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辰眼底一黑,拍了一下她脑袋,“姜漫雪,醒醒。”
姜漫雪:“咕噜咕噜……”
她的身子往下滑了一点,嘴巴已经在水上吹起了泡泡。
陆斯辰直接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拿起浴巾草草给她擦拭了一下,随后,像扛袋大米一样,直接把她给扛进了卧室,扔到了床上。
姜漫雪的身体一挨上柔软的床垫,就翻了个身,自动自发的蜷缩起身体,咕哝两声继续熟睡。
陆斯辰眼眸一眯,单膝往床上一跪,俯身拍了拍姜漫雪的脸颊,“姜漫雪,不许睡。”
姜漫雪睡得正香甜,有些不耐烦的挥着手,“走开。”
陆斯辰捏住她的小鼻子,带着恶劣的语调开口道:“你老公到底是谁?回答我。”
姜漫雪太想睡觉了,酒醉带起的脑袋涨疼,还有身体的疲累,这些都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沉入梦乡,可是总有一只嗡嗡嗡的苍蝇不停的在她耳边吵她,这让她简直无法忍受。
“老公,老公……我老公是陆斯辰那个混蛋,大混蛋。”
她鼻子被捏住了,只能张着红唇寻找着氧气,呼哧呼哧的像一条被掐住命脉的美人鱼,“放开我,快放开我。”
姜漫雪闭着眼,双手胡乱挥舞着,本能的想要自己的鼻子舒服一点。
陆斯辰却不为所动,唇角轻轻勾起,很玩味儿,很恶劣,就是不给她个痛快,这寂静的夜,剥开了那白日高贵绅士的皮,只露出了原原本本的,流着黑色血液的恶魔模样。
他的一只手勾起姜漫雪的一丝发梢,绕着圈儿,声音宛如撒旦的絮语,带着引诱人堕落的奇异力量,“告诉我,傅清野碰过你没?”
声音虽然很轻,很淡,可是隐隐却带着压抑的可怕,仿佛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要从体内冲破束缚。
巷子口,他听了个分明。
傅清野说,你的内衣款式有些过时……
如此亲昵的话语,亲昵的如同情人的话语,啧,很是让人不愉快呢。
陆斯辰舌尖抵着上颚,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掩饰住眼底即将冲出的暴虐,“乖乖回话,傅清野碰过你没?”
他捏着她的小巧鼻子,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玩弄着她发梢的手指也微微使劲,将她的头皮也扯得开始发疼。
姜漫雪痛苦的皱起眉,难受,太难受了,没法自由呼吸的感觉,像一条濒死的鱼。
她只能在迷迷糊糊中分辨着耳边的话,傅清野?傅清野怎么了?
“不说是不是?”陆斯辰拉扯着她发梢的手一点一点开始用劲。
姜漫雪终于是分辨出来那个问题了,哑着嗓子反复的说着,“没有,没有,傅清野没有,他是好人,是个好人……”
陆斯辰神情一顿,“好人?”
他松开捏住她鼻子的手,被这个回答弄得眉宇间更加不悦了,“谁是坏人?”
姜漫雪哼哼唧唧的开始将被子夹到自己的手臂间,毫不犹豫的回答,“陆斯辰,他是坏人!”
陆斯辰直起了身子,定定的凝视她,依旧泛着红晕的脸颊,紧闭的双眼,卷翘又欣长的睫毛,像朵含苞待放的蔷薇,带着稚嫩,但是依旧诱人,酒醉让她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不自觉的娇嗔感。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渴。
姜漫雪说完后,忽然就嘤嘤嘤哭了起来,“他很坏,他走了,来了另外一个大坏人把我锁在房间里,我好害怕……”
她话语断断续续,说得不是很清楚,可是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意思却让陆斯辰眼眸一沉,身上的气势瞬间冷得可怕。
熟悉陆斯辰的人都知道,他一向很冷静,但是是一种温和的冷静,因为那双桃花眼,无论做何种表情都让人无法生起厌恶,可是他情绪一旦出现了变化,整个人的气势就会很可怕。
仿佛那些被锁起来的怒火,暴虐……通通都会冲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姜漫雪嘤嘤嘤哭了几声,着实困得不行了,一翻身就乖巧的又进入了梦乡。
她的手掌无意识的在被子上摸索着,陆斯辰知道她在摸索一个兔子玩偶,这是她睡觉的习惯,一定要抱着兔子玩偶才睡得着。
就在姜漫雪的手指即将要摸索到兔子玩偶的时候,陆斯辰却拎起兔子玩偶的耳朵一下扔到了床尾去,然后,他把自己的手掌放到了姜漫雪的手上,轻轻的,小心的,带着郑重。
姜漫雪的手指摸来摸去,最后却摸到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她觉得触感有些不对,可是她此刻的脑子实在是没法思考了,咕哝一声,也就将就了,只要有个东西给她抱着就行。
她拉着陆斯辰的手掌,随后两只莹白的手臂都缠了上来,连带着一下抱住了陆斯辰的手臂,脸颊还撒娇般的蹭了蹭,随后便不再动了。
呼吸均匀,睡得乖巧又娇憨。
陆斯辰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情绪渐渐翻涌,隐隐有了一丝暖意。他另外一只有空的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药膏,挤了一点在姜漫雪的脸颊上,指腹轻柔的推开,将那红肿的脸颊上尽数都上了药。
许是有些刺痛,姜漫雪不停地蹙着眉。
陆斯辰微微俯身,薄唇离她脸颊稍稍近了一点后,轻轻的,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安抚的,凉爽的,让人心安的气息,等到姜漫雪的眉头舒展开来之后,陆斯辰才停下了动作,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床边,坐在姜漫雪的身旁,在黑夜里,如同一尊雕像,默默的没有自己情绪的雕像。
月落日升,天边渐渐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枝头上隐隐鸟鸣……
姜漫雪慢慢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间有些懵,过了几分钟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脑子一阵一阵的胀痛,这让她很是难受。
她揉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记忆就截止在昨晚上喝酒的时候,然后呢……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她到底是怎么回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