司,然后在深市、沪市和京市买起了地。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两夫妻忙得脚不沾地,唯一闲着的人就只有叶蔓蔓了。
    当年三头身的小豆丁已经五岁了,而且已经读了一年幼儿园,进的是省城唯一一家双语学校,今年她该上一年级了。
    妈妈虽忙,可每天都会回家陪她睡觉,爸爸也忙,可只要有时间,就会带她到处旅游,在叶蔓蔓心里,每天都开心极了,除了最近几天。
    自从隔壁家换了新邻居之后,她发现自己很郁闷。
    隔壁的小哥哥和她同岁,也同班,可是他长得比她漂亮,成绩也比她好,而且,她发现他很会装。
    在大人面前乖得不得了,可是每次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戳她的脸蛋、揪她的小辫子、甚至还恐吓她不准和别的小朋友玩。
    她把这些事告诉妈妈,妈妈不信,她又告诉爸爸,爸爸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虽然会安慰她,可是并不会像她想象的那样将小哥哥打跑。
    从三岁后就一直顺风顺水的叶蔓蔓小朋友,不高兴了。
    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开那个坏坏的小哥哥。
    “喂,你怎么不理我了。”凌恒板着精致漂亮的小脸,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任性又强横的拉着叶蔓蔓的小手,语气委屈极了。
    “哼!”叶蔓蔓小朋友并不想理他,却又挣脱不开他的手,瞬间,眼眶就红了,大大的眼珠子弥漫了一层水汽,恨恨的瞪着凌恒。
    刚开始的时候,她其实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哥哥的,可是他又不喜欢她,还总是欺负她,老师和大人们也都最喜欢他,所以,她决定,她不要喜欢他了,也不和他玩了。
    “你怎么哭了,别哭了。”凌恒顿时慌了,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妹妹怎么了。
    “你放开我。”叶蔓蔓小嗓音糯糯的,让人听了就不自觉的心软。
    凌恒虽然遗憾,到底还是慢慢松手了:“那你别哭了,给你巧克力吃好不好?”五岁的小男孩并不知道如何讨好喜欢的女孩子,只会笨笨的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出去。
    好在,叶蔓蔓小吃货也吃这一套,看着凌恒手里大块的巧克力,吃货的灵魂不断的在和自己做斗争。
    然后,她本着不能便宜凌恒,让他明天再给她带巧克力之后,她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他啦。
    与此同时,凌恒终于舒了一口气,抿着小嘴笑了,蔓蔓妹妹不生气就好,他还想拐她回来给他当亲妹妹呢!
    院子里,看着屋外这一幕的叶秋无奈极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蔓蔓前世的老公居然会是他们的邻居,该说,一切都是缘分吗?
    不过这辈子,他不会让这小子这么轻易的得手的。
    “蔓蔓,回家啦,爸爸给你做了好吃的,巧克力不能多吃,否则牙牙会痛的。”叶秋眯着眼,眼神不善。
    凌恒似乎察觉到了,微翘的小嘴又慢慢抿着,看着蔓蔓蹦蹦跳跳扑进叶叔叔怀里,有些意识到了叶叔叔并不喜欢自己。
    懵懂的小男孩并不明白为什么了,只能回家请教那个无所不能的爸爸。
    然后,忙了一天回家的凌致远就遭受了来自儿子灵魂的拷问,哭笑不得,他该怎么解释呢?五岁的小屁孩能明白每一个有女儿的爸爸都讨厌会拱白菜的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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