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将脑袋枕在沉清夜宽厚炽热的胸膛,鼻尖充盈着一个熟悉的清冽气息,感受着和耳朵紧贴的胸腔一下比一下高昂的跳动,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整个人被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包裹起来,那些身处地狱的绝望和连绵不绝的窒息在这一刻突然消失,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愫也在这一刻挣脱禁锢。
如铁链般圈住腰肢的手臂是那么精壮结实,即便是在急速奔跑也感受不到多少颠簸,这样的怀抱真是越来越让人贪恋。
只需要微微抬起下巴,便能看到那线条利落的下颌,以及就算抿成一条线弧度也很优美的绯色薄唇。
看着形状优美的薄唇,她第一次发现他的唇有些薄,听说唇薄的男人大多薄情花心,是渣男的典型代表,可偏偏他不一样,偏执得吓人似乎认定一个人就不会改变。
她的目光一寸寸挪动于他绯色薄唇间,在不知不觉间如葱段般莹白如玉便落在两片唇瓣上,细腻的指腹一点一点描绘着他的唇线。
直到被两瓣薄唇含住指尖,她才意识到竟然会对他动手动脚,瞬间羞愧到无地自容。
羞于面对的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脑袋再度埋在他好似肉墙的坚硬胸膛。
她以为自己躲得够快他没发现,却不知当她把葱白手指抵在他薄唇之际,他便把一对勾魂撩人的桃花眼垂落下来,将她白生生的精致小脸被一抹诱人绯红晕染开来的过程尽收眼底。
沉清夜一双幽暗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将小脑袋埋在胸前的司言,好一会儿,那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才漾开一个细小转瞬即逝的弧度。
在极乐天堂被一脚揣入十八层地狱只需要一瞬,而从地狱泥潭里挣扎爬上来却需要很久很久,久到他曾经以为穷尽一生才能触摸到那道幸福之门,却没想到幸福能这么快降临。
只是这一刻,他的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被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慌所紧紧缠绕住。
期盼了叁年才有的孩子,他无数次想过一定要让他们像她一样在爱中成长,不会让他们受儿时受过的苦,可是在刚刚却亲手推了他们母子。
即使他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力道只是装模作样,她们一定不会有事,那铺天盖地的恐慌还是化为无数根藤蔓在心底肆意生长。
而此刻司言并不知道沉清夜心中的恐慌,只知道在胸腔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的翻涌着。
低下脑袋后经过短暂的羞怯,她才猛然发现不知何时起对他一点都不排斥,甚至会不由自主亲近他。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试图给自己做各种理由的心理疏导来证明只是错觉,只是疏导到最后反而令她清晰意识到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个带来所有地狱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无论她在心中用什么理由来洗脑自己,都无法推翻这个答案。
司言从来没想过竟然会爱上沉清夜,这个认知让她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一言不发,在救护车的带领下来到私人医院进行一系列检查。
B超检查室内,虽然两人都将表情掌控得恰如其分,只是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令那些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人越发相信徐教授的猜测。
“咕……”
安静到诡异的检查室里突然响起一阵咕咕叫,在场大气也不敢喘的众人对此皆是表现出一副专心检查心无旁骛的姿态,可暗地里一个个都竖起耳朵留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只见仰面躺在检查床上怔怔出神像个瓷娃娃般的司言,在咕咕声中才好似如梦初醒,一双水润晶莹的眸子霎时恢复焦距并逐渐流露出窘迫。
没过几天废人的日子,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睡到自然醒的生活,以至于今天差点起不来。
未免迟到她起床整理好简单扒了几口就出门往徐教授家赶,折腾到现在五脏庙当然会饿了。
只是在众目睽睽下,肚子就这么不争气地“咕咕咕”响起来,羞耻感瞬间爆棚,她只觉一阵热流正在四肢百脉乱窜,似乎快窜到脸上了。
而这股羞耻也冲淡了司言心中充斥着的复杂情绪,这时候她顾不得纠结脑袋里的一堆问号只想早点离开,于是把眼睛移到身体像被黏住一动不动端坐在床沿的沉清夜。
却不料看到眉间深锁出一道深深沟壑的他,将潜藏着惊慌害怕的桃花眼死死黏在显示屏上,整个人都裹着一种很紧张的气场。
她见到这样的他有一瞬间的诧异,因为即使他一言不发,她却能清晰感受到如今的他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甚至他怕到不敢主动去问哪怕一个字,只敢这样眼巴巴的等待结局。
看着这样的他,她觉得心头难过得不像话,有那么一刻好想抚平他心中的恐慌,而事实上她的行动早已经和思维同步。
就在她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她便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搭在他因为紧张而失去血色微凉的如玉俊脸上,柔声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哄他。
“刚才演戏骗徐教授的时候,我早有准备摔得并不重,我和宝宝都会没事的,别担心了。”
话落,她看着他那一双勾魂撩人的桃花眼经过一秒的恍惚后,突然间好似承载了漫天璀璨星河。
这样的眼眸是那样的光彩夺目令人移不开视线,这一刻心仿佛也跟着这道星河软成了一团棉花。
此时心软成一团棉花的何止司言一人,沉清夜只觉得心突然软得不像话,甚至有种整个人都落在一团柔软云朵里的感觉,这样的滋味真是叫人贪恋。
没人知道他刚才只觉像是游走在鬼门关,那种忐忑的情绪所滋生的恐惧,令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宛如一个世纪那么久,以至于在听到那道熟悉声音的刹那间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下一秒面颊传来的细腻触感明确告诉他那不是幻听,幸福真的已经降临了!
只是他来不及细细品味这种狂喜所带来的感觉只想早点得到结果,于是把眸光再度移到端坐在电脑前的人身上。
也就这时候,竖起耳朵听到现在的女人在看完所有送过来的检查单子,适时给出结果。
“沉二少不用担心,沉太太没有动胎气,宝宝很健康。”
直到听到这句话,沉清夜皱成川字型的清俊眉头才彻底舒展开,随后长臂一揽将司言圈入怀中,下巴搁在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深深嗅着只属于她的馨香。
一切不安的情绪都被这股清甜香气所抚平,这一刻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在那一道道递过来的各色视线中,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彼此再无其他。
就在司言和沉清夜彼此依偎着的时候,沉氏集团两代强取豪夺的故事如同炸弹彻底将一众吃瓜群众的八卦之魂炸醒。
一路吃瓜群众纷纷化身福尔摩斯,在各路社交账号扒出一系列的证据来佐证徐教授口中故事的真实性。
从直播开始到两人来到医院才过去一个小时,可在这一个小时里,每个和故事相关的人都被扒了个底朝天,便是连沉清夜鲜少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母亲也在被人从蛛丝马迹里查到资料。
网络上被扒出的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简直快惊掉吃瓜群众的下巴,原来沉氏集团两代真有喜欢强取豪夺的怪癖。
贝丝,曾经作为华南大学的教师,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在两人举行婚礼的当天本人突然失踪。
半年后当她再度出现时便已身为沉氏集团总裁的夫人,而当时的她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这段故事虽然早已经被历史尘封,只是贝丝失踪不久未婚夫便因车祸身亡的消息,曾在华南大学轰动一时,所以校园论坛有很多相关的帖子。
至于法学系高材生和豪门贵公子虐恋情深黯然离去后,破镜重圆却在婚礼前夕离奇一尸两命的故事,早已留在当年那一届学生的记忆里,只需一把钥匙便可以开锁。
在被扒出来的资料里虽然没有能证明司言也是被沉清夜强取豪夺的实锤,只是在吃瓜群众的眼中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更愿意相信他们所相信的真相。
在这世上大多数人在本性的驱使下,都会相信更为刺激鲜血淋漓的一面,而不是传说中那宛如童话中的故事。
加之流传出来的视频里显示直播在关键点被切断,这个操作颇为几分欲盖弥彰的嫌疑,更令他们相信司言是被沉清夜强取豪夺。
而方木出轨的事情也被翻出来旧事重提,吃瓜群众都猜测他是被沉清夜陷害。
在吃瓜群众疯狂吃瓜的时候,故事中的两位男女主人公已经回到沉家老宅,沉清夜脚一落地便在宫管家的陪同下前往老宅中心一栋中式别墅。
而司言回到卧室自然是安心养胎,只是她今天的养胎经历并不顺利,几乎躺在她微信通讯录一半以上的人,都在陆陆续续发来名为关心实则探听真相的信息。
对于很多人她没有理会等明天再去回复,只是面对高琳以及夏微的无数通电话她却犯了难,因为她深知难以用简单的话语瞒过她们。
思虑再叁司言先是给高琳拨打了一通电话,这通电话几乎是秒接通。
在她正欲将斟酌过的话说出之前,电话那头一道充斥着吊儿郎当的低沉嗓音便先一步响起。
“少奶奶,别担心,我已经用叁年前您和二少同居的监控让夏微高琳打消疑惑。至于高琳的手机为什么在我这,我和她的是同款手机,手机壳又特意换了一样的款式,刚才没留意拿错了。”
听到这句话,司言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只是在听到同居的字眼时,只感觉脸蛋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神TM同居,明明是被威逼利诱!
这股热度直到电话挂断还一直存在,甚至逐渐窜动到被两瓣薄唇含住的指尖,以至于使得指尖开始一阵阵发烫,烫得她思绪都变得混乱。
在混乱的思绪里,她神情恍惚地完成入睡前的一切流程后,钻进被窝把脸蛋死死埋进软乎乎的枕头里。
漆黑一片又寂静无比的环境无形中将人的所有情绪放大,她只觉脑海里一团乱麻无论怎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都理不清辨不明。
当脑袋里不可抑制地浮现出那些如梦魇般的画面时,心中还是充斥着一种过于熟悉的滔天恨意,只是在恨意之外似乎还夹杂了几种情绪。
那是几种特别复杂的情绪,很难用形容词来简单表达出来,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突然上涌的倦意才让她从乱糟糟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合眼沉沉睡了过去。
时间随着屋外一片时隐时现的清辉所流逝,睡梦中她感到床轻微颠簸了几下,随后一股清冽温热的气息逐渐占据了鼻端。
待到鼻端彻底被清冽气息占据之际,她突然感觉到一个炽热结实的胸膛贴在后背,同时一条肌肉偾张的结实手臂隔着吊带睡衣擦过腰侧,一只带了热度的大掌就这么搭在肚皮上。
在这样气息这样的怀抱里,司言逐渐恢复了意识,当还残存困意的脑袋意识到被沉清夜拥入怀中,那软成一团的身子瞬间僵硬得像块石头。
一片漆黑里,她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浑身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有无数团火在燃烧,觉得此刻的脸蛋已经能红到滴血了。
她不知道在睡醒之前被他抱了多久,于是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去仔细聆听身后的呼吸声,见他呼吸清浅而抵住背后的胸膛起伏也很规律,似乎他已经睡熟了。
这个认知使得她松了一口气,只是那扑在脖颈的阵阵热气,以及紧密贴合处那不断微微起伏着的坚硬胸膛都在强调他的存在感,令她浑身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拒绝。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的困意都被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羞耻感所取代。
这哪里睡得着啊!!!
伴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越来越受不了这种感觉,于是半张着朱唇调整几下呼吸,努力平复砰砰直跳的心跳以及紊乱的呼吸。
待到稍稍平复下来,她便轻轻扭动腰肢想要一点点挪出他的怀抱,却不料没动几下环住腰肢的健硕臂弯猛地收紧,紧接着一道饱含情欲染着几分坏的低哑声音自耳畔响起。
“想要我操你了?”
司言一听这话顿时满脑袋都充满了一道道黑线,这狗东西又原形毕露了,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啊,鬼才想要!
就在她抬唇正欲口吐芬芳之际,突然感到被炽热的两瓣薄唇衔住了耳垂。
那滑腻濡湿的舌尖正卷着耳垂舔弄,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她瞬间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僵住了。
他尖锐的牙齿颇有几分恶作剧意味地不时在耳垂上轻咬上几口,呼吸间温热的气息一阵阵喷洒在耳际,此刻似火烧般的感觉更为明显,这种烧灼感几乎令她有种快被烧成灰烬的错觉。
耳垂被肆意亵玩,突然爆棚的羞耻感使得司言脑袋里没有多余的思绪能冷静思考,好一会儿被羞耻塞满的脑袋才反应过来,干嘛一动不动让沉清夜狂占便宜。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偏了一下脑袋将正在被放肆撕咬的耳垂解救出来。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只作乱的爪子便悄无声息掀开吊带睡衣,掠过微微凸起的肚皮准确地罩住一只酥胸。
寂静漆黑的夜里,那染着浓重情欲的低哑嗓音再度响起时,吊儿郎当又夹杂暧昧的语气听起来颇有几分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言言,这叁年你是不是背着高琳偷偷用什么丰胸产品,这尺寸我一只手竟然握不住,我明明记着叁年前好像还是可以的。”
他说着像是为了印证话里的真假似的,那只放肆的爪子温柔地将掌中包住的一团乳肉揉捏了两下。
与此同时,那热乎乎硬邦邦犹如烧红铁棍的东西,正隔着薄如蝉翼的睡衣在她雪臀间磨蹭着。
而回应他这些放肆行为和极其欠揍话语的,是她转过身后又羞又恼的断子绝孙腿,以及机关枪似的怒怼。
“沉清夜,你个大色狼,谁让你爬上来动手动脚的,你给我下去。”
此刻,她被狗男人不要脸的操作气得一些复杂情绪以及羞耻心都被抛到外太空,恼羞成怒地挥舞着双手双脚试图将他给踹下去,再也爬不上来的那种。
只是对面那狗男人不消片刻便先后扣住她的皓腕,随后用不容拒绝的力道牵引它们向下,直至隔着衣料压在那宛如有生命力般地弹跳着的东西才停下。
“言言,你今天连胸罩都不穿,刚刚又在我怀里乱拱,我还以为是邀请我做一些爱做的事情,这哪里能怪我。”
黑暗中,那暗哑嗓音里的那委屈劲儿似乎都快溢出来了,旁人听到这声音只怕都忍不住心疼在控诉的某人。
而她在听到他自己满脑袋搞颜色,竟然还能用委屈巴巴的语气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时,则是有一种想咬人的冲动。
竟然还有脸控诉?
论起臭不要脸还得是这个狗男人臭不要脸!
她实在忍无可忍咬着牙“呸”了一声,随后又觉得不解气升高了音量骂了一句。
“沉清夜,你个王八蛋给我滚下去!”
话落,她只听他于黑暗中吹了一声口哨,随后那染着勾魂情欲的嗓音应了一句。
“行,老婆,都听你的,我这就滚下去。”
短短一句话他刻意放缓语速,甚至在说到老婆两个字时拖长了音调。
他这样的操作令明明是带着宠溺语气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变得暧昧起来。
她听上去总觉得他说的不是“我这就滚下去”而是“我这就滚过来”,要是不知道的人听到,只怕会误会接下来是不是会出现什么限制级画面。
这个狗男人为什么能进化的这么骚气蓬勃!!!
就在她于心底吐槽的时候,他已经利索掀开被子摸黑下了床。
黑暗中先是响起一阵沉稳由近及远的脚步声,后是轻微的开门声,最终则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响个不停。
淅淅沥沥的声音清晰回荡在卧室里,好一会儿,窝在被窝里的她才意识到他没关浴室的门。
她在心底骂骂咧咧的同时将自己翻了个身,也是直到这一刻沉重的眼皮再度开始上下打架,很快她又一次进入梦乡。
(总算写到男女主心意相通开始甜甜甜了,这样的甜度大家能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