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猛地张开眼。
一点朝日真阳被他吸入口中。
然后再吐出一口长长的白气,缭绕四散在小树林内。同时,赵起体表毛孔中不断冒出污秽。
赵起眼中露出欣喜之色,脚下四周摆满了干瘪的药渣。
“筑基,终于成了!”
从重回回来的那一刻开始,赵起就在不断修炼,他花费了所有积蓄购买药材,终于在两日内完成筑基。
“可惜,积蓄太少了,只能买一些普通药力的药材,倘若有一些年份够的灵药,我甚至能往通玄境推进一步。”
虽然筑基只能算刚刚进入练气期,炼气期本身都要分筑基,通玄,神海三小境界,在炼气、先天、金丹、元婴、化神、返虚、合道、渡劫八大境界中更是微不足道,甚至都算不得入了仙门,但和凡人已有质的区别,力达千斤,疾若奔雷,甚至足以施展法术神通!
一入筑基,脱胎换骨。
刀枪不入召雷唤火也只常事。
赵起感受着体内滚滚真气如龙,这比他上一世渡劫修为如沧海之一粟,但对付凡人,实在是轻而易举。
今天便是周柏强娶清涟的日子,赵起微微张开眼睛,轻轻念出两个字:“周家!”
赵起回到城里,找澡堂洗了个澡,拦出租车去周家大宅。
司机师傅听说赵起要去周家大宅,还有点奇怪,周家是大康市有名的医药家族企业,结婚的消息又传遍了大康市云关区上层,消息灵通的司机师傅早就知道了,像赵起这一身朴素衣裳去了干嘛?
行驶到周家大宅的那条双车道时,车窗外已是豪车如云,平时难得一见的奥迪、宝马、奔驰等豪车,一辆接一辆,排成长龙,这辆出租车在路上反而显眼。
司机师傅啧啧感叹:“不愧是云关周家,结个婚这么大阵势,这么长一溜豪车我还是头一次见。”
“咱们这是大康市里面经济排名第三的云关区,周家在云关区应该是排老大吧,听说他们原来是地下势力起家,这两年才洗白。你看,旁边那辆车那后面坐的是谁,那不是经常上新闻的康健生物老板吗?”
“这是伍老板。”
“启明医院院长!”
“这……这不是光明制药负责人黄老板么?一般人都不认识,我舅舅朋友就在他那干活!”
“这不光是医药集团负责人和云关区里有势力的人,全市闻名的大佬都去了不少吧!”
司机师傅一阵阵惊呼,忽然看一眼后视镜,问道:“咦,小伙子,其实我早想问了,你该不会也去参加婚礼的吧?”
赵起没有立即说话,目光遥望周家大宅良久,才淡淡道:“上点礼给他们。”
“那你也够厉害的,怎么没开车?说实话,现在我在这车群里挤着,自己都害怕,生怕跟谁撞着。咦?”司机师傅降了下速,“怎么不走了?”
前面一辆辉腾停在路上,司机师傅不敢按喇叭,头探出车窗看了一会,回头无奈道:“这架势八成堵车了,这条路本来就是小路,今儿车又这么多。”
“谢了师傅,我自己走。”离周家已经不远,步行即可,赵起付了车钱下车。
赵起顺着路,经过一辆辆高档车,每一辆车都有专门的司机,车后坐着的人无不有富贵相,衣着穿戴光鲜亮丽,但他们只是静静等着,没有一个人按喇叭。
赵起走了三分钟,遥遥望见最前面一辆加长奥迪a8轿车停在路中间,这辆轿车造型朴实无华,然而但凡加长版的豪车都显示着其主人的地位。六名黑衣保镖围在在轿车四周,皆虎背熊腰,腰间挂着胶棍。
轿车旁站着一位沉稳庄严的中年男子和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中年男子遇事不慌不忙,一看便是久经风雨的角色。少女容貌甚佳,一袭天蓝色的连衣公主裙,脸已急得变了色,但咬牙皱眉之间,仍不失俏丽华贵,赵起也不禁赞叹,有这样的气质,在一个地级市里算是很难得了。
赵起向那辆车里看去。
车门敞开,里面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裸背趴在后座,眼皮半闭,气若游丝。另一名老者正拈着金色细针,手法颇为精细,小心翼翼扎在老人身上。少女焦急问道:“郭国手,我爷爷他有没有事?”郭国手正全力施为,额头上满是汗珠,没有余裕回复。
少女不住转圈,愤愤道:“这周家算什么东西,居然让爷爷亲至才肯献出灵药。我爷爷是什么人?真有脸劳他老人家大驾!要是我爷爷有点闪失,他周家一家都赔不起!”
“萱萱,你忘了你爷爷怎么教你了?有些话不能放外面说,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中年男子道,“我已经联系周家把灵药送来,周伟龙这老小子还有点不情愿,不过高少校已在路上,如果周家办事不利……”
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一道狠厉的光。
“高叔来了?”萱萱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惊喜,“高叔武功那么高,有高叔一个人,就足以踏平周家,看他们还敢耍心眼?”
赵起待要继续前进,中年男子一声爆喝:“什么人?”
保镖们闻声拦成一排,挡住赵起的路。
“怎么,开车的不准过,连步行也要拦吗?”赵起皱了皱眉。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赵起,见他穿的一身地摊货,道:“这条路只通往云关山别墅区,你这一身破烂衣裳,走这里要干什么?你想过也可以,先搜个身,搜完就让你走。”
赵起一言不发,微眯眼睛,真气汇集在他中指上,他中指屈指搭在拇指上将弹而出。
搜一名绝世丹仙的身,在宇宙里就是让几大势力的当家人都不敢。
赵起不介意从路上开始横冲直撞闯进周家大宅内。
中年男子冷笑道:“这小子还不服气,想耍横,小程,你去搜他身,他敢还手,你们按正当防卫处置!”
一名保镖应声,向赵起走去。
正在赵起将要弹出一道真气时,身后车里忽然传来一声微弱苍老的声音:“人家走路的你难为他干什么呢?这路够宽,就是后面开车的也能过去啊,你把车停一边,不要挡住别人的路,他们还要参加婚礼的。”
“爷爷,您都这样了,周家婚礼算什么!您要有点事,后面那些人哪个担得了责任?”
“该死活不了,该活死不了,他们看在我的面上参加的婚礼,都不容易,不要难为他们了。”
老人已经快说不出话,语气虚弱,满是溺爱,但言语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少女无奈的声音:“是。”朝向赵起冷冷瞟了一眼:“我爷爷慈悲,你过去吧。”
赵起没立即起步,想了一下。
身居高位,却能这样为人着想,只有建国那会儿的老一辈能这样了,这样的人去一个少一个。赵起径直向奥迪轿车走去。
碰上自己,也算这老头有缘吧,灵素门向来侠义为先,扎两针,顺手的事。
保镖们见赵起走来,互相对视一眼,拔出胶棍,前后包夹住赵起。中年男子冷声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看病。”赵起抬起眼皮,瞧了中年男子一眼。
“你?看病?”中年男子笑了,他身为吴老爷子的二侄子,一直跟在吴老爷子身边办事,见多识广,喝道:“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的小屁孩子,就说看病,就算你是中医世家,这会儿也才刚出师,看你穿的这衣服,恐怕连中医药大学的学生都不是,你拿什么看病!看人家好心,你就想攀龙附凤,你小子胆子够大啊!”
赵起懒得搭理他,随口道:“你不懂闪一边,别碍着你家老爷子。”
中年男子怒道:“小子,你找打?”
“慢。”那位为吴老爷子针灸的老者从车厢里探出头,“你让他过来吧,有没有本事,问两句就清楚了。”
说着看向赵起:“小伙子,这位大人的身份远远在你想象之外,你最好不要自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