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当安炎活的想要去自杀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身边这些兄弟为他做的一切。如果死了,不就对不起他们了吗?而他,又该如何回报他们对自己的付出。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虽然你的痛苦是解脱了,但是你往后的幸福,将于你彻底的永别。
好好活着,因为到了生命的尽头,你会知道,这是一场不会亏本的交易。
因为男生坚持要自己付钱,学校也没办法,他们觉得男生是一个傻子,居然在这种时候也不好好敲诈一下安炎,这样才对的起自己的损失。
但即便是这样,安炎的处分还是免不了,因为他打了教务处主任。
教务处主任当然不会这么算了,他又不是救世主,有什么理由要宽容这个让自己丢尽脸面的学生?他应该受到处分,甚至是开除。
事情全部处理好后,安炎将安母送到了学校门口,一路上他不断的和安母道歉,也就只有在安母的面前,安炎才会放下所有的尊严,去承认一件自己做错了的事情。
安母看着安炎,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如果是一般的父母,应该眼底除了失望就是愤怒了。
而安母却不一样,她除了真诚的笑意,还有的就是宠溺。
她摸着安炎的头,说:“妈知道,你是因为那个mp3才会去打那个男生的,妈理解你,妈不怪你,因为你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情。”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珍爱的事物,被人毁灭了,都不懂得去报复的话,那么可想而知,这个人活的很失败。
安母的话,显然是让安炎惊讶的:“妈……”
他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很少会有父母这样的理解孩子,真的很少。
“行了,妈要走了。”安母拍拍安炎的肩膀,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最宠溺的笑容:“回去好好上课吧。”
“好。”安炎微笑的对安母点头:“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安母说完,转身变走出了学校。
看着母亲沧桑的背影,安炎的心隐隐作痛。
妈,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有空调、有暖气、有冰箱、有微波炉。
有吃不完的海鲜、有花不完的钱、有让人羡慕的名牌跑车。
我会努力,我一定会。
钱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但是它的魅力就在于,它再肮脏,它也可以让很多人为了它,拼死也要活下去。
安炎的处分,当天下午,教务处的主任便在广播里念了出来。
使得安炎在短短一瞬间,便名扬全校。
并且,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将安炎与教务处主任的对话给传开了。
一瞬间,教务处主任在同学心目中的形象,大大降低。
身为一个教师,教书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那么能说善道的站在那里指责学生的父母,干什么不去帮奥巴马干掉希拉里?
下课时间,舒内河来到安炎的旁边坐下,很担心的问:“你说这处分能撤销吗?”
“只要表现好的话可以的。”安炎摸摸舒内河的头。
“可是你的表现又不好。”舒内河放出了实话:“你在以前的学校,不是打架就是敲诈,处分都快超过个位数了。”
安炎被舒内河弄的哭笑不得:“你还挺关心我的嘛,居然都知道我的处分快要超过个位数了。”
“你那么有名,不想知道都难。”
“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的处分在离开学校前,全部都撤销了?”安炎懒散的靠在座椅上,笑容美丽。
“有这回事吗?”舒内河皱眉。
安炎差点没有从椅子上摔下来:“拜托,我处分可是在毕业典礼上撤销的,你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你没去。”
“那天啊……”舒内河似乎想起来了,她看着安炎:“那天我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安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舒内河:“麦克风的声音那么大,你也可以睡着?你地球人还是外星人啊?”
“我当然是地球人!”舒内河瞪着他:“毕业典礼那么无聊,而我那个时候又困,不睡觉干吗?”
“正因为是这样,你才没有听见我处分被撤销的消息。”
“被你说的好像被撤销处分,是件很光荣的事情?”
“舒内河!”安炎拍了一下舒内河的脑袋:“晚上你别想吃饭了,关进小黑屋。”
“我不会告诉阿姨啊?”舒内河微笑,脸上的两个小酒窝陷的很深。
“我就不相信我妈不帮我反而帮你!”安炎开始捏舒内河的脸颊。
“痛!”舒内河拍着安炎的说:“快点松开你的爪子!”
“居然说我的手是抓住,你不想活了啊!”
下一秒,安炎便和舒内河在位置上爆发了一场小型战争。
很多同学们都在看着他们,脸上有着羡慕的神奇,学龄时期的恋爱,总是那么的美好。
顾西决坐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脸上除了羡慕以外,还有的就是嫉妒与憎恨。
安炎,内河是我的,谁也不可能抢走。
包括你。
晚上,顾西决坐在餐桌上,面无表情的吃着饭。
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和父母谈笑风生的聊天的。
“西决。”顾父夹起一块鸡翅放入了顾西决的碗里:“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说?”
“没事。”顾西决对顾父微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低头,顾西决吃起顾父夹给他的鸡翅。
“心情不好就和我们说说。”顾母微笑的看着顾西决:“这样心里也就会舒服点了。”
顾西决没有去看顾母,吃完鸡翅后,放下筷子便起身朝着二楼走去:“爸,我吃好了,先上楼了,你们慢吃。”
“怎么回事?”顾母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顾父:“为什么我一说话,西决就连饭都不吃了。”
顾母指了指顾西决吃剩下的米饭:“这还有那么多没吃那。”
“该不会惹西决心情不好的人,就是你吧?”顾父一边吃饭一边笑出了声,这孩子也真是的,和自己妈妈闹什么别扭。不过,他到是很想知道,这老婆子是怎么惹西决不开心了:“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和我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好不好?”顾母满脸冤枉。
“那为什么你一说话,西决连饭都不吃了?”顾父一副“都是你的错”的神情看着顾母。
“这我怎么会知道啊。”顾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着二楼走去:“我一定要去问问西决,我究竟是把他怎么了,居然和我闹起脾气不吃饭了。”
“我看你啊还是别去了。”顾父继续吃起米饭:“别回头被儿子给赶出来了。”
顾母回头瞪了一眼顾父:“我儿子对我那么好,才不舍得把我赶出来!”
“这老婆子。”顾父叹了一口气,西决是自己的儿子,他难道还不了解吗:“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去闯,这不明摆着找死嘛。”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自己吃自己的饭,他们母子两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
卧室里,顾西决坐在电脑前,玩着电脑,脸色没有一点表情。
他打开qq,看着上面一个命名为“你最珍贵”分组。
里面只有两个人,那就是顾西决与舒内河。
他深刻的记得,去年舒内河与他闹分手的一段对话。
顾西决的眼底充满了痛意和神伤,他静静的凝视着电脑屏幕,眼睛象琥珀色的透明玻璃。
“西决。”就在这时,顾母推门走了进来。
顾西决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然后将qq最小化。
转身,他看向顾母,声音淡淡的:“有事吗?”
“当然有事。”顾母走到顾西决的旁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刚才妈和你一说话,你就不吃饭了,这让你爸都以为,是我惹你了。”
顾西决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移回电脑屏幕上。
“不是吧……”顾母被顾西决的反应,有些吓到了:“真是妈惹你不开心了?”
顾西决依旧没有说话,将手放上电脑的鼠标,开始玩起电脑。
这下,顾母是真的急了:“那你赶紧和妈说说,妈到底哪里做错了,妈可以和你道歉。”
顾母很少看到顾西决对自己这样,一旦会这样,那么就代表着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安静……可怕的安静……
将近一分钟过去,室内都没有一点的响声。
“妈。”终于,顾西决说话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的告诉我。”
面对顾西决少有的严肃,顾母变的更加认真起来:“好。”
“你是不是让人,去对我的女朋友舒内河做了一些什么。”
“我,我怎么可能对你的女朋友做些什么?”顾母的脸一下子变的苍白起来,神奇也有些不对劲。
西决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是吗?”顾西决轻笑出声,他已经不想在问了,因为他已经从顾母的神情里知道了答案:“行,我知道了,妈你先出去吧,等会我要写作业了。”
竟然儿子都已经叫自己出去了,顾母也不好在继续呆下去。看来西决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了,但是这些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叫舒内河的女孩,绝对不可能有本事知道,所以的事情都是她派人指使的。至于那些帮他办事的民工,她也早就让人给弄死了。
那么西决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顾母目光一紧,不行,她必须要去好好调查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居然让儿子知道了这些事情。
顾母走后,顾西决一个人无力的坐在电脑旁。
他闭眼仰头靠在座椅上,心已经快要让他痛的无法呼吸了。
真的……原来这一切真的是妈找人去做的……
她一定是因为,自己送内河去医院,错过了一场考试,才会这样对内河的。
可是这一切和内河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要去送内河去医院的,又不是内河逼自己去的。
他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对内河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妈妈。
并且,他不光找人糟蹋了内河,居然还让她服用了毒品?
这样的人,真的是……真的是他的妈妈吗?
“内河……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异常的颤抖,呼吸也是那样的不稳定:“害你的人是我的妈妈……是我的妈妈啊……”
如果害舒内河的人,不是顾母的话,顾西决一定会杀了她。
但正因为害舒内河的人是顾母,顾西决才下不了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挂在墙上的闹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落地窗外,是一片灰暗的天空,看不到一颗星星,仿佛像是要下雨了的样子。
舒内河与安炎站在庭院里收着衣服。
他们头顶的天空越来越黑,越来越暗。没过多久以后,便刮起了大风,下了起暴雨。
“快进去。”安炎收好最好一件衣服,拉起舒内河跑进了家里。
“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舒内河拿过安炎手上的衣服,和自己手里的衣服,一同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这几天似乎都有大暴雨。”安炎拿过一条干毛巾,擦了擦舒内河被淋湿的头发:“所以,你要多穿点,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我知道了。”舒内看着安炎的眼睛点头,任由着他擦着自己的头发。
“你的毒瘾没有在犯吧?”擦好她的头发后,他又开始擦着她的衣服。
舒内河的目光黯淡了下,眼底划过一丝疼痛:“没有了。”
简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挑起舒内河心中的那一块伤疤。
那段时间,是她这一年里,活的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被人强上,西决的离开,家人的抛弃,然后又得知自己染上了毒品。
她一次次的想过自杀,但是最后还是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