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侍郎夫人终于盼到夫君回来,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缓缓的卸下,又因为连日的担忧害怕,人也消瘦不少,回答了左侍郎的话便摔倒下去。
“母亲!”“夫人!”
众人围着上前,左侍郎急忙将人扶回房中。
等侍郎夫人醒来,恍惚像是还在噩梦之中,直到真的看见眼前的人,才知道自己家,算是过了此劫。
“你是怎么回来的?!”
“皇上竟一直将你们禁在府中?!”
两人异口同声,其后又兀自开始沉思下去。左侍郎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又让陛下也拿他没有办法,绝非芸芸尔等,选的夫人,自然也不是个简单的。
本以为夫人能帮着周旋一番,没想到竟是被阖府困在府中。
陛下当真是一点一点脸面都不给他左弘文脸面!
他在慎刑司中看见那些舞姬一个个被审问,而后不知去向,心里也惶恐不安。
可他万事都谨慎再谨慎,就连秦望舒都不知道她早已经被自己识破。
更何况,那些舞姬他的确没有安排别的事,一心只想献给陛下玩乐罢了。
所以刺杀的罪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落到他头上。
他左家两代为官,他如今又是朝堂上不可获取的位置,很多的事只有他知晓全部流程,这也就是他敢不将皇后放在眼里的原因,就算是丞相,也撼动不了他。
左侍郎知道自己能出来,却没想到会被关押那么久。
甚至出来之后,这世道仿佛已经变了,他也根本不是不可或缺的一员……
侍郎夫人见左侍郎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顿时很是心疼:“这些日子,我根本出不去府中,原本、原、想去求皇后娘娘明察……”
“不许去求她!”
左侍郎反应激烈,见夫人因担心自己累倒,才软了些话口:
“这个皇后,根本就心机深重,如今的陛下……与世间所有的都不一样,他根本久不按常理行事!”
左侍郎恨恨的发出感叹,美人分明是任何一个一统山河的君王都想的事,这位皇帝却偏偏一点也不受用。
躺在床榻上的左侍郎夫人虽然不认同他的做法,却也觉得陛下此番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门外,小妾女眷们说要进来求见左侍郎。还与正妻商议着事情的左侍郎第一次对后院的女子产生了反骨,怒吼让其滚远些。
看着夫君到底对自己与外人是不同的,左侍郎夫人心气也顺了些。
两人的对视之间,第一次有了惺惺相惜的意味。
“不行,我一定要做些什么!”左侍郎握紧拳头。
侍郎夫人艰难开口:“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我母族如今也被囚禁、我……”
“求人?这世上还能求谁是比陛下更有用的?”
显而易见,并没有,“可……可皇上显然是已经恼怒左家……”
左侍郎忽然将眉头耷拉下去,良久眼中冒出一道精光:“求人不行,那么求神拜佛也未尝不可!”
……
“他真这么说的?”
贺北眼中的诧异闪过,若是花苑在的话,一定会发现贺北此刻的表情与自己吃惊之时一模一样。
贺潮风与江予月纷纷朝着贺北看去。
“陛下,娘娘恕罪。”贺北抬手似给自己掌嘴。
贺南点点头,“左侍郎回府之后,与侍郎夫人合谋,要去寺庙中烧香拜佛,说是赶紧驱驱邪气。”
这番话,左侍郎也就敢在府中胡言两嘴,若是当着陛下的面,只怕是张嘴都不敢。
但如今,这话被贺南传道陛下耳中,也就无异与他在陛下面前说了这句话。
算是一棍子将左侍郎钉在了不忠的耻辱柱上。
况且贺南用了合谋这个词,那么两人就一定不只是拜佛这么简单了。
“他们要去的是刚被抄的静安寺不远处的,开福寺。”
果然如此,贺南话音落下之后,贺潮风与江予月双双勾起嘲讽的笑,贺北更是一副请命模样,下一瞬遍打算带刀冲出宫去。
这还不止,贺南当真是一点活路都没给左侍郎留。
继续道:“他怀疑陛下是被邪祟轻饶,才会这么不按常理行事。”
贺北彻底愣怔了,“是要给陛下驱除邪……”
陛下身边的邪祟还能有何人?
左侍郎当真是以为陛下是动他不得?还是以为自己的侍郎府固若金汤?
御书房中再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
贺南先一步退出身去,贺北默默的看了陛下与皇后娘娘一眼,追着贺南的脚步离开。
“邪祟,说得是妾身?”
江予月低笑:“为何他们就不相信陛下就是位痴情人,愿守得一人终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