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车。
凉凉夜风,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车道到距离,梅晓站在她的车头,穿着白色秋季长裙,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下面是高跟鞋。
连衣裙长于大衣,蕾丝边在微风里摇晃,使她美人风情,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盛何遇走了过来,西装革履,月色朦胧,如诗如画,落在他的身上,如光华而来。
他到了她的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巧,你也在这儿。”
梅晓顿了一会儿,本不想说还是说了,“你为什么会来?”
盛何遇道,“怎么了?不能来吗?”
女朋友流产住院,怎么还有心思到这种风月场所。
话到了嘴边,梅晓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想还是和他少接触,话也少说。
去了正驾,打开门上车,没有再看他一眼,走了。
离开后,盛何遇的眉头蹙起,她是不是不高兴?
认为他不应该来这地方?
他......并不是过来玩的。
他抬步准备上去,又顿了一下,回头坐进车内,不去了。
给楼西洲打电话,接通那头是奶昔的争吵声。
“粑粑是宝宝的!你讨厌!”
接下来是花尽,“什么你的?没有我哪儿有你,从你爸爸怀里下来。”
“不要,你出去!”
盛何遇想楼西洲应该也没有心思在谈事。
他挂了。
离开情人湾。
开着开着就到了丽人一号楼下,他坐在车内,点了一根烟,到了半夜才离开。
........
这个秋越来越冷,像入了冬一样,寒风刺骨。
梅晓到机场接了合作商的董事长,一个50多岁的男人万安宁。
梅晓站在他面前,盈盈微笑,落落大方,万安宁笑:“al的副总什么时候这么年轻了?入职没几年吧?经验够吗?”
一开口就给了梅晓一个下马威,梅晓笑意加深,“我记得白素贞下凡时一瞬间就认出了青蛇只有五百年的道行,可谓是火眼金睛,到底不愧是王董,一眼看穿,我不过六年道行,跟您比,永远都是晚辈。”
王董哈哈一笑,“这个比喻很新鲜,我头次听说。这么说,你是青蛇喽?”
梅晓说:“不防是,王董,白蛇和青蛇可是一辈子的姐妹、最佳伴侣。”
一句话把这聊天方式隐晦的引到了合作上来。
王董指着梅晓,笑眯眯的,“那就走,我们谈谈?”
“好。”
梅晓和这位董事到了酒店,但王董始终没有答应续约,宁愿陪违约金。
几百万的违约金对他们公司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梅晓心里有数了,王董这是攀到了一个更大的高山。
单凭一个李氏达不到这样的效果,除非还有梅家。
谈判完毕,未果。
梅晓把王董送到车上后,她才去了自己车里,她需要沉思一会儿,接下来该如何保住这个客户。
或许她需要去找一趟李氏。
开车,现在是晚上七点,还有时间,哪怕知道李氏对她来说是龙潭虎穴,但也要闯。
走过三个红绿灯路口,她一下看到了王董的车,她心里一动,是不是还能继续和王董游说呢?
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退缩。
先跟上去再说,十分钟后,王董的车停靠在了路边,接着上去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套黑色的大衣,戴着帽子和口罩。
即使是这样,梅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梅雅宁,是她亲妈。
她疑惑,心里一个想法由然而来。
继续跟。
知道车进了一个别墅小区,梅晓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她开始有些慌张。
她在外面等了一夜,都不见梅雅宁出来。
她苦笑一声,拖着惨白的脸庞和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怪不得......王董突然解约,谈判时梅晓给了以前没有给过的利润,他都不同意。
原来是因为梅雅宁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既然还能搞男女生活,想必更加没有癌症,身体估计好得很。
下午她去了公司,请了律师,好好看看解约合同。
对方若是执意要解约,那就走仲裁,打官司,让他们狠狠流一把血。
......
一天后,梅雅宁联系了她。
梅晓赴约,两人约在西餐厅里。
梅雅宁瘦了不少,人也沧桑了很多,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神依旧是凌厉的。
她看到梅晓依然二十多年如一日的没有笑脸,道:“好久不见。”
梅晓:“好久不见。”
母女俩的感情向来不好,哪怕六年不见,都没有欣喜若狂,都是不冷不热。
梅雅宁:“你爷爷因为你住了院,在市医院的8栋16层008号房。”
梅晓不点而赤的唇一丝淡凉的笑,“你是希望我去探望他?”
梅雅宁苍白的手指摸着水杯,说道:“或许你更愿意去看看他老态痛哭的模样,不想么?”
梅晓:“按照他从小对我做过的事情,我盼他死倒是更加贴切。”
梅雅宁扯了一个若有似无的表情来,她喝了一口白开水,又说:“那就来谈我们的工事,我听说你们要起诉王董。”
“是。”
“你有多少胜算?”梅雅宁:“al是外企,在这儿它永远成不了地头蛇。这种商业纠纷,我们闭着眼睛打,你都赢不了。”
梅晓哼道:“我们?这个我们指的是谁?”
“我和王董即将结为夫妻。”
“......”
梅晓震惊。
梅雅宁和关智明离婚后,从来没有传出什么情事新闻,一心扑到事业上,掌控着梅氏,到了晚年竟然要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匪夷所思!
梅雅宁看着她道:“不必惊讶,这很正常,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所以我们也绝不会让al赢,一旦官司输了,或许你连你的职业都保不住。”
梅晓从她的话里嗅到了点儿什么,她在威胁她,甚至是逼她!
一如她那么多年控制着爸爸的工作一样!
果然啊,本性难移,六年过去,她依然没有变。
“那就试试看。”梅晓起身离开,不愿意在和她交谈。
她走后梅雅宁去了洗手间,步伐很快,进了洗手间后,关门,捂住肚子,一口乌血吐了出来。
她的医生从外面进来,听到了声音,急忙道:“夫人,又吐血了?”
梅雅宁擦了擦唇角,这会儿妆容都没法掩盖她脸庞的病态,可她的眼神依然是清冷的,气势不减。
胃里如同有万把火在烧,她只是皱着眉头,从容的摁下抽水键,把血冲走。
医生:“夫人,要不要告诉大小姐?”
梅雅宁:“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