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如看到了过后,顿时也不缠着问镯子了,拉着陆斯辰道:“斯辰,快,拍卖要开始了,我们快上去吧,你不是说了要把那个粉钻拍给我嘛,快走吧,迟了万一被别人拍走了就不好了。”
陆斯辰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皱了一下眉头,脚步停在了姜漫雪的身前,“快走吧,你这模样站在这里太难看了。”
姜漫雪泪眼未干,裙子上满是红酒染上的痕迹,与林雅如光鲜亮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别说陆斯辰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银灰的色调,一种华丽的内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高贵,仿佛是旧时代门阀贵族的一种雅致风流。
姜漫雪看着他,再看看自己满是脏污的裙子,忽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仿佛耳边有个声音在说,看,这个人像王子一样,高贵又美丽,你配不上他,永远也配不上他……
林雅如贴在陆斯辰的身旁,娇嗔着叫着他快些走,她的模样就像是被宠爱的公主一般,眉梢眼角都是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要王子为她冲锋陷阵。
而姜漫雪……
她低头用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裙摆上的污渍,苦笑了一声,在心里自嘲道:你就是个灰姑娘,永远都等不到仙女教母的灰姑娘。
她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安慰着自己,“没关系,镯子要回来了就行,没关系的……”
手指揉着眼睛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脸颊,一阵刺痛袭来。
“嘶……好痛……”
她情不自禁的痛呼出声。
正走了几步的陆斯辰仿佛是听到了这句话呼痛声,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
林雅如脸色一变,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陆斯辰的手臂,声音温柔的开口道:“斯辰,怎么了?我们快些走吧,待会儿真的赶不上拍卖会了。那颗粉钻好多人抢着拍呢,听说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颗呢。”
陆斯辰并没有回应林雅如的话,而是微微侧身看着姜漫雪,冷冷的开口道:“姜漫雪,你以后离林雅如远一点。”
林雅如本来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姜漫雪暗自咬着下唇内的软肉,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站在一起的陆斯辰和林雅如,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她想说什么话语来反驳,可是脑子里想了半天,竟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也许是以往说多了,已经说够了吧。
反正没人听的,没人愿意听的。
她挺直了脊背,转身便朝着大门外走去,长及脚踝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荡漾着,一抹柔美的弧度。
她从来只喜欢穿长裙,确切的说,自她十七岁以后,她就只穿长裙了。
因为那一年,陆斯辰强势的将她压在了学校走廊的拐角处,恨恨的说:“姜漫雪,你以后不许穿短裙子,你这白花花的长腿露出来到底要干什么,我鼻血都快要出来了。”
姜漫雪挠他,踢他,他就是不松开她,将她压在墙上,血气方刚的年纪,彼此纠缠间就已是如同火焰在灼烧一般,呼吸急促,几欲缺氧。
他忍了又忍,自己憋得都快爆炸了,最后挫败的将头靠在姜漫雪的肩膀上,在她耳旁喃喃道:“真的是败给你了,算我求你了啦,以后不要穿短裙子了,要穿只能穿长裙子,我不想你的长腿露给别人看,要露,也只能露给我一个人看!”
“陆斯辰,你不要脸,你流氓,你这个大流氓!”姜漫雪被惹得生气极了,一口就咬到他的脸上,让他的脸光荣的顶了一个牙印在学校里度过了水深火热的一周。
但是,从此以后,姜漫雪真的就从来没有穿过短裙子了。
她身材比例好,长腿细腰,长裙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显得拖沓又累赘,反而有种别样的柔美,一如她这个人,看着柔弱,实则坚强无比,像是扎根在山涧上的松树。
冷风刮过,看着歪歪倒倒,但随着年岁过去,它却始终屹立不倒。
因为它骨子里是不会倒的,根深蒂固的倔强。
就像现在,她一边还在抹着脸上的泪,可是腰身却挺得很直,仿佛在告诉别人,能打败她的只有她自己,别人——都不可以。
陆斯辰看着姜漫雪的背影,手指轻轻动了动,片刻后,桃花眼眸里似有什么光,渐渐湮灭了下去。
“走啊,斯辰,愣着干什么?”林雅如拉着陆斯辰的手臂,不停催促着。
陆斯辰收回目光,这才回身慢慢向前走去,他的声音淡淡,缓缓开口道:“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林雅如不疑有它,笑着点点头答应,“我知道,我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我会离她远一点的,要是一不小心因为她发疯,把我孩子伤着了,那可得不偿失了,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呢,我会好好保护它的。”
陆斯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眸子里似乎有笑意,又似乎没有,他说:“林雅如,不要张口闭口就在说你的孩子,这里怀过孕生过孩子的人多得是,没有人想听你说这些,如果你不会说话,我可以给你请一个礼仪老师,让她好好教一下你。”
林雅如脸色微白,猛然住了口,“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她看着陆斯辰的眼眸有些闪烁,几分惧怕的模样,继而低下头如同一只掉了毛的孔雀,刹那间失去了嚣张的气焰。
忽然,天边一道雷声炸响。
轰隆隆……
这是大雨来袭的前兆。
窗外清晰的可以看到闪电划过夜空的光芒,带着让人生畏的气势。
陆斯辰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窗外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