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
该怎么说呢?阮青石方看着神情怪异且有些迷惘的阮水泽亮,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些楚军有点难缠的样子啊?”
何止是难缠啊,就连制订计划的阮水泽亮自己,也十分意外玄火军的坚韧风格,要知道汉人最怕守城的时候城墙失守了,只要城墙失守,汉人的军队就认为是城破了,历史上无数次战役都说明汉人在面临这种局面的时候,军队会不由自主的崩溃。既然如此,那么沅县这支楚军怎么在城墙失守之后,和其余的汉人军队反应有点不一样呢?
想得不太明白的阮水泽亮所思考的是怎么扩大优势,既然打进来了那就利用优势继续打下去。他派人通知城外的越人部队,让在城外的越人大军调出更多的人手进城,其余方向也从佯攻变成真正的攻击,心里就不信在这样的局势下,沅县守军难道还不崩溃?
“围三阙一啊,我们要的是攻占沅县城池的胜利,对于全歼城内守军就不要太过于执着了。”
阮青石方对此显得相当的谨慎,立刻就提醒阮水泽亮:“不如将守军较多且守军主将所在的城北让开空隙,让他们进行突围?”
事情没有按照自己想象中的情况演变下去,也没有发生自己想要的局面,阮水泽亮既是迷惑也是无比愤怒。不过,他还算理智,并没有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入侵青石方的建议。
要是让开空隙让守军突围,可是杨遂依然还不走,那么阮水泽亮就该好好想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得说一句实话,杨遂在城破的时候,是真的震惊到了,那一瞬间脑袋像是被撞门锤狠狠地撞了一下,随后满脑里里都是一大群蜜蜂在“嗡嗡嗡”叫的声音。他跑出城楼途中看见出城作战的部队并没有因为意外情况慌乱,而是很镇定地收起食物开始列队准备交战,在那么一刹那醒悟过来了。
他们是谁?
敌军又是谁?
他们是汉人,是楚国的制式军队,有着完善的建制,有着优秀的军官,还有着天下间最为优良的武器装备。
那么敌军呢?那不过是一帮还没有脱离蛮荒的野人,战场上无数次战斗说明越只是人多,与楚军列阵而战的军队,越人只要不是夸张到五倍以上,玄火军依靠优良军备和阵势杀起越人来,丝毫不比杀鸡屠狗复杂多少。
麾下军队没有因为意外崩盘,哪怕是意外爆发地点的东面守军也在错愕之后履行军职,那么身为主将的杨遂就更加不能慌了神,一旦他这个统帅心慌了,数万部队也肯定会跟着心乱,到时候才是真的要面临末日了。
稳下心神的杨遂做出了正确的举动,他故作玄虚地用一套说词稳住了带兵的将领,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似乎就是那么一回事,本来还担忧越人跑了,可是越人杀进了城内有夺城的希望应该是不会跑吧,那坏事是不是可以变成好事?
想将因为疏忽酿成的坏事变成好事,光有扭转局面的心态还不足够,需要用实际的行动来稳住局面,先将局面控制下来才有维持战局的可能性。
所幸的是,沅县守军的构成真的不错,无论是玄火军出身的士卒还是其他人,面对变局的时候没有在那么一瞬间崩溃,而是下意识地听从典校和军官们的安排。
纵观天下各国,在列国的军队中并没有“政委”这个军职的存在,列国中典校属于文官,职责是记录国中发生的大小事。然后归纳给史官让其记录在本国的历史之中。
杨天鸿并不知道典校是干什么的,他会在军队中设立这个官职也不是出自偶然,最主要的目的是作为心理辅导官而存在,后面他发现士卒经常喜欢找典校唠叨,慢慢就将典校的职责转向类似于另外一个世界当中军队里政委一般的存在。
典校、军法官、将领,军中的职权分立果然让军队变得更加稳定,若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杨天鸿恐怕会连参谋一类的官职都会设立起来,不过那个时候得随潮流。就像政委取了个符合时代的典校名称,参谋按照另外一个世界宋明时期的称呼,就应该叫做画赞。
杨遂在这一次意外中,很明显的发现了典校的作用,说实话要不是那帮典校,哪怕军队的构造是以老兵为主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稳定下来。
“东面城墙的三千守军只有千余撤了回来,战死者约有两百人,其余是被冲散了。”
杨冲成功掩护东面城墙守军撤下来后立即禀告军情。
听到战死人数有两百左右,听到的人无一不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沅县守军出城而战,十多天的时间,前前后后也不过才战死一千左右,然而今天只是一上午的时间,越人突然发动攻城。措手不及之下竟是有两百名士卒战死,已经是之前损失当中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了。
杨遂只是点了点头,他不能字这种时候表现出愤怒情绪,应该保持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杨毅所部已经挡住东面不断涌入的敌军。西面的越人多次攻城被打退,正南的敌军数次冲击也被击溃。”
说到这里,杨遂他环视一下在场的将校,加重了语气:“稳定战线,收拢士兵,按照预定计划牢牢守住城池。记住,这场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
进城了的越人蛮夷已经不止一次试图向城中进攻,不过他们遭到了杨毅所部在内守军的拼死拦截。
第一波冲进来的越人蛮夷很明显是被攻进城兴奋得昏了头脑,没有保证自己的人数优势分散而击。结果碰上了相等人数的守军,就像是单单一道海浪那般拍在堤坝之上就变得粉碎。后面陆陆续续自发冲击而来的越人蛮夷遭遇到的是更多驰援向东城的守军,两军以东面城墙范围内的三里方圆展开大规模但却是小队形式的厮杀。事实证明,巷战果然是对守军有着巨大的优势,熟悉地形的守军心理没有崩溃,依然保持着守城的信念,那么不熟悉地形的敌军总会在守军的抵抗下,每前进一步重要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
守军在城墙陷落之后,依然抵抗得十分坚决,这以点对于研究过汉人战史的阮水泽亮和阮青石方都觉得十分不理解,不过再怎么不理解既然都成功杀进来了,根本就没有重新退出去的可能性。
向城中进击的部队推进得异常不顺利,失去了突然性优势的越人在与守军厮杀的时候依然占不到便宜,在复杂的地形下,越人无法形成绝对的人数优势。在面对战斗力本来就不弱的守军时,经常是那些以数百人规模推进的越人蛮夷在遭遇百来人为规模守军的时候,一阵厮杀下来,处于亢奋状态的越人蛮夷立刻相当于被守军在脑袋上浇下一盆冷水。进攻无法突破,战技和装备都不如人,往往是数百人短时间内被杀掉大部分,剩下的越人蛮夷转身想要逃跑的时候,又不熟悉地形,自己昏头昏脑撞进死胡同被全歼。
连续有一个部落为建制的百多人、数百人、近千人在进攻中被吞噬干净,按照道理来说,阮水泽亮和阮青石方也应该发觉哪怕是攻进城来想要夺下城池都不是那么容易,可是,越人的军队构成,又不像是汉人正规军那样。越人的军队没有什么伍长、队官,参将之类的官职,他们只有一些精锐部队会有十人长、百人长、千人长这一类粗糙的官职,相当多的部队都是以同一个部落成为一支队伍这种建制,越人的部落又是多而杂乱,甚至十几户几百个人也有是一个部落。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互通消息都显得复杂。在落后到连建制都没有的状态下,阮水泽亮和阮青石方想要在短时间内察觉有多支队伍不见了,真的是十分困难。
当然,失去的队伍多了必然会被察觉,可是战场本来就是多变状态,很多时候早一刻和迟一刻得知战局的变化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两支军队从构成到兵员建制、兵器装备本来就不在一个等级,也恰恰是因为认清这一点,杨遂才能够在城墙被占之后,还有信心坚守下来,不然的话,光是对“城墙失守不等于城破,巷战才是守军优势”这一番杨天鸿所说的话理解,却并不是那么透彻的情况下,杨遂要能够能真正镇定下来,那才是怪事。
与越人的混乱不同,杨遂这边对于这支军队在哪个位置消灭了多少,敌军的调动和己方的调动是个什么情况,等等的消息总是会由传令兵一一送过来,很快汇集到杨遂所在的指挥部位置。在有着足够的情报的支撑下,城南城楼上的指挥中枢,他们总是会根据战局的变化在沙盘之上标注出来。
沙盘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也千万不要以为沙盘是杨天鸿发明,事实上在春秋时期列国就有沙盘的存在,差别不过是杨天鸿从另外一个世界套用过来,也毫不客气使用了许多另外一个世界的科技沉淀。玄火军因为有了杨天鸿的存在,沙盘在制作上也就显得更为精良和准确一些。毕竟尺度比例什么的,要是杨天鸿没有从另外一个世界套用,也没有对麾下将领们进行再教育,没有传授下去,那才是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向城中进击的部队推进得异常不顺利,失去了突然性优势的越人在与守军厮杀的时候依然占不到便宜,在复杂的地形下,越人无法形成绝对的人数优势。在面对战斗力本来就不弱的守军时,经常是那些以数百人规模推进的越人蛮夷在遭遇百来人为规模守军的时候,一阵厮杀下来,处于亢奋状态的越人蛮夷立刻相当于被守军在脑袋上浇下一盆冷水。进攻无法突破,战技和装备都不如人,往往是数百人短时间内被杀掉大部分,剩下的越人蛮夷转身想要逃跑的时候,又不熟悉地形,自己昏头昏脑撞进死胡同被全歼。
连续有一个部落为建制的百多人、数百人、近千人在进攻中被吞噬干净,按照道理来说,阮水泽亮和阮青石方也应该发觉哪怕是攻进城来想要夺下城池都不是那么容易,可是,越人的军队构成,又不像是汉人正规军那样。越人的军队没有什么伍长、队官,参将之类的官职,他们只有一些精锐部队会有十人长、百人长、千人长这一类粗糙的官职,相当多的部队都是以同一个部落成为一支队伍这种建制,越人的部落又是多而杂乱,甚至十几户几百个人也有是一个部落。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互通消息都显得复杂。在落后到连建制都没有的状态下,阮水泽亮和阮青石方想要在短时间内察觉有多支队伍不见了,真的是十分困难。
当然,失去的队伍多了必然会被察觉,可是战场本来就是多变状态,很多时候早一刻和迟一刻得知战局的变化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两支军队从构成到兵员建制、兵器装备本来就不在一个等级,也恰恰是因为认清这一点,杨遂才能够在城墙被占之后,还有信心坚守下来,不然的话,光是对“城墙失守不等于城破,巷战才是守军优势”这一番杨天鸿所说的话理解,却并不是那么透彻的情况下,杨遂要能够能真正镇定下来,那才是怪事。
与越人的混乱不同,杨遂这边对于这支军队在哪个位置消灭了多少,敌军的调动和己方的调动是个什么情况,等等的消息总是会由传令兵一一送过来,很快汇集到杨遂所在的指挥部位置。在有着足够的情报的支撑下,城南城楼上的指挥中枢,他们总是会根据战局的变化在沙盘之上标注出来。
沙盘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也千万不要以为沙盘是杨天鸿发明,事实上在春秋时期列国就有沙盘的存在,差别不过是杨天鸿从另外一个世界套用过来,也毫不客气使用了许多另外一个世界的科技沉淀。玄火军因为有了杨天鸿的存在,沙盘在制作上也就显得更为精良和准确一些。毕竟尺度比例什么的,要是杨天鸿没有从另外一个世界套用,也没有对麾下将领们进行再教育,没有传授下去,那才是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此刻的沙盘上,沅县城外依然都是代表着越人大军的小旗子,代表玄火军的那些三角形小旗子依然插在城北、城西、城南三个地方,其中,以指挥中枢所在的城南小旗子最多,而城东的那块区域代表越军的小旗子和玄火军的小旗子基本是混在了一起。
沙盘之上的每一支小旗子颜色都有自己的含义,例如五千人一部的旗子为黑色,一千人建制的旗子为红色,千人以下则都是黄色。同样的,对于越人军队在哪个地方有多少人,也是按照颜色来区分。
其中,可能会有一些出入,不过整个战局的情况能从沙盘的旗子分布看得相对清晰,也正是因为这样,杨遂从沙盘旗子的变动发现了一点问题。
“越人蛮夷正在有意在调动城外的军队,他们将人手大规模的调动到已经形成突破的东面,在城外的兵力形成空隙。”杨遂只是道出了实情,但那是阮水泽亮的疏忽?还是刻意为之?杨遂就有点拿捏不定了。
有了空隙,那就代表想要突围会变得比较简单。反过来,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究竟是阮水泽亮刻意为之?还是因为疏忽造成?那就显得不重要了。
“将军,对方毕竟是个越人,哪怕有点统兵的才能,在统领数十万人的时候,造成疏忽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吧?”杨冲认为是这样。
大多数的将领跟杨冲的看法一致,毕竟统帅能带多少兵是与能力有关,每一名将军都有自己统兵的上限,例如率领十万人作战会有很强的掌控力,但是超过十万人则会变得乱七八糟,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华夏历史上,能够统帅十万人作战的将军绝对不超过双手之数,而通常能统帅十万人以上的将军必然是名将种子,这就是所谓的能力差距。其中最为有名的莫过于韩信,尤其是与刘邦对答时候的“陛下统兵最多只是十万,臣则多多益善”,也造成了一代名将早早夭折,埋下了祸根。
嗯,结案是名将种子,能够保持不败既是名将,败了的话……嘿嘿嘿嘿!
如果说阮水泽亮、阮青石方、阮陈黑虎或者或者哪个越人蛮夷可以统帅数十万人而不乱,那杨遂想都不会想,绝对是趁着越人蛮夷还没有形成围城之势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立刻率军就跑。而很显然的,斥候一再探查之下反馈回来的情报,就是越人在战场上的局势很乱、很乱、乱得根本不像是一支军队,反而更像是一帮难民。所以哪怕是聚集在沅县城外的越人先是三十多万,后面变成了上百万,杨遂等玄火军的将领们也都是心情轻松。毕竟没那个能力,又是统帅那么多军队,想要打赢战争的难度真的是很大。
那就跟驱赶着一群猪去打仗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