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他一直以来都是爱她的!那天会做出离开她的选择,完全都是以为他只为自己而想。
那么,现在他错了好不好?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要舒内河离开他。
“放手。”她说,声音里带着冷漠。
这种冷漠,是以前两人吵架的时候,也不会出现的那种冷漠。
“不可能!”
“我说放手!”她开始大叫。
“不可能!”他还是那句话!
“顾西决!”舒内河使出全身的力量推开顾西决:“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以后我们就这样吧,是你要说分开的,那么我们从此以后就彻底的分开吧!”
她用尽全力说完后,拿起书包就跑出了教室,她用力的摸着再次疯狂掉落的眼泪。
自始至终,她心中最想对他说出的三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我恨你”。
一个人最最绝望的时候,最爱的人如果不在身边。一开始是绝望,然后是心酸,到了最后是憎恨。
虽然绝望的时候,我们只为自己着想,但是人永远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动物,我们为自己而活。
而也就因为我们对最爱的人付出了最多的爱,所以我们更加希望,在自己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能够第一时间的出现。
然而,真心的付出往往回报的都是伤害。我们最爱的人,往往最爱的不是我们。
感情有的时候,也是一个很悲哀的东西。它创造了一切,它也毁灭了一切。
教室的后门处,站着一个妖精般美丽的少年,他玩转着手里的篮球,黑色的眼眸里有着妖娆的雾气。
他看着舒内河消失在走廊后,唇边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了一眼任站在教室里的顾西决,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
“顾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怪不了任何人。”
一阵狂风吹过,将少年的球衣在风中飘动着。
转身,他抱着手里的篮球,消失在了走廊里。
黑暗,无止境的黑暗,引导着我们走错一个又一个方向。
教室里,顾西决紧握拳头的站在那里,他的手上暴露着青筋,眼眶有些微红,但又带着强烈的怒气。
他一定会找出,那个陷害内河的人,然后让那个人的下场比夏颜还要惨!
正因为是那个人的出现,才使得他和内河走到了现在的局面,也正因为是那个人,才害得安炎有机会擦入他和内河之间。
闭上眼,顾西决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的时候,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这是顾西决和舒内河交往以来,第一次为舒内河掉眼泪。
而他永远记得,舒内河为掉的第一次眼泪,是在两人年初二的时候。
男生到了一定的年龄,哪怕是生了大病,也不要去医院,因为他们都觉得没有什么。
就连顾西决也是如此。
估计是因为体育课淋了雨的缘故,使得顾西决到了晚自习的时候,发起了高烧。和舒内河一起回家的路上,舒内河死活都要拉住顾西决去医院。
“西决,你到底去不去医院啊!”舒内河拉着顾西决的手说,语气有些焦急。都发烧快要39度了,他还不去医院,是不是想急死他啊!
“不去。”顾西决说,脸色有些苍白,他轻咳了两声后,继续说:“我回家吃点药就可以了,去医院有些夸张了。”
“哪里夸张了,生病就必须要去医院!”舒内河是铁了心要带顾西决去医院了。开始拼命的拉扯着顾西决。
“我说了不去。”顾西决甩开舒内河的手,眼底有了微微的不耐烦。
“你必须去!”舒内河又抓住顾西决的手,这次她的力度比上次还要重了。
“我说了不去!你烦不烦啊!”这次,顾西决彻底的爆发了!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舒内河,而舒内河又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就这样被顾西决推到在了地上。
“啊”舒内河的手与地面产生剧烈的摩擦,手臂上有大一块皮被擦破,没过多久后,她的皮肤开始留着鲜红的血。
周围的行人,几乎都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舒内河,他们很想知道眼前的女孩和少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好多亲眼看着舒内河被推到的行人,开始大骂顾西决。
“喂,你是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就是啊,你没看到她手上都是血啊!”
“眼睛是不是瞎了,赶紧送她去医院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的进入顾西决的耳里,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弄伤了舒内河。
“内河。”他走上前去,将舒内河从地上横抱起来,眼底竟是愧疚,她那么的关心她,结果他还弄伤了她:“对不起,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没有在多停留,顾西决抱着舒内河便走出了人群,他的速度有些快,大步的朝着前方的出租车走去。
舒内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顾西决的怀里,她的眼眶湿湿的,仿佛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内河。”出租车上,顾西决将舒内河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当他看到她那红肿的眼睛时,心猛的一抽:“都是我的不好,我不该用那么大的力气,把你推倒的,对不起。”
她当时一定很难受吧,她那么的关心他,而自己却那么不领情。
人就是这样,总是用最残忍的方式,回报那些真正爱我们的人。
“没事。”舒内河对顾西决摇头:“等会,医生处理好我的伤口后,你能答应我去挂针吗?我真的很担心你。西决,你听我的好不好……去挂针吧……”
说到最后,舒内河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了顾西决冰冷的手指上。
他有些不敢相信舒内河居然为他哭了。他急忙用力抱住她,开始对她妥协:“好……我答应你,等处理好你的伤口后,我就去挂针。”
又一次的,顾西决对舒内河,妥协了一件原本不想妥协的事情。
黄昏降临,酒红色的光芒围绕着顾西决。地面上倒影的黑色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他侧头看了一眼舒内河的桌板,他看见她现在用的笔袋,依旧是他送给她的那一个。
原来,就算是他们现在分手了,她也一样还留着他送给她的东西,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和好的希望是很大的?
就在这一瞬间,顾西决灰暗的眼神,顿时又亮了起来。
只要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分钟,那么希望便无处不在。想要的,必须要去争取过来。这才对的起依旧还活着的我们。
走出教室,顾西决背着书包,一步一步的往台阶下面走去:“喂?是粱辰吗?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情。”
电话那边叫粱辰的少年,听完顾西决说的事情后,语气有点微微的惊讶:“不是吧,舒内河那么的惨?”
“是。”顾西决的眼底布满了心疼:“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下,调查出究竟是哪些人害的内河沦落到今天的局面。“粱辰的爸爸是公安局局长,因为顾西决的爸爸是市长的关系,使得两个人打小就认识,并且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知道对方有什么困难后,都会尽全力的去帮。
但是,一般都是粱辰找顾西决,顾西决很少找粱辰。
“这点小事情,我让爸爸手下的人去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只是……”粱辰顿了顿:“这事情,貌似用你家的力量,能够更快的查到答案吧?”
“用我家的力量,的确是可以更快查到答案,但是我爸妈就会知道这个事情。”顾西决眼底有些烦躁:“一旦我爸妈知道,发生在内河身上的那些事情后,是绝对不可能让我们继续在一起的。”
“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粱辰提醒。
“我们不会和好吗?”顾西决咬牙。
“很难说。”粱辰打了一口哈欠:“舒内河可是平时都不怎么和你吵架的,这次会和你分手,与别人在一起,就代表着你是真的伤到她了。所以,你们想要重新在一起真的很难。不过,我还是祝你好运了。”
粱辰的话,让顾西决沉默了很久。
的确,内河真的很吵和他吵架。就算是自己真的惹她生气了,她也只是委屈的站在一旁,爆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少很少。
但也就因为她这样,使得他每次都会主动和她去道歉。
可是今天就不一样,她不仅哭了,还吼了自己。她的心一定早就已经被他给伤透了吧?
见顾西决不说话,电话那头的粱辰有些急了:“西决,你还好吧?怎么不说话了?”他想了想,又继续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把舒内河给追回来的!”
“你就不用安慰我了。”顾西决笑:“我还不了解你啊?不过,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把内河给追回来。因为她是我的!”
因为她是我的!
简短的五个字,却异常的有魄力与震撼力。
“这才是顾西决嘛!”看着好友恢复状态好,粱辰也就放心了:“那么我现在就给你去调查舒内河的事情了,你等我的消息。”
“恩,谢谢。”
“滚你妈的。”粱辰说:“居然对我说谢谢?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好朋友之间,最不能说的两个字就是谢谢!
“这话不是我经常对你说的吗?”
“现在轮到我对你说了!”
“是终于轮到你对我说了。”顾西决纠正道。
“你给我去死吧!”向来脾气比较好的粱辰,都给顾西决给气的发飙了。
友谊,永远都是你气死我,然后我气死你。
舒内河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安母正坐在沙发上,织着一件宝蓝色的毛衣。
她放下书包,来到安母的身边坐下,有些好奇的问:“阿姨,你怎么那么早就开始织毛衣了?秋天都还没有到那?”
“这不是怕以后没有时间嘛,所以就现在织了。”安母戴着眼镜,对舒内河微笑,她将织了快要一半的毛衣,放在舒内河的身上比了比:“大笑几乎刚刚好,你等我一个多星期,织好以后,就送给你。”
“你说,你要把这件毛衣送给我?”舒内河有些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啊。”安顾点了点头,又开始织起毛衣来:“不然你以为我送给谁啊?”
“安炎啊。”
“那孩子我去年给他织了好多件那,他有的穿,阿姨是怕你没的穿啊。”安母拍了拍舒内河的手,眼底有着对她的疼惜。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安母开始把舒内河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有时候,她对舒内河,都比对安炎还要好。
舒内河平时在家,只要是体力活,都会从安母的手上抢去做。
有次,安母腰痛,不能弯腰去洗脚,而安炎又不在家,舒内河看到后,就搬来一张小椅子,坐在上面替安母洗起脚来。
也就是在那一刻,安母被舒内河感动到了。
因此这是第三个会帮他洗脚的人。
第一个是安父,第二个是安炎,第三个便是舒内河。
“那真是谢谢安母了!”舒内河激动的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忽然,安母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炎儿那?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因为今天放学后,学校有篮球赛,比赛的时间有点长,所以他就让我先回来了。”舒内河说。
“这样啊。”安母点头:“那等会我们就先吃饭吧,到时候给他留点。”
“没关系,我可以等安炎一起吃。不然,他可能会不高兴的。”舒内河说:“不过,等会阿姨你吃饭的时候,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吃。”
“这样也行。”安母摸摸舒内河的头:“还真没想到,你这丫头挺在意炎儿的嘛,肯定很爱他对不对?”
舒内河的眼神扑闪了下,随即又笑了起来:“是。是很爱。”
“那就好啊。”安母摘掉眼镜,欣慰的笑了起来:“能够有你那么好的女孩爱着炎儿,我真的很放心了。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了,吃了后也好睡觉了。”
“我去帮您。”舒内河站起来,跟在了安母的身后。
“不用不用,你去看电视就好了。”
“没关系的,电视这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的。”
“你这孩子啊……”
晚点八点,安炎回来了,他的手上还提着一块黑森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