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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顾夭夭,也仿佛不懂,在自己去动门的时候,叶卓华那停下的敲门声。
    彼此,给对方个台阶,也都下便是了。
    夜里,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便听着外头有动静。
    叶卓华在宫里的已经用上了,宫里有什么消息,便会第一时间传到叶卓华这来。
    叶卓华披在外衣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了,进来瞧着顾夭夭起身坐着,赶紧将被子拽到顾夭夭的跟前,“你怎么还起了?”
    “我也睡不着。”顾夭夭摇了摇头,“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叶卓华叹了口气,“不是临安公主那边的,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太上皇的身子不好了,据太医瞧着,怕是,活不过半年了。”
    听了这消息,顾夭夭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卓华将顾夭夭揽在怀里,“抱一抱吧,国丧期间,怕是得分塌睡了。”
    这同正常驾崩的皇帝不同,好歹不说先帝去了,新帝登基也会是大喜,可如今去的是太上皇,没什么喜事冲,估摸国丧会有三个月。
    这三个月,不婚嫁,不同房,不办宴。
    当然,最要紧的是宫里头,外面的人也就做做样子,你只要不在这期间怀有身孕,谁人会知道,吹了灯之后,被窝里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提起分塌来,顾夭夭也只感叹,“帝后还是新婚,三月时间。”
    下头的话自不必再说了,她都同叶卓华成婚快一年了,这一日日只要俩人在一起,尤其是叶卓华,那便是黏在身上下不来了。
    估摸,帝后也该一般。
    听着顾夭夭为冯知微担忧,叶卓华不置一词的扯了扯嘴角,而后将人揽着重新躺在塌上。
    顾夭夭都快睡着的时候,听着叶卓华突然来了句,“以后,估摸你会常进宫去。”
    顾夭夭突然睁开眼,“我进宫做什么?”脑子突然一闪,她进宫自然是因为冯知微召见。
    似乎在这一瞬间,顾夭夭明白了过来,“你是说?”
    叶卓华点了点头,“嗯,他们肩上的担子太重,这一日,无可避免。”
    顾夭夭眉头紧锁,几次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夜里睡的有些晚了,叶卓华起身的时候,顾夭夭还在睡着。
    叶卓华轻手轻脚的出门,周生还在打着哈切,“主子,今怎么起这么早?”
    周生多是早些过来等着的,总不能比主子晚,平日里多是要等上一会儿才能见着叶卓华,今日刚站这,便瞧着叶卓华出来了,不由的问了句。
    “今日骑马,绕道先去冯家。”叶卓华大踏步往前,片刻不耽搁。
    到了冯家,正好是冯泽骑马上朝的时辰。
    冯泽一出来便瞧见了叶卓华,两人倒是没像以前那般,一见面便讽刺彼此,而是难得的点了点头,很是正常的同彼此打上一个招呼。
    “昨夜的事,你是不是也听说了?”两人并排骑着马,冯泽先挑了个头。
    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态,太上皇的事宫里自然不会故意瞒着,但凡是有点门道的人,估摸都知道太上皇不太好的消息。
    虽说,太上皇身子坏了也有段时间了,可是太上皇也不是个例,虽说提前去了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再活个三年五载也不是没有可能,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快到眼前了。
    叶卓华点了点头,“嗯,夭夭惦记着皇后,我便你给你提个醒。”
    冯泽听后长长叹息,“我怕明慧惦记,也没敢跟她提。可是,这种事旁人也是没有法子的。”
    他心中厌烦,可却没有选择。
    天道如此。
    叶卓华看了冯泽一眼,亲兄长都说没办法了,他一个外人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说帮着他教训皇帝吧?
    只能是,在冯泽需要的时候,他在旁边拉上一把。
    今日皇帝还没来的时候,朝堂上都在议论这事,太上皇快不行了,其实于朝堂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只是,皇帝为孝子,该是给太上皇守孝,这一守孝,很多事情便会被耽搁。
    果不其然,当皇帝来的时候,以韩相为首的一众人,便提出了,请皇帝纳妃的提议来。
    自来,皇帝登基后,便要大封后宫。
    按照皇帝现在这个年龄,侧妃通房得有好几个了,可偏偏皇帝深情,跟前只有冯皇后一人。
    若皇帝还是恭王,正妃入门之后,再纳侧妃,自然也是说的过去的。
    可偏偏,他已经是皇帝了。
    你不仅要治理江山,你还要让江山后继有人。
    这种事,光冯皇后一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那么,广纳后宫才是正事。
    太上皇如今身子不行了,皇帝仁孝,等着太上皇大去了,三年内必然是不会大选后宫的。
    皇帝盛年,有些事明着是不用想的,可是却也不能不做准备,世上总会有万一的,万一出了意外,冯皇后没有身孕,这皇帝位该有谁继承?
    如今太上皇病重,完全可以从京城中挑选合适的秀女进宫,一来为了江山社稷,二来也就当是给太上皇冲喜了。
    “朕与皇后不过新婚。”有今日,皇帝自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皇后娘娘是国母,必然会为国考量。”韩相一句话,便堵住了皇帝的嘴。
    冯泽在旁边冷哼一声,“韩相这么通情达理,依着本将军来看,这后位该你韩相来坐!”
    冯泽说话,自然是损的很。
    韩相气的用手指着冯泽,“泼皮无赖,求皇上为臣做主。”
    皇帝轻轻的咳了一声,“那个,冯卿不过是一句戏言。”
    冯泽赶紧往前拱了拱手,“还是圣上英明。”
    而后又看向了韩相,“皇后正值大好年华,也许嫡子便就在腹中了,选秀乃是大事,自该要从长计议。”
    冯泽说完,皇帝连连点头。
    韩相冷哼一声,“嫡子出世,自是我大佑之喜,可谁人保证,出来的必然是皇子呢?万一是公主呢?
    万一这皇后一直生的便是公主呢?这江山该有谁人来继承?冯将军身为皇后母族,深得圣恩,自该为君分忧!”
    这种事,韩相说的也在理,这世上便就有人,怎么也生不出儿子来。
    旁人可以耽搁,可皇家耽搁不起。
    太上皇宠幸纯懿太后,除了成年的这三位皇子,其他皇子均年幼,且身子骨都弱,生母出身低微,难堪重任。
    所以,做未来储君的人,只能是皇帝所出,赵家无其他人,可当重任。
    “公主如何?朕若只生的公主,那便是朕的命,朕,便立帝姬为储,又有何不可?”
    皇帝听着韩相,一口一口公主如何如何了?
    便心中不喜,公主又如何?只要是从冯知微肚子里出来的,那自然都是他掌心的宝。
    “圣上!”韩相猛的跪了下来,“圣上当以废太子为戒,莫要将赵家江山,拱手让人!”
    什么叫立帝姬为储,女子到后来都是要嫁人的,她所出的孩子,自是要跟着人家姓的,这赵家江山便就是要就此断送了。
    有废太子这个先例,一看皇帝竟起了这个意思,众人心里都一阵发寒。
    他们好不容易盼到了明君登基,断不能走废太子的老路。
    若是没有废太子在前头,皇帝今日所言,或许下头的人,会想法子劝诫便是。可现在,好像皇帝不答应他们,便就与废太子一模一样。
    所以,这事,他们不答应!
    哗啦啦的,跪了一地的朝臣。
    叶卓华的人看了一眼叶卓华,犹豫再三,还是跪了下来决定暂且不顾及叶卓华。
    他们为官,自是要做忠君之臣。
    而且在这些人中,所有人都觉得,皇帝纳妃才是正道。
    再说了,冯家那是什么家室,即便是新人进宫,皇后的位置也没人能动的了。
    于皇后,没什么可损失的。
    在大家眼里,这种事就如同喝水一般简单,着实不明白,皇帝为何不答应。
    一众朝臣,站着的,就只有冯泽同叶卓华。
    这两位,公然说过,此生不纳妾的人。
    皇帝缓缓的闭上眼睛,“下朝。”
    “圣上三思,圣上三思。”下头的朝臣还是不放弃。
    而后,一众人又去外头跪着去了。
    冯泽看了叶卓华一眼,无奈的摇头。
    圣上是明君,明君自然是要做该做的事,他既不能驳斥韩相,也不能斩杀朝廷重臣。
    这四四方方的院子,何尝又不是一座,让人怎么也挣脱不开的牢笼。
    不过,冯泽出来的时候,还拍了拍叶卓华的肩膀,“我们家都有数。”
    从封后那天起,谁也没说,可谁都知道,冯知微注定了,不能同顾明慧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不过,现在反对,也只是拖一天便是一天。
    顾夭夭起身后,觉得不放心,等叶卓华回来后,听得朝臣们果真提出纳妃的事来,顾夭夭便坐不住了,立马让人备了马车,赶去宫门。
    冯知微爱热闹,在她难过的时候,便去守着冯知微。
    到了宫门外,正好碰见了刚到的顾明慧,一猜便知道,顾明慧肯定也是来看冯知微的,便约了一道入宫。
    到了皇后这边,宫婢直接将人领了进来。
    “你们来的正好,快过来帮我挑挑。”冯知微不等她们见礼,便招手让她们过来。
    顾夭夭抬头看去,便瞧着冯知微的桌子上,放了许多姑娘的画像。
    “这是皇上给娘娘的吗?”顾明慧憋着火,不由的问了句。
    冯知微摇了摇头,“是母亲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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