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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手杀人,目的却只是为了死者手中的包子。难不成,这凶手,是个喜欢吃包子的妖怪?
    既然凶手的目的是死者手中的包子,他大可以抢了包子而去,根本就犯不着杀人。就算他脾气大,觉得抢包子顺便杀人更有意思,那又为何单单只取死者胸前的一块皮。难不成,这古代的妖怪也跟现代的某些连环杀手相似,每次做完案,都要在死者身上留下一个记号?
    这案子蹊跷,但蹊跷的却有些不合情理。
    刑如意眉头紧缩,看得狐狸也跟着蹙起眉峰来。
    “夫人在烦恼什么?”
    “这些死者,年纪不同,从事的行当也不相同,彼此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交际,凶手选择这些人作为目标的理由是什么……难不成真是随机的?”
    “夫人似乎忽略了什么?”
    “忽略了什么?”刑如意看向狐狸。
    “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也是这些死者唯一的共同点。”
    “包子!”刑如意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些死者在死之前,都去缨娘的包子铺里买过包子。”
    “夫人好厉害!”
    “去!”刑如意瞥了狐狸一眼:“那缨娘的确有些古怪。还记得棺生吗?他娘为了养活他,常在坟地里刨些铜钱拿到缨娘的铺子里给他买包子吃。那些铜钱,我是亲眼见过的,每一枚铜钱上都沾着黄泥,一看就不是正经的来路。可缨娘对于那些铜钱的来历,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还有,棺生娘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死人之气,穿着打扮十分奇怪,若是常人,肯定会多看两眼的,可缨娘,压根儿就不在意。”
    “兴许,这缨娘是个奇人,也通些鬼神之术,早就看出了棺生娘是鬼不是人。”
    “还真叫你说对了。棺生娘,也是这么给我说的,她说,缨娘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但与我看到她时的反应一模一样,连她都觉得这缨娘不是寻常人。
    可我,怎么瞧,都瞧不出这缨娘不寻常在什么地方。若非她法术高强就是她善于隐藏。”
    “再怎么善于隐藏,也还是会出纰漏的。”
    狐狸说着,指了指左前方。刑如意这才留意到,原来狐狸带着她溜到了县衙外头。不知道这县衙里头又有什么热闹可看,竟聚集了许多的百姓,而一身素衣,带着斗篷的缨娘就站在人群之中,狐狸所指的那个地方。
    “他们在看什么?”
    “审案!”
    “审案?审什么案?”
    “审昨夜的那个案子。”
    “昨夜?”刑如意想到那具搁在停尸房里的尸体,抬手指了指自个儿的鼻子:“你的意思是说,这县衙的县太爷,要在大堂上审问你我?”
    狐狸点头,脸上带着笑意:“不是你我,而是你。你忘了,你可是杀人的凶犯,那打更的更夫就是人证。”
    “可我明明没有杀人!”
    “你知,我知,那个故意引了更夫来的人也知,但衙门里的大老爷不知,这些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就更不知了。”
    “这么说来,我也是够倒霉的,就不知道这里的县太爷,是清明呢,还是糊涂。若是糊涂,只怕,我要成为这杨家集上下一个死得不明不白的人了。”
    “糊不糊涂,咱们看下去也就知道了。”狐狸说着,将刑如意往自己怀里拽了拽。
    狐狸用的隐身术,越是贴近他,就越是安全。尤其当缨娘的眸光转向自己这里时,不用狐狸动手,刑如意自个儿就贴了过去。
    大堂上,那个假的刑如意果然被带了上去。县老爷打着瞌睡,软趴趴的拍了一记惊堂木,提着嗓子问道:“下跪之人,可愿认罪?”
    假的刑如意一直低着头,直到狐狸一记亮光弹过去,才开口道:“妾身无罪,如何认罪?”
    “好一张巧舌啊,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抵赖。”
    县老爷懒洋洋的招招手,站在一旁的柳生走了出来,向衙役道:“将人证更夫带上来,还有,将咱们找到的那几个包子也带上来。”
    “包子?什么包子?”刑如意听到了关键的自然,勾着狐狸的手臂问道:“难不成是那死者丢失的包子?”
    狐狸拍了拍刑如意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继续看下去。刑如意只好强忍着心中的好奇,继续看向公堂。
    最先带上来的是更夫,他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柳生问一句,他便回答一句。
    “你说,你是跟着那女子到客栈的,且女子进入客栈之后,就未曾再走出来,是吗?”
    “回老爷的话,是的。是小的亲眼看着那女子走进客栈的,且小的唯恐那女子再出来行凶,一直在客栈门口守了许久,直到确认那女子不会出来之后这才急匆匆寻了人过来将其捉拿。”
    “整个过程,你可曾看清楚那女子的长相?她是否就是堂上所跪之人?”
    更夫抬头,看了看刑如意。犹豫了一下,才回道。
    “公堂之上,小的不敢有所欺瞒。因那女子行凶时,天色尚黑,所以小的并未看清楚她的长相,但小的是一路随着那女子去的客栈,在找人捉拿她之前,也曾问过店中的小二,确认了这几日,客栈之中只有她一人住宿。若这杀人疑犯不是堂上所跪女子,又能是谁呢?老爷明鉴,小的所说,句句属实。”
    “既未看清那女子的长相,那女子的背影,你应该是认得的吧?”
    公堂之上,假的刑如意突然回头,问了那更夫一句。
    更夫抬头看了看柳生,这才低头回道:“回老爷的话,小的一路跟着那女子,其背影,约莫着能辨出个七八分来。”
    “大人,柳生恳请,允许疑犯刑如意站起来,让更夫辨认其背影是否就是昨夜行凶之人?”
    公堂之上,高高在上的大老爷托着腮打了个长长的瞌睡,然后半睁着眼睛说了句:“疑犯站起来!”
    假的刑如意没有吭声,而是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更夫的前面。更夫抬头,仔细的瞧着刑如意的背影,瞧了半晌,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如何,可能确认就是她?”
    “这个……”更夫低头,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回老爷的话,小的昨夜所见女子的背影十分纤细,与今日堂上这位姑娘的背影,十分相同。”
    “莫要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我只问你,昨夜所见背影与今日堂上所见之人是否为同一人?”
    “小的……小的不能肯定!”
    “不能肯定?你是昨夜凶案的唯一目击者,公堂之上,你却告诉我,你不能肯定?”
    “不……不不不!小的不是那个意思。老爷明鉴,当时那个天色,加上行凶的女子在行路时候又是低着头的,身上还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小的虽认识那背影,但那背影与今日的又有些不同,单是这衣裳,就有些不同啊。”
    “柳大人,妾身这里倒是有个主意,但不知柳大人您是否愿意采纳。”
    假的刑如意再次开口,柳生犹豫了一下,站到了她的旁边。
    不一会儿,几个衙役就到了人群中,寻了几个姑娘,不由分说就带到了后堂,其中一人,正是站在堂前看热闹的缨娘。
    这突来的变故,让众多围观者又开始议论纷纷,直到林虎领着两名衙役走出来,议论声才小了些。
    刑如意用胳膊肘捅了捅狐狸,小声道:“刚刚那些话,都是你让那替身说的吧?只是,你让柳生将那些姑娘都带到后堂去做什么?”
    “这案子审的有些无聊。”
    狐狸答非所问,惹得刑如意私下轻轻掐了他一下。
    假的刑如意也被带下去了,随后换上来的却是一排身披各色斗篷的姑娘,正脸对着公堂,后背对着那名跪在堂下,心中正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如何的更夫。
    柳生先是将更夫唤起,让其站到了公堂外头,然后指着那排姑娘道:“你再仔细看看,这些背影中,可有眼熟的?”
    更夫睁大眼睛,使劲的看着,看到眼睛发酸,伸手揉了几揉,才下了决心,将手指指向了其中一名姑娘的后背:“那个像,那个背影比较像。”
    柳生点点头,走到更夫所指的那名姑娘后面,说了句:“请姑娘转过身来!”
    堂外看热闹的百姓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就连刑如意自己都跟着紧张起来。只有狐狸,半眯着那双狐狸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正在逐渐转身的姑娘。
    那姑娘,半低着头,转过身来,跟着将头抬起,看向柳生。
    柳生一下子怔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转过身来的姑娘,竟是缨娘。
    柳生默默挥了挥手,衙役们将其余的姑娘带了下去,堂上只留下了缨娘与假的刑如意两个人。场面似乎有些尴尬。
    缨娘微微一笑,看着柳生道:“柳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游戏,好端端的却将缨娘留在了这公堂上。莫非,柳大人怀疑这杨家集上的命案都是缨娘做下的?”
    柳生语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更夫也慌了,他先是看看缨娘,跟着又看了看假的刑如意,正想张嘴解释,忽听缨娘道:“没错,这杨家集上的命案的确是缨娘做的,与这位如意夫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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