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客人就是那些身上有些闲钱的少年纨绔。
红仙那日正在陪御史大夫杨琳的庶子杨贲酒宴。杨贲不过十七岁,就已经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毕竟他娘是唯一个能给御史大夫生下男丁的妾室,丫鬟出身一连生了四个男孩,不到五年就被抬为了侧夫人。这丫鬟还是正室的陪嫁,故而正室虽年纪大了生不了,但四个男孩叁个都过继到了她名下,幼子杨贲如何她才不在意,倒是闹得越欢越好。
杨贲那日叫来了几个武官家的子弟,红仙在一旁陪酒就看出来这几个全是雏儿——今日估摸着是要叫她给这几个兄弟开苞。
酒过叁巡,红仙也喝了些,被杨贲撺掇着到桌子上跳舞。
她也喝得微醺,就脱了鞋袜摇摇晃晃地爬到宽大的酒桌上去跳。
这么小的地方,能使展开的只有胡旋。
于是红仙便在一桌珍馐之间点脚飞旋起来,酡红色的裙摆飞旋,漏出藏在下面如同白玉一般的两条长腿——按照杨贲的吩咐,里面什么都没穿。
她转的愈来愈快,底下杨贲为她打着鼓点,她的脚尖在桌上灵活的跃动着,却是没有碰着一盘饭菜。
杨贲在似是十分激动地和桌下的朋友说着什么,郁丽不在乎,只是专注地跳舞,直到鼓点声停下来。
“兄弟们尽兴了,该去包厢了。”杨贲说着撂下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剩下几个男人见红仙的裙摆落下了,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窥探裙下春光的脑袋。
红仙不是没经历过几个人一起玩的,只是,这——零零总总加起来得有八个人。
杨贲似乎还没有点其他姑娘的意思。
郁丽心下有些怕,倒不是怕男人,这些雏儿和那些阅女无数的老男人不同,作不出什么花样来,只是这样多的人,她还真是没经历过:四个已是她认知的极限了,那晚她累得连着两日都没出来接客。
这八个男人簇拥着一身红衣的少女向后厢走去,身后却突然又人叫住了她。
这不是她熟悉的客人,却能一下子叫出她的名字,红仙和那一伙男人都回头看去。
那人一看就不是常来教坊享乐的人,浑身上下带着世家嫡出的气质。红仙多看了他几眼,十七八岁的样子,不知他来找她做什么,却发觉他的一身穿戴像是十分阔绰的样子。故而红仙向他眨了眨那对狐狸眼。
杨贲对那男人冷哼了一口气,显然是知道他是谁。推搡着红仙说别勾其他男人了,就要扛起她往后厢带,那青年看清了杨贲是为首的,这次叫住了他。
“杨公子,你们出多少钱,今日你们八个人,我出八倍,红仙陪我。”青年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硕大的金锭放在亭廊的横栏上。
金银撞击漆木的声音让郁丽勾唇,她就喜欢这样出手阔绰的主儿,于是挣扎着从杨贲身上跳了下来。
“对不住了,杨公子。教坊规矩,叁倍以上,红仙就得去陪那位竞价的恩客了。”红仙说着附身致礼,等他们发话。
“臭婊子,眼里只有钱。”杨贲淬了一口,带着一伙人悻悻地离开了。“那是刑太尉的嫡子,是你攀得上的嘛?”
刑太尉。
红仙一时间被这名字炸的恍惚,刑太尉,她娘疯癫了还一直念叨着的人,如今红仙听到这名字就恶心。
她若知道来人是他的儿子,就是多少钱也还是和杨贲他们去后厢。
但转念一想,若是她能将这刑小公子勾得失了魂,让他做出有辱家门的事,也未尝不是一种报复。
于是红仙笑着迎了上去,不过十叁岁却已经将她娘当年的风情学去了大半。
刑梓琛不好声色场,他本是来寻自己父亲的情人——一个父亲在临终前的榻上一直念叨着,名叫芍药的舞妓,他总说自己负了她。刑梓琛本想圆了他父亲的遗愿,给那妓女赎身。到了城西教坊一打听,才知道芍药一年前就死了,不过说她有个女儿,不知是和谁生下的,正是如今教坊小有名头的“红仙”。
红仙回眸看他的那一瞬,刑梓琛就明白了她是自己父亲和芍药的女儿——他的庶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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