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宁许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有充足的精神去面对女儿的手术了。
“Sharan,这是奶奶特地给你做的鸡汤面,你快试试看。”许轻宁把热气腾腾的鸡汤面放在病床的小桌板上,香味马上充满整个病房。
许夏朗不会用筷子,只能用叉子扒着吃,小脸整个埋在面里:“妈妈,这个面真好吃,等我做完手术能不能再吃一碗。”
“当然可以啊,你想吃的话,等出院妈妈天天带你去吃。”许轻宁拿纸巾擦了擦许夏朗的嘴,吃完这碗面,许夏朗就该开始禁食禁水了。
这一夜,许轻宁靠在病床上抱着许夏朗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进手术室了,赵文兰也不顾时差,非要跟外孙女打了会视频。
大人们都在努力装作平静,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但是剩下那百分之二十会不会发生,谁也说不准。
季风也要进手术室帮忙,季风担心没人陪着许轻宁,她自己会很不安,所以拜托了蒋雅文今天来陪她。
手术预计是三个小时,许轻宁坐在手术室外面,双手不停颤抖着,蒋雅文走过去揽住许轻宁的肩膀,说:“小宁,别担心,相信医生,也相信夏朗,一定会没事的。”
“阿姨,夏朗来到这个世界上,每天都被病痛困扰着,我真想让她想个普通的小孩一样跑一样闹。”
蒋雅文叹了口气:“为人父母就是要这么操心,我记得以前医生说季风落下了残疾时,我感觉天都塌了,现在不都熬过来了吗?”
许轻宁握着蒋雅文的手问道:“阿姨,您,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说起我这个病啊,我也真是一肚子苦水,一开始确诊这个病,我真的想死了,不想拖累季风和他爸,可是我一想到,我儿子话都说不好,以后乞讨都喊不出声,我就坚持下来了。”蒋雅文回忆往事,语气里满是感慨,“有好心人给我捐了肾,现在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听到季建新的名字,许轻宁又按捺不住心中是愧疚,“我,我对不起季叔叔,对不起你们。”
“怎么又提这事了,老季本来也想来看看你们的,是我让他待在店里别出来添乱的。”蒋雅文把一个保温杯递给许轻宁,“这是你季叔叔给你煮的菊花茶,他还让你别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阿姨。”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们都放下了,你也放下吧,咱还跟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
许轻宁靠在蒋雅文的肩膀上小声抽泣着,是感动,更多的是担忧。
原定的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手术室门口的灯依旧亮着,许轻宁焦灼地走来走去,蒋雅文看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突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季风从里头走出来,表情凝重,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事情紧急,他只能地说:“病人术中出现大出血,家属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许轻宁脑子一片空白,楞在原地。
“宁,快签,夏朗还在等着你呢。”季风把笔塞到她手里,许轻宁机械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乞求道:“你一定要救救她。”
“放心吧。”说完季风转身回到手术室。
许轻宁腿一软坐倒在地上,蒋雅文去扶她,但她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扶到椅子上。
“小宁,你别吓阿姨,你没事吧?”蒋雅文看着许轻宁整个丢了魂的模样好不心疼,许轻宁只是默默摇了摇头,眼神里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