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觉醒来就变了态度。
愤怒中又夹杂着微妙的委屈,搞得她好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背后一定是发生了点什么。
她默默的瞥了一眼男人冷峻的脸,不由的走神。
听他的话,昨日有人去公主府找她了?
姜钰明面上是送她出宫自省,在这关头,谁不怕死竟来寻她。
而且还是叁个……
她脑海里蓦然划过几张面孔。
“……”
顿时一阵头大。
然后诡异的觉得,闻人钦把她掳来挺好的,避开一劫。
她……她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说实话,在宫里请姜钰赐婚的时候,她压根没有想过宋子宇和白倦恒的事。
因为她打从心底就不觉着他们之间有未来的可能,首先白家手握兵权,是姜钰大忌,她是掺和不得,其次宋子宇言行举止代表宋府的态度,和她但流亲密就会被外人定义立场。
还有……
最后一人她暂时不知晓是谁。
总不会、是黎凡卿?
姜月眠打消这恐怖的想法,黎凡卿听到这消息怕不是鼓掌称妙呢。
“在想谁?”
闻人钦不满地捏着她的肩膀。
姜月眠回过神,颤了颤眼睫,弱下气势,“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的身子微微发抖,和闻人钦处久了,她晓得这人不喜欢娇弱的模样。
闻人钦脸上的表情一僵,事情走向了姜月眠无法预料的一条路。
他缩起手,脸上肉眼可见的懊恼,像是在恨自个不争气。
姜月眠还没能悟出充斥在其中的怪异,他低下头,重重地捏了一把她的脸,气哼哼的甩门离开。
“……”
她有时候真的怀疑这一切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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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拉回夜里。
近几日京城处处躁动不安,就连深夜也狂风大作。
黎凡卿是第一个拜门的。
他娴熟地来到公主府的侧门,黑着脸让仆人传信。
这信自然是直接送到了假公主手里。
为了不露馅,代替姜月眠的这位女子一回公主府,便以姜月眠性命安危为由要挟香桃,让她对外称公主身体抱恙,暂不见客。
女子不了解公主府的事,一切全由香桃操办,她则负责盯着香桃的一举一动。
香桃在她眼皮底下拆信,瞧着上面简洁的一行字,她不禁大惊,操着一口标准的京城音:“为何这人对公主毫不守礼。”
据她所知,大临可是极其注重形式礼仪的邦国。
香桃难得和她想法一致,但她当然不会泄露姜月眠的事,低声道:“这是殿下的幕僚。”
女子皱起眉,依依不饶,“我怎觉着不像,哪有幕僚这般随便,而且还大半夜的亲自来访,走的更是偏门。”
香桃不言语,她有姜月眠教导,知道丢下一句不会拆穿的话即可,至于剩下的,被问一概回不知。
果然,女子见香桃不言语,收起信,挥挥手让她把人赶走。
黎凡卿是自尊心最高的人。
他恍惚间来到公主府,本就难以面对自心的羞耻感,但愣是脚在原地扎根了一样,就是离不开。
斟酌了再叁,才冒着被姜月眠嘲笑的念头去敲偏门。
他心里烧着旺火,等待真是艰难的事。
然后等来了婉拒。
“公主身体抱恙,已早早地歇下了,大人请回。”
这话落在黎凡卿耳里格外的刺耳,简直就是往他薄弱的意志上扎了一刀。
年轻的黎大人凶煞的瞪了一眼传讯的人,吓得后者发抖。
“好!”黎凡卿气的够呛,“你告诉她,她可真是好样的,还真当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话被一字不动的传到了假公主的耳里,她看了眼对一切漠不关心的香桃,心里嘀咕不已,把这事记下,待会记信给主上。
香桃也没想到黎凡卿还撂下这么一番暧昧不清的话,她以为,以黎凡卿的性子,十有八九会直接甩袖走人。
至于那女子的视线,她只假装看不到。
但是很快,香桃的平静被打破。
那女子在姜月眠的床榻上正躺着,看着似乎睡得很沉,就在香桃要吹灭火烛时,她倏然翻身——
“有人来了。”
香桃惊愕的睁大眼睛,却见那女子比她还懵。
“这公主府的护卫怕不是纸糊的!”
女子暗骂一句,躲了起来。
香桃什么也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人呢。”
身后,京中无数女子为之痴迷的小宋大人穿着夜行衣,昔日的笑眼消失不见,淡漠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