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用完饭,顾夭夭便寻了个理由,寻思先走。
“夭夭留步,正好我有话要问你。”谁知,一直沉默的顾伯母,突然开口。
顾夭夭下意识的就看向顾伯父,他们之间的默契,无论有什么事都是要避开顾老太太的。
偏偏此刻,顾伯父避开了顾夭夭的视线,低着头瞧着眼前的桌子。
这一幕却将顾夭夭都气笑了,感情顾伯父这是同意用自己母亲的身体来威胁自己了?
可笑,当真可笑的很。
她若是这次不战便妥协,那么以后不还得事事都受顾伯母的掣肘?
而且就现在这架势,想糊弄顾老太太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顾夭夭干脆将人搬了椅子放在了老太太的跟前,她手挽着老太太的胳膊,笑眯眯的看向顾伯母,“哦?大伯母有何事?”
顾伯母看顾夭夭一副准备正面刚的样子,脸色就更冷了,“听闻,你将铺子都要卖了?”
“是啊。”顾夭夭说的理所当然,“我觉得大伯母说的对,京城水深确实不是我能探究的,未免做了错事,卖了换银钱才是正道。”
“换银钱?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擅自作为,引的多少同行不满,低了两成的利润,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少银钱?
而且店里的掌柜伙计今日下去都去寻我了,他们都在顾家铺子呆了多少年,突然卖掉你让他们如何自处?
还有,这铺子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你这么败坏她的东西,你可想过午夜梦回如何回以她的质问?卖出去的也就罢了,剩下的立马停止你的作为。”
顾伯母显得格外激动,一长串却连顾夭夭的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她既不想让自己说话,那她便就不搭理了,“祖母,咱们出去走走?”
“顾夭夭,听你大伯母说话!”顾大伯看顾夭夭这个功夫,还在那小声嘀咕,一点不将顾伯母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开口训斥。
顾夭夭猛地转头,冷冷的看着顾大伯。
顾伯母这么气急败坏,无非是因为,这些铺子与她名下的铺子都有合作关系。
一旦铺子的管理换人,肯定不会给她这么大的利益,甚至直接不合作,刚才说什么损失多少银钱,说的是她自己。
“我父亲大概也快了回来了,若是大伯父有什么不满,可以告诉他,问一问我父亲是否同意,我处置顾家二房的产业?
什么同行不满,我又不在京城做买卖,怕这些做什么,至于伯母说的掌柜的,他们有什么好难处的,只要做的好新东家肯定会用他们。
若是大伯母有什么困扰,大不了我让人解释,这是我顾家二房的事,与顾家大房无干。”
瞧顾夭夭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顾伯母气的咬着唇,恨不得扑上来咬顾夭夭,“今日当着母亲的面,我就问你一句,可是要与我为敌?”
顾夭夭扑哧笑了起来,这样子是要正面撕了?“我以为我早就是大伯母的敌人了。”
“顾夭夭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顾大伯突然伸手,用力拽了顾夭夭一下。
钱嬷嬷一看吓着了,赶紧伸手将人拦住,“大爷,注意您的身份。”
“好了,我这个老婆子还活着,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老太太气的拍了好几下桌子,“还长辈,这是你们长辈的作为?趁着她父亲不在跟前,两口子这么逼个孩子,要点脸吗?”
“母亲,我知道您护着她,但是这铺子的事我绝不让步,即便老二回来了我也是这句话,要么让顾大郎休妻,要么就得听我的!”顾伯母跟着也拍起了桌子。
“我绝不休妻!”顾大伯紧跟着便来了句。
顾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的睁开眼,抬手示意顾夭夭扶着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
大家都以为顾老太太这是被气的要回里屋休息,谁知道突然抬手拎起旁边的花瓶,照着顾大伯砸了过去,“滚!”
顾大伯反应很快,立马闪开了。“母亲,夭夭这次太过火了,竟用这种办法报复她伯母,可将我们当过亲人?”
顾夭夭不敢相信,这话竟是在自己的亲伯父嘴里说出来的。
自己报复又如何,难不成不应该吗,顾伯母做的种种他不是不知道,顾夭夭以为她闹的这么狠,用顾父来给顾大伯施压,让他做个人,约束约束顾伯母。
可看来顾伯母敢这么大胆,完全是因为顾伯父的纵容。
“钱嬷嬷,你将祖母扶进去,一会儿我再向祖母一五一十的将今日这事禀报的清清楚楚。”顾夭夭看顾伯父这样,不定会动手,莫要伤到顾老太太。
“不必了,今日我倒要亲自瞧瞧,顾家大郎的手段。”顾老太太一步步的往前,目光定定的看着顾大伯,“这么些年了,你真当我这老太婆,是瞎子么?”
听着顾老太太话里有话,顾大伯不由垂下头去,“母亲,我不知道您说什么?”
“求祖母为孙儿做主。”外头,顾明慧扶着同胞兄长顾明辰过来,到了院子中间,直接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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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立规矩
对于这个堂兄,顾夭夭并不熟悉,从订婚出了事后都鲜少从长辈们口中听到他的处境。
就连这次回来,顾明辰也没露过脸,算是应了流言,顾家长公子受挫后,性情大变。
“我听闻,我与胡氏订婚前几日,母亲曾单独去过胡家,见过胡氏继母,这里头究竟有何种道道,在这特别想请教母亲。”
据说订婚的时候,顾明辰正好撞到了胡氏跟一名男子颠鸾倒凤,顾明辰哪能受到了这个,当下火气上来了,俩人扭打起来。
那人受了重伤,顾明辰也好不到哪去,后来顾明辰回来,又挨了板子,便成了瘸子,再也治不好的那种。
据说胡氏那边是继母,这内宅子有的是腌事,听顾明辰的意思,顾伯母竟然参与其中。
“混账,你胡说的什么!”顾大伯当下脸色就变了,因为着急怒吼的时候都破了音。
只是视线先是落在顾伯母的脸上,忽又看向了顾夭夭,“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要让我知道是谁,我拔了她的舌头!”
“父亲觉得是谁,谁有这个本事?或者,父亲是想自自瞧一眼证据?”
顾明辰说完,突又自嘲的笑了一声,“您怎么会想看?”轻轻摇头,呢喃了句,才又继续说道,“我只想问一句,如若容不下我,我出生的时候便该将我掐死,为何这般蹉跎我?”
顾夭夭突然眼神一变,仿佛抓到了什么,前世她一世蹉跎也就算了,顾家三个孩子好像没一个好下场,顾明辰成了瘸子后来寻了个商户女为妻,那女子不明事理还善妒,甚至在公开场合还说过夫妻的房事,让顾明辰一度连门都不敢出。
顾明慧倒是定了一家好亲事,婆母对她好,丈夫温和,可却有个贪色的小叔子,后来被小叔子抓到机会行了侮辱之事,那家人未免家丑外扬,只能委屈顾明慧,一直以养病的借口下放庄子度过余生。
上辈子她知晓了顾伯母对付自己的真相,她报复了顾伯母,可至死都觉得顾伯母是心理扭曲见不得母亲好,似乎这一刻仿佛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
在听到顾明辰说的什么证据的时候,顾伯母明显感受到了,来自顾伯父的审视。
“是有人该死。”顾伯母缓缓的抬头盯着顾伯父,“既顾家容不下我,我离开便是。”
抬头,大步往外走。
只是没几步,身子一个踉跄,若非有怀嬷嬷扶着,怕是会摔倒在地。
“你要去哪?”顾伯父立马便要追上去。
“今日你要是敢踏出顾府半步,我便告到京兆尹那边,说你弑母!”
顾老太太声音低沉,一字一顿,仿佛下定了什么注意,格外的坚定。
顾大伯瞧着顾伯母离去的背影,急的跺脚,“娘,她昨日气急发烧,现在刚退了,身子弱的很。”
顾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不是本就病着,怎成了气急发烧?”
顾大伯这才想起,他前两日在顾老太太跟前撒的谎,有些尴尬的抹了一下鼻尖,“娘,您不能这么偏心,这事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顾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大伯,“既如此我便公正一次,明哥儿既然觉得他的婚事是被人动了手脚,那便派人去查,总能出结果的。”
“娘,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顾大伯话还没说完,被顾老太太冷冷的瞪了回去,“可我孙子的腿,一直没好!”
“我怜惜儿媳妇,从她进门便没立过规矩,如今倒惯的张氏敢与我这个婆母甩脸子了,既不愿意在顾府待着我便成全她。
一会儿钱嬷嬷带人将库房的锁砸了换上新的,大房的内宅便由慧姐儿管着,若是有人不服,死契的直接打死,活契的立马给我滚!”老太太说的急了,又开始咳嗽起来。
顾伯父下意识的抬手想帮老太太顺气,可一想到老太太的态度,手又慢慢的放下了。
老太太缓过劲,才吩咐钱嬷嬷带顾明慧下去,准备接手府内的事物。
老太太这一发脾气,倒将下人们全都吓到了,一直以来老太太都是个温和人,就顾大伯跟顾父这种情况,别说官宦之家就是寻常百姓都受不了。
钱嬷嬷上手自是雷霆手段,这样的情形让府里的老人不由的想到老太太年轻的时候,顾老太爷是个爱风流的,家里妻妾不说成群也有十来个,整天个勾心斗角。
可是没人敢在老太太跟前撒泼,似乎也像现在这个情形,钱嬷嬷是老太太手上的利刃,谁不服就捅谁一刀子。
“祖母。”老太太回屋里歇着,顾夭夭便跪在了她的床边。
她想过,如果一天瞒不住老太太了,她会告诉的,甚至还想过一些个循序渐进的法子,没想到竟来的这么猛烈。
老太太笑着摇头,抬手顺着顾夭夭的发烧,“夭夭长大了,祖母很高兴。你是你父亲的命根子,如今你可以独当一面,你父亲也会活的久远些。”
老太太忍不住想起,当年顾母去世的那日,顾父当时没有掉一滴眼泪,不是不悲伤,而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死亡。
如果不是顾夭夭的哭声,将顾父拽会现实,她想,她面临的将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
如今,顾夭夭懂得反抗,懂得审时度势,懂得感恩,她也就放心了。
看顾夭夭眼眶红的快流出泪来,老太太伸手轻轻的抚摸的她的头顶,“这一日,我早该是料到的,辰哥儿慧姐都是好的,有机会替祖母向他们道个歉。”
说了一阵话老太太有些累了,顾夭夭才伺候老太太歇息,看着老太太是真心的没有怪她,她这才缓过劲来。
出了院子,只剩下顾明辰在那站着,因为腿不好他的身子有些歪,脸色也有点白,这样显得脸上的巴掌印更加的显眼。
“兄长。”顾夭夭上前打了声招呼。
上辈子对于顾明辰她其实不算熟悉,甚至一开始是有些厌恶这个人的。
因为他是这大院子里唯二反对自己嫁给顾皓辰的人,而另一个便是顾明慧。
“抱歉,借了你的秋风。”顾明辰的声音还是很冷,这么咋听上去,就跟在讽刺人一般。
顾夭夭浅笑了一声,“我们是互相成全。”
“无论如何,我欠了你个人情。”说完便慢慢的转身,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顾夭夭瞧他行动艰难,伸手想扶着他,谁知道比顾明辰避开了,“我们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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