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满是血色的红色眼球,正紧紧盯在周晓末脸上,眼角一点点向两侧拉扯,拉伸出诡异的弧度。
随之而来的是恶魔般的低语:“找到你了。”
四目相对,隔着铁柜子的栅栏,周晓末感觉自己的呼吸完全停止了,原来那道门的门锁已经在劈砍过程中被震坏,陆美嘉直接推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而且一下就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孩子在怀里娃娃啼哭,衣柜被陆美嘉的斧子劈得当啷作响,周晓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怀里的孩子,无数的尖利刺耳的噪音包裹着她,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缠得近乎崩溃。
很快铁皮柜的外面就被陆美嘉的斧子砸出了一个半米来吃的大窟窿,陆美嘉就像是完全感受。
不到疼痛那样,伸出手,把铁皮朝两侧拉扯,露出里面的周晓末。
她的两只手被铁皮刺破,流淌出鲜红的血迹,但她满不在乎,脸上带着沉溺其中的微笑举起了手中的铁斧子对准了周晓末的头。
“去死吧贱女人!”
一道寒光落下,周晓末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孩子,闭上了双眼,然而许久过后,想象中的疼痛。
却并没发生,反而是砰一声枪响,刺破她的耳膜。
一股温热的血流迸溅在她的脸上。
等周晓末再度睁开眼时,陆楠桉已经赶了过来,紧紧把她抱住,“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不停的道歉,可是周晓末的眼睛却始终看着倒下的陆美嘉,飞弹射中了她的左肩。
陆美嘉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周晓末的脑子里还在不断重复着斧头劈砍房门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不断在耳畔回荡。
她把手里的孩子递给陆楠桉,自己起来的时候两条腿都是软的。
抬脚刚要去洗手间洗把脸,突然脚下乏力,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陆楠桉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孩子交给身边的王秘书,自己去扶周晓末。
“哪受伤了?咱们去医院看看!”周晓末紧紧拉着男人的胳膊摇头,“不去医院不去医院,我要回家。”
看着脸色惨白的女人,陆楠桉发觉她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抓着周晓末的手腕,将其轻轻拉起,安抚道:“这里就是咱们的家,没事了。”
陆美嘉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别害怕好不好?
“不不!”周晓末揪着陆楠桉的衣服,不停的摇头,男人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陆美嘉的举着斧头追她的样子,还有那双血红的眼睛,对她说找到你了。
周晓末拼命的堵住耳朵,可是那道声音还是不停的在耳畔回响,陆楠桉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周晓末心中的恐惧驱散,他只能把女人紧紧抱住。
抱周晓末去卧室的时候,对王秘书道:“安排一个心理医生,尽快过来。”
周晓末的情況要比陆楠桉想象中的严重,直到心理医生来之前,她都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还紧紧拉着陆楠桉的手,不肯让男人离开自己的视野。
“怎么样?”陆楠桉被她拉着,连个厕所都很难去,看王秘书终于回来了,赶紧询问情况。
“心理医生已经来了,就在楼下的客厅,是让夫人下去还是……”
陆楠桉看着缩在被子里不肯露头的周晓末,叹了ロ气:“让他上来吧。”
心理医生是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士,带着金丝边眼晴,一脸斯文的模样,跟陆楠桉打完招呼后,就请他们先回避一下。
陆楠桉有些为难的看着紧抓着自己不放的周晓末,劝慰道:“让心理医生跟你聊聊好不好?”
周晓末完全沉浸在那段恐怖的记忆中,难以自拔,她两只手紧抓着陆楠桉的胳膊不肯撒手,陆楠桉叹了口气,对心理医生道:“不然我就在这陪他,你就当我不存在。”
这个提议却遭到了心理医生的拒绝,对方也没有直接摇头,而是委婉的提出:“我可以当您不存在,可是您的夫人不能,您在这就相当于是一把太阳伞,长此以往会让她对您形成过度的依赖,这种依赖是一种不健全的非社会关系,会对她的人格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坏。就算如此您也坚持这么做吗?”
这下陆楠桉哪还敢坚持,只能忍着心疼,把周晓末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扯下去,就在两个人的手离开的一瞬间,周晓末就好似发疯似的大喊大叫起来。
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充斥在卧室上空,心理医生给王秘书使了个眼色,王辰赶紧把陆楠桉给拉了出去。
看着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周晓末,心理医生慢慢靠近,坐在床边开始展开心里疏导。
大概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心理医生才从楼下走出来,陆楠桉火急火燎的跑到楼上去看,发现周晓末已经完全的恢复如初了,坐在床上看书。
神态表情都非常自然,也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
“你,没事了?”陆楠桉还是有些担心她。
周晓末把书扣过去,对上男人忐忑的脸笑起来:“我能有什么事啊,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经历了这么多的难,之后肯定有大福等着我呢。”
陆楠桉看她恢复了正常,也由衷感到欣慰:“看来改天我真该准备一份大礼好好谢谢杨医生,没想到他这么妙手回春,此药还没到病就除了。你跟说说,他是怎么给你治的?”
周晓末陆楠桉的靠在男人肩膀上,懒洋洋的回忆着:“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直跟我聊天,他让我把那想象成一场惊险刺激的追逐游戏,就像小时候玩的捉鬼一样。”
“就这么简单?”陆楠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窝在怀里的人点点头,“对啊,就是这样。”当时我就一直感觉害怕,一闭上眼陆美嘉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拿着斧头不应的追我,可是后来被杨医生那么建议之后,就会下意识把那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