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曾同夏柳透过底,要收她入顾家,自然身份上没得说了,将来真的配个寒门贵子当正儿八经文官妻,是风光的很。
可是,她也只是识几个字,算不得有才情,将来,吟诗作对的事总是配合不了夫君。
日子久了,也许夫君会厌烦。
这是,普通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而周生,他们刚刚好,他们知根知底,品性也都知道,而且伺候的主子也一样。可以说,没有什么会比他们更合的了。
看顾夭夭微微拧眉,夏柳突然间就笑了起来,“姑娘,莫不是觉得周大人还配不上奴婢?”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顾夭夭真的点头。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人,她们眼中,最好的便只有亲人。
夏柳微微挑眉,“那主子,可否让他,这辈子也不纳妾?”
之前,她自然听说过,叶家许诺了顾家,这辈子叶卓华不会纳妾。
且,还有小冯将军也这般做。
她既不是先例,等入了顾家门,也有了底气,也不算特殊。所以,该也可以这般要求。
一生一世,就只有,一双人。
看夏柳既然打定了主意,顾夭夭便也只能点头,拉起夏柳的手,嘱咐了句,“切记,莫要委屈自己。”
夏柳笑着点头,“有主子在,晾他也不敢。”
难得,看夏柳有这般硬气的时候,顾夭夭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好的姻缘,自该是两个人都好,而不是谁,卑微祈求。
罢了,个人有个人的缘分,眼前欢喜了便就可以。
拉着夏柳说了一阵话,待叶卓华掀了帘子进来,夏柳便退了出去。
顾夭夭光顾着说话了,也没注意屋子里有些发暗,转身拨了一下烛心,待火焰欢快的跳动了起来,这才回头看向叶卓华,“果真是,孟相的手笔?”
叶卓华嗯了一声,便有没后头的话了。而后,坐在顾夭夭的跟前,“这一日日的,心累。”
偏生,一手揽着人,而另一只手,平摊着放在顾夭夭的面前。
许久没有上战场杀人的了,就这一日的功夫,磨起了好几个血泡。
看着叶卓华这故意卖惨的样子,顾夭夭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叶卓华的手,许是提起了从前的故人,不由的想起叶卓华浑身是伤的样子。
那时候,还有个硬汉的样子,不像现在,一点苦都受不得。
拍完叶卓华,顾夭夭还忍不住念叨了句,“你可收点心思吧,今日见了我爹那脸色,我心里都发颤,等到明日,你再喊疼也不晚。”
这话却也不假,顾夭夭想着,若她有女儿,不管是女儿主动还是被动的,但凡是跟女婿上了战场,那都是被女婿给迷惑的。
刀剑无眼,万一将宝贝女儿伤到了怎么办?
听到顾夭夭提顾父,叶卓华跟着也叹气,“我这也是愁的慌。”
他自然没忘记,顾父在西山山头上,那攥拳头的样子。
其实,若是理智上来讲,将顾夭夭带来,顾夭夭这一路自然是受苦的。当初,也许就不该贪那偷来的欢喜。
到底,也是自己自私了。
至于西山之行,叶卓华也是没料到那里会有炮火,虽说叶卓华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有了炮火,那终是不同的。
现在想想,都觉得,一后背的冷汗。
若真的出了意外,就算他舍命相护,也保不了顾夭夭的周全。
想到这,叶卓华突然就满心的后悔。
“你说你也是,怎将父亲给请来了?”当然,叶卓华受罪是一回事,主要,太让顾父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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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确不止黑白两色~~~
第237章 喜事一桩
“我这也是做了两手准备。”叶卓华无奈的解释了句。
他就怕出意外,若是有一条路被截下了,还有另一条路。
诚如叶卓华所说的,顾夭夭在的地方,他一定想方设法的,护她平安。
顾夭夭嗯了一声,“今日早些睡了吧,明日一早我去同父亲请安。”
揉了揉胳膊,随口说了句。
本来这会儿就该去的,可顾夭夭不敢,无论多大的人,在长辈跟前,只要做了坏事,便就觉得心虚的很。
不敢面对。
叶卓华坐在塌前,手在顾夭夭跟前晃了晃,“就这么睡?”
顾夭夭扑哧笑了出来,“不然呢?”
微微挑眉,“这是血泡,挑破了更疼,若是不挑破,上不上药也都无所谓,左右这两日你也不做活,过两日便好了。”
说完,又觉得少点什么,而后凑到叶卓华跟前,“下次想用苦肉计,你也挑一挑伤。”
至少,多少见那么点红。
莫要说叶卓华这个大男人了,就是小姑娘家家的,起个泡又死不了人,也不值当的拿这个让人怜惜。
听见顾夭夭这么说,叶卓华哑然失笑,忍不住感叹了句,“你上辈子,莫不是是个男人吧?”
听了叶卓华打趣自己,顾夭夭故意抬手,就往叶卓华长血泡的手上打去,自然,也不是真的要打,只是吓唬叶卓华罢了。
叶卓华很是利索的躲开,还一脸认真的看着顾夭夭,“莫要打手,夜里还有用。”
顾夭夭看他说的认真,忍不住问了句,“你夜里用手做什么?”
说完,随即反应过来,脸瞬间通红,她便知道,叶卓华这个人,就没个正行。
不过,今日确实也累了,两个人说了一阵会儿话,便安歇了。
只是,原本很累的顾夭夭,在躺到塌上的时候,却突然间清明起来了。
白日里经历时倒没觉得什么,夜里躺在榻上这么一想,越想越觉得后怕。今日,他们那是在生死边缘里走了一遭。
手,很自然的去握着叶卓华的手,白日不觉得,是因为这人一直在自己的身后,有他便安心。
战场之上,生死之间,那瞬间她只看见了叶卓华。
不想,叶卓华的手突然收紧,“既然不累,我们。”
话,没有说明白,却也不用说明白。
只俯下身子去,一切便都了然。
这一次,一直到了天边泛亮,谁都没有说,可谁都明白,他们都在庆幸,白日里什么事都没有。
昨日打了场硬仗,今日大家多是起的晚些了。
顾夭夭以为今日怎么也得睡到日上三竿。没想到,刚到辰时便起了。
腊月二十九,依旧是一个难得的好天。
外头,被下头的人清扫的干干净净,甚至已经开始换灯笼,年味是愈发的浓了。
顾夭夭今日倒不觉得困,整个人清醒的很,倒是旁边的夏柳,一个劲的打哈切,便是连给顾夭夭梳鬓也都让下头人做了。
看夏柳耷拉着个眼皮,顾夭夭不由的问了句,“你这是怎么了?”
头一次瞧她,这般没精神。
夏柳无奈的叹气,若是寻常,她自己的活总不会让旁人去做,就是难受也要硬撑着。
可是今日,实在是乏困的厉害,也都不敢坚持,怕揪到顾夭夭的头发。
“都是周生那个人。”夏柳无奈的抱怨,原本昨日也累了,回到屋子便好生的歇着了,可白日的一幕幕总就在眼前。
半夜里实在睡不着,便起身去洗了一趟澡,想着将身上,隐隐约约的血腥味给洗掉了。
只是这半夜一沐浴,自更加的清明了。
整整一夜,她是又累又困,却又清醒着。
本来已经够难受的时候,等到凌晨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了,却被周生给打扰醒了。
说是,周生觉得不真实,要特意再同自己确认一遍,是不是真的同意嫁给他了。
夏柳心里窝火,怎么在周生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随意拿着终身大事玩笑的人?
可是,却没有力气同他争论,只不停的保证,自己就是要嫁给周生,绝不反悔。
听了夏柳话,顾夭夭扑哧笑了一声,“倒是个用情深的人。”
平日里说笑是说笑,可周生绝对不是一点分寸都没有的人,能让他这般,患得患失的,自然是真情了。
这正聊着了,外头便传,周生求见。
顾夭夭起身扫了一眼夏柳,眉目间全都是笑意。
夏柳在听见周生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随即触及到顾夭夭的目光,脸通红一片。
顾夭夭去了外屋,便让人将周生领进来。
“小人,给夫人请安。”从前站着见礼,现在周生倒是实在了,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顾夭夭也没说让人起来,只是端着茶杯,随口问了句,“这一大早的,周大人是有什么急事?”
从表面上瞧,顾夭夭对周生似是有些不满。
若是从前,周生自然知道退一步,将有些话大约不适合在这个时辰提起来的话收回去,可今日,周生什么话都入不了脑子,满心惦记着,要迎娶夏柳,“小人请求,夫人能允我迎娶夏柳。”
话,直冲冲的说了出来。
顾夭夭一脸为难,“我用惯了夏柳,不想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