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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巴黎是晚上,下雨。
    下水道反臭的味儿在整个城市弥荡,上回来心事重重闹罢工,这次来感情岌岌可危闻臭味儿,林惊墨觉得她跟这个城市犯冲。
    品牌定的酒店可以看到埃菲尔铁塔,雨幕里看就是一个大铁架子,心情不甚美丽的林惊墨刻薄评价完毕,转身去查看群里发进来的行程单子。
    明天晚上开始拍广告,意味着明天整个白天她无事可做,可以到处去转悠。
    她想了想,跟助理说要去卢浮宫。
    联系人下滑,她看到周妃,上次那件事后,周妃跟她道歉,说很抱歉连累她,林惊墨回复后,她没再有任何表示,变相的要跟她不再来往的意思。
    不是一点没听说周砚征那边的事情。
    知道他拿到了赌场的标,知道他进军科技行业,凭着以前求学经历发展挺顺,偶尔和程耀司去参加聚会,他们男人在那说,她就跟能聊两句的女生凑在一起,从她们嘴里蹿出来过周砚征的名字,说这个人以前是大学老师,说这个人一点不像混黑背景的特别斯文,说这个人从来不带女孩子在身边。
    他在努力的洗白自己家族,但困难程度从周妃被人袭击可见一斑。
    过往的罪总有要清算的时候,坚如磐石的存在于未来每一个以为会幸福的节点,所以周砚征当时不愿意回头看她一眼。
    ……
    第二天是大晴天。
    卢浮宫白天游人如织。
    林惊墨还是墨镜口罩贝雷帽三件套把自己裹的谁也认不出来进去。
    卢浮宫镇宫三宝周围的人都特别多,胜利女神雕塑旁边更甚,林惊墨也算懂程耀司说晚上好逛的另一层意思了。
    周围各个国家的语言整得像联合国开会现场。
    她还蹭了两句解说,跟着人流走,到胜利女神像前面,远远看着阳光下的雕塑。
    林惊墨看了很久,看得眼睛发酸,透过白天的雕像去看那天晚上的雕像。
    那天其实她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挂念着周砚征,担忧着程耀司什么时候会发现,忽略掉了他眼睛里的疲惫,也没把他的心意放在心上。
    明明已经亲手将他推到地狱里去了。
    林惊墨忽然想,如果回国后三天内他还是不理她怎么办呢?或者其实这一个月分开下来,程耀司真觉得没有她也就那样,日子照过浪照冲,反正她对他也不是很好。话也撂出去了,反悔也没得反,林惊墨双手插兜站到腿麻,心想,我可能真的跟巴黎犯冲。
    她一直不太相信程耀司是那种深情的非某人不可的男人,在她朴素简单的世界观里,男人女人长得好看,就有大把的异性资源可供挑选,别说他还有钱的可怕,深情不渝,不存在的。
    但现在,她多么希望他是。
    ……
    从卢浮宫出来,让司机去卢森堡公园。
    天上几片云挂着,雨后的草坪上有人不嫌湿铺了野餐毯子在上面晒太阳,欢声笑语,游人四处拍照,林惊墨绕着草坪走,一直走到喷泉,四周堪称岁月静好,但她觉得缺点什么。
    缺点什么呢。
    她看着天上的鸟飞过,转身,然后定住。
    十一月十七号,巴黎下午两点三十二分,她终于见到了消失一个月的程耀司。
    人黑了,也似乎瘦了,但精神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双手插兜,平静地看着她,一副不知道跟了她多久并且似乎打算继续跟下去的样子。
    心跳有点快,她就那么站着不动,然后看他缓慢的、悠哉的走过来。
    她想,幸亏戴了眼镜,所以他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她脑子里现在乱得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眼睛里是什么情绪。嗓子里有棉花堵着,那是委屈,行啊,王八蛋能把她晾一个月。眼睛里有热气在涌,那可能是庆幸,他没有再多折磨她两天,等到回国后才给她宣判。脊背微微颤抖,大概挺激动,不知道在激动个什么劲儿。
    所以说恋爱上头的时候真的是可怕,她嫌弃自己成热锅上的蚂蚁,但对面,他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阳光下,帅得不能行,林惊墨真觉得自己幸福的要死。
    什么也不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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