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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茶仪式终于完毕。
    身心疲惫的林株起身告辞,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金小光笑微微的先说:“好了,你先回去吧,这里就不留你用膳了。”
    感谢不留用膳,林株巴不得早早回去。
    转身就走。
    司马云珠严厉的呵住她说:“株儿妹妹,等一下。,”
    又怎么了?林株停住脚步转过身子,带着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脸,轻声问道:“公主姐姐有何指教?”
    问得很有学问。
    司马云珠顿了顿说:“株儿妹妹,出门要退着出去。还有这衣服很没品位,这是质子府,来见本宫怎么能穿布衣呢?”
    规矩真多,事儿真多。
    林株垂下眼帘,规规矩矩的说:“妹妹记下了。”
    她倒退着出了门槛,这才带着梅嬷嬷几个回去。
    走在小径上,看着周围的花树,她忍不住说:“梅嬷嬷灵巧你们说,昨儿分明将见面礼带走了,是胡嬷嬷带走的对吧,今儿转眼就说没带,什么意思么?”
    梅嬷嬷小声说:“那胡嬷嬷走的迟,该不会是她私吞了吧?”
    有这个可能,说不定胡嬷嬷回去之后没将礼物交给司马云珠。
    几人边走边分析,才刚到家,就听见身后传来胡嬷嬷的声音:“小夫人。老身敢对天发誓,老身昨儿一回去就将东西交给了公主。公主还将它放在了首饰盒里。老身不知道公主今儿为什么说没看见,但是请小夫人相信老身。”
    林株走了,胡嬷嬷越想越不对劲。昨儿她可是亲手将盒子交给公主的,她还在灯光下欣赏了好半天。她对公主开始有点了意见,她要怎样埋汰这个小夫人她管不找,可是不能将她带进来。
    她可只是一个下人。
    自己来解释了。
    林株很快看了眼梅嬷嬷,说:“胡嬷嬷。这个我相信,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既然公主说没给就没给吧。胡嬷嬷就当是我从来没给过,你也从来没拿过。”
    说完对梅嬷嬷说:“梅嬷嬷,胡嬷嬷辛苦了,昨儿也承蒙她手下留情,我抽屉里有点银子,赏二十两。”
    说完又对胡嬷嬷说:“嬷嬷不要嫌少,我是穷苦人家的女儿。”
    胡嬷嬷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林株。
    这个小夫人实在是好,长得好人也好。
    二十两已经很大手笔了,公主也没赏过她这么多。
    她有点庆幸没有按以前公主交代的,好好修理她。
    她接过赏银,道谢:“老身多谢小夫人。老身有愧有愧。”
    林株笑吟吟的说:“胡嬷嬷,这怪不得你,你能来解释说明你是个正义之人。一点小意思,不用道谢。”
    胡嬷嬷走了,梅嬷嬷看着她的背影说:“小夫人,这个胡嬷嬷倒是有点正义感。”
    林株说:“有良知的人都有正义感,对了梅嬷嬷,明儿你真的要随我回娘家。”
    梅嬷嬷将灵巧灵晴支开了去,小声说:“小夫人,老身是同小夫人一起。不过老身要回定远一趟。小夫人自己带着方圆方寸回菜园。小夫人,那方圆方寸可是两个机灵鬼哦。”
    就说么。金小光怎么会突然让梅嬷嬷陪她回菜园。
    回到自己的地盘心情放松了。吃过午饭,林株便带着梅嬷嬷在后院转悠,走过小桥流水,看着桥下清澈见底的溪流流过,那些个石子儿小鱼儿都很清晰,花园菊花开得正茂。
    林株看到一片黄灿灿的菊花,灿烂极了。
    便跑了过去、
    这是一片黄菊,看起来都是一个品种,花高一尺以上,花瓣是一条条一丝丝的,中间的向里微微卷曲,似一个安详的少女抱头而睡,四周的花瓣向外舒展,微微卷曲下垂,好像少女金黄的卷发一泻而下。
    微风吹来,散发着阵阵香味。
    实在很是壮观。
    林株嘴里念叨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过更无花。”
    这可是她学过的所有关于菊花的诗词了。
    蹲在花丛旁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旁白,配着菊花微微波动,很有诗情画意的。
    一旁的梅嬷嬷深受感染,正想上前说几句赞美的话,一眼看见金小光傲立一旁,犹如玉树。忙躬身退后。
    金小光看了一会儿,缓步走来,蹲在林株身边说:“株儿,明儿回去先随你九哥去看看明珠公主,回来之后在菜园多住几天,我要去夏河陪天子狩猎,你怀有身孕,带着你多有不便,,”
    不说这还好,说起这个,林株满腔怒火。
    大声说:“世子爷,你想带公主去狩猎度蜜月就直说,说什么陪太子狩猎,.本姑娘我根本就没想去。”
    那么贴近大自然的活动不带她去。有什么好解释的。
    金小光笑呵呵的将脸贴了过来说:“株儿,不是不带你去,你也知道这次去并不是真的狩猎,而是皇上父子要试探为夫。带上你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麻烦还是让司马云珠去承受吧。所以说你只管安心去探望明珠,如果想出去玩,以后有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
    原来不是去玩儿,还是有政治目的的。
    这样的话不去就不去了,她现在只想安心养胎,不想费脑子。
    她盯着眼前的菊花,说了句:“莫道不消魂,卷帘西风,人比黄花瘦。“
    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原本只是想好好的养养身子,生下孩儿。却怎么遇到了公主的事儿,想想以后要在司马云珠的管理之下生活,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有点后悔当初不应该答应做金小光的小妾,为了简单怕麻烦,反倒更麻烦。
    肚子里的孩子才三个月多一点,离出生还有半年时间。司马云珠才来两天就找了两次茬,半年时间那的有多少次机会。
    还不愁死人了。
    金小光起身将她慢慢拽了起来说:“株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也知道在这之前我们都不知道皇上会来这一招。现在只能接着了。这些天你先去散散心,我也出去好好想想,尽可能在回府之后,让司马云珠不敢霸道。”
    他说完有点神秘的抿嘴笑了笑。拉着林株说:“风大,小心着凉。”
    金小光的眼神有点阴险,林株心里一紧。要对付皇上,他的女儿自然是炮灰,想想司马云珠也有点可怜,被赐婚下嫁,却是当做了牺牲品。
    只是她为人确实太骄横霸道,如果能和气一点,她倒是愿意让她在没有明白实情的情况下高兴一点。
    现在她也只能防着她点躲着她点了。
    想想两人都很可怜,都是肩负重任。一个肩负着父皇江山,一肩负十几万人的性命。
    她慢慢的往回走。金小光停住脚步看着她说:“株儿,我这次前去夏河,吉凶未卜。你自己多照顾自己,如果我能平安归来,一定将你养的比黄花胖多了,可是如果万一出事儿,你要记得保护自己。我想皇上暂时也不会碰你。你好好等着将孩子生下来,父侯会派人保护你的。还有你哥。”
    这么危险?
    她有点紧张起来,问:“那么,我们能不去么?找个借口,你不是才成亲么,怎么也得度个蜜月再去吧。”
    金小光说:“所以说要带上司马云珠。”
    “还真是要去度蜜月啊?只不过有点扫兴。”林株说:“这皇上怎么这样,怎么也是自己的女儿。他有没想到如果你有什么事儿,他女儿可就是了寡妇了。”
    金小光说:“相比皇位,女儿的分量轻多了。”
    “真不明白都是怎么想的。江山怎么能同女儿的幸福相比,江山社稷是天下的,女儿是自己的。又不是生死关头,何必要这样呢。”
    林株有点想不明白这个皇上这么疑神疑鬼的做什么,好好的非要将人逼得造反不可。
    不是有句话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么,既然已经封了候,就让他在自己的辖区好好施展抱负就行了,怎么这么打压。
    金小光说:“他自己是这样人,便想着别人都这样。现在别人不这样也被逼的得这样。株儿,我们这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啊。如果不这样,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不止我们死路一条,所有同我们有联系的都是死路一条啊。”
    听着金小光绕口令般的说了一长串,林株觉得头疼。
    也觉得很伤感。
    她很明白,如果金小光发生什么意外,保臻保玺还有她自己都会受到牵连。还有保臻身后那些旧部下及其家眷。
    她主动地挽起金小光的胳膊说:“世子爷,你只管放心前去,我自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什么时候动身?”
    金小光说:“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后天一大早。我不能确定司马云珠会不会同我一起前往,所以你先回菜园。”
    “也就是说司马云珠不一定会去?”
    林株有点不明白,不是说有度蜜月的意思么?司马云珠不去怎么行。
    金小光说:“不是不去,是后面去。”
    哦,不是一同前去。
    她眨了眨眼睛,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一同前去呢?
    金小光说:“这个只是我的猜测,应该是皇上要试探我。”
    “那么你这次前去银子带的够多么?”林株忽然想起昨儿晚上梅嬷嬷无意中告诉她,定远现在其实已经被掏空了,质子府也是囊中羞涩,已经欠了下人好几个月的工钱。
    顺嘴关心关心、
    金小光凝神看着林株说:“还好了,也不知道够不够,就那些了。”
    多少就这些了,他怎么好意思对林株说他将林株的那块玉佩做了聘礼,其中一颗珠子用来筹备婚礼,作为打点官僚的资金,还有一颗已经变卖上交了一年的赋税皇粮。
    本来以他的预算,完全可以撑上一两年。
    两颗珠子一个玉佩都是价值连城。
    可是现在该死的皇上父子是铁了心的要讹他宰他。该死的黑洞总也填不满。
    皇上父子的胃口越来越大,竟然指派他承揽这次狩猎的全部费用。
    他知道这不只单单是一次狩猎,而是一场殊死搏斗。
    他只有全力以赴也许才能活着回来。
    要全力以赴,就必须用金钱铺路。从皇上身边的随从太监大臣开始。
    这笔资金应该不比定远一年的收入少,要想定远现在拿出这笔钱,实在是说不出口。
    可是这都是男人的事儿,他正想着要不要去打劫一下国库,顺便看看秦南国的国家大国库是不是真如皇上父子表现的那样空虚。。一次一次的被讹诈实在是很不舒服。
    但是打劫国库,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得好好筹备。可是似乎没有时间了。
    林株看他说话毫无底气,知道一定是所备银两不足,便说:“世子爷,如果资金方面不足的话,我倒可以帮忙。”
    既然已经合作,总的一方出力一方出钱吧。
    在定远见到哥哥保臻的时候,听他说过。这几年定远连年征战,那些个富庶的牧场,广出兽皮药材奇石的山林基本上被封锁,那些个本来以打猎为生,靠山吃山人们都挤去安全一点的地方,那点本来就不是很富裕的耕地很难养活这么多人。
    金小光顿了顿,他知道保臻兄弟带空了前朝国库,前朝可是绵延几百年盛世,国库之宝自然不容小窥。
    但是他不确定保臻到底给了林株多少。
    而且他觉得拿了林株的珠子玉佩已经很没面子了。
    便淡淡地说:“株儿,不用了。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银子的事儿,我再想办法。”
    还有点骨气。
    但是想想那一大铁箱深不见底的金银珠宝。
    林株决定还是帮帮金小光。
    不管他是真拮据还是钱不凑手。
    她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金小光说:“世子爷,不管我们在一起是什么目的,也不管你是不是利用我,现在你都成功了。我们已经毫无悬念的被捆绑在了一起,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如果你真的需要资金,不妨直说。多的没有,几个个珠子玉佩还是有的,你没听人说钱花出去的才是钱,花不出去的是遗产么?”
    几颗珠子几只玉佩。
    金小光不知该说些什么。紧紧揽着林株的肩头。
    好半天才说:“不需要几颗,一颗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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