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这里已经是大运河上,你可不能再称呼我为陛下了。”
“那怎么称呼,总不能直接喊名字。”
“叫夫君就好,朕…我再抱一会义阳,她刚刚睡,还没睡老实。”
船在大运河上行的很慢,有时候为了避让船只,也会在大运河做短暂停留。
李治就站在船头,看大运河上商船往来如织,好不热闹。
这条大运河修通以后,南北的交通,倒是越来越依赖这里,走水路的话,运输的成本会下降许多,而且水路上的船只,承载的货物可是陆地上马车不能相比的。
这让大运河的商业日渐兴盛起来,到了此时,大运河沿途已经有许多城镇因为大运河而兴起,各地水路交通要道,城镇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仿佛雨后春笋一般出现。
为了服务运河上的客商,甚至这运河里都衍生出一种专门用于服务的船只,至于什么船,个人心中体悟。
也难怪后来的一位诗人会说。
尽道隋忘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当年隋为此河而亡,到了现在,不到百年,这条运河的繁盛已经见证了当年炀帝的英明。
李治算是受益者,至少现在下江南不用受车马之苦,若真是坐马车,都不敢抱着小公主前来,车马会颠簸的极为厉害。
白日行船,晚上或者在船上睡,或者到岸边的客栈留宿,甚至可以到运河中那些做特殊服务的船上夜宿,当然,银子够的话。
交通便利,引来的是两岸的极速繁荣,也加快南北运输的效率。
几日以后,大船已经到了苏杭之地,正是烟花三月时节,到处莺歌燕舞景象,不过空中总有让人觉得纷扰的柳絮飞舞。
上岸之后,李治和淑妃只带了两个伴做丫鬟的宫女,自然是最受信任的心若和月儿。淑妃抱着小公主,一个富贵人家三人组的组合。
在这里随便找了一家上档次的客栈,李治要了最好的上房两间。
“有容,好像来的不是很巧。”
“夫君,怎么会如此说?”
“没赶上烟雨啊!”
“幸亏没赶上,夫君可能不知道这江南的雨,有时候一下就不带晴的,最怕就是一下数月那种。以前有容遇到过几次,家里的木家具都生了一层霉斑。”
“真有那么严重,那岂不是家中都能种蘑菇了。”
“哪里会长出蘑菇,夫君就会瞎说。”
李治闲暇时,就带了一个侍女,到下方的大堂坐坐,到了饭时,这里基本不会有空位,江南富庶,最富莫过苏杭。
到了这里,李治算是深有体会,此时坐的地方,就可以看到街上人流往来如梭,店中几桌人都在谈论各种事情,李治听了一阵,莫过几个方向。
科举,经商,吏治,此时的普通百姓,是可以谈一些边缘国事的,朝廷对此管的不严,甚至可以说很是开放。
盛唐一代,风气开放,可不仅仅指某个方面,而是各个方面。
经历了南北朝,隋朝和唐初期这些动荡年代,此时国家稳定,吏治清明,百姓基本可以安居乐业。
李治听他们谈论,用手不自觉敲打了一下桌子边缘。
那边几个士子坐在一处,或许是酒喝的多了,有人站起,吟诗一首,众人纷纷喝彩。
在酒酣之时,从门外走进一老一少,看装束,不对,看他们手中的家伙事,就知道是唱曲的。
一般这种大客栈热闹时,总有这么一些艺人,在这里唱曲助兴,顺便讨几个钱讨生活。
“心若,她唱的如何?”
“陛…”
陛字刚出口,心若额头就挨了一下,一路上,老是出错,看看淑妃,现在叫自己夫君叫的多顺口。
“唱的挺好的,公子!”
李治手中,排出几枚开元通宝,赏给这对唱曲的父女。
讨生活,都不容易,不过李治也就按规矩赏铜钱,真赏银子,倒也不是缺那几两银子,而是银钱这东西,有时候多了容易惹事。
李治在这里听了一阵,结了饭钱,就上了楼上。
这几日,李治一直如此,客栈里和外面街上也偶有龌龊事,比如偷盗调戏民女这种事,比如恶霸当街打人这种事,不过总体来说,这里还算很是太平。
至于龌龊事,哪里又没有,只要不闹的太厉害,李治也就看看。
这一天,李治就见了有人调戏那唱戏的小娘子,几个人拉拉扯扯,那老头想拦,被人一脚踢的趴在地上起不来。
两个人拉着那哭哭凄凄的小娘子就往楼上带,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看上,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目张胆。
“放了我闺女,求求你们放了我闺女,这些钱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老头起不来身,趴在地上死死抱住一个人的腿,哀求着。
“谁稀罕你这几个破钱,实话告诉你,我家公子看上你这闺女了,这是你们父女俩的福份。”
“公子,怎么办?”
“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头应该不小啊!”
这还是李治在这客栈第一次见人这般明目张胆的大白天强抢民女,李治直接起身。
“这位公子,看你面生,不是本地人吧!我劝你别管这事,这几个人是萧家的家奴,萧家在这一带谁惹得起。”
“哪个萧家?”
“江南这里,还有哪个萧家?他家的事,最好不要插手。”
就这一会的功夫,那恶奴已经再次踹翻那老者,扬长而去。
李治看这群人上了楼,也带了侍女上了楼。
推开自己房门,李治接过淑妃怀里的小丫头。
“陛下,外面怎么那么吵?”
“去管管你家里的人吧!”
淑妃马上意识到什么,此时走出屋子,那边一间客房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门外的几个豪奴见了这个女子,硬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放个屁啊!这可是自家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了这里。小姐不是应该在长安深宫做她的淑妃么?怎么到了江南。
这些家奴别说拦,叫给里面的自家公子报个信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