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是玉韵,但他竟然从穿着红衣的公主身上看到了玉韵的身影。
那日在街上看到的,冷淡又疏离,带着让人难以接近气势的玉韵。
两人有几分相似,都有一双美丽勾人的丹凤眼,连五官都有些相似。
小公子在看什么?本宫好看吗?
牧林晚知道自己逾越了,连忙低下头道:公主貌美如花,美若天仙,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小公子嘴倒是甜。公主轻笑一声。
她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像玉韵了。
牧林晚看了一眼,连忙低下头,道:臣告退。
他离开凉亭,继续在后院里晃着,将脑袋里奇怪的想法抛到脑后。
一个公主,还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怎么可能会和玉韵相似。
牧林晚沉默的走着,最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在房间里看着玉料,时间逐渐流逝。
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吵吵嚷嚷的。
牧林晚放下玉料,走了出去,随便抓了一个小厮问:何事如此喧哗?
小厮满脸惊慌,一身衣裳早被冷汗浸透,额上全是汗液。
他哆嗦回答:小、小公子,公主她中毒了。
牧林晚瞳孔猛地一缩,手微微颤抖,整个人呆呆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牧老爷叫属下们过去,属下先走了。小厮打着颤,慌忙离开。
当朝最受宠的公主在参加牧老的生辰宴时被下毒了,这件事情若是传到圣上耳中,龙颜大怒,会发生什么事情
若是凶手被找出来了还好,没有找出来,这里所有人都要承受圣上的愤怒。
牧林晚明白这个道理,回过神后迅速来到前厅。
牧府所有的下人都在,还有来庆贺的宾客们,牧老的神色很难看,他站在大厅里,黑着一张脸。
已经有御医赶了过来,正在为公主诊疗。
这种毒不难解,后续护理很麻烦,还得将公主带回府中才是。
牧老听着,神色更难看了。
今天这件事情,就是有人在嫁祸他们牧府,让牧府成为皇上的眼中钉。
道理他们都懂,但是在这么多人里找到下毒的凶手,这怎么才能做到?
牧老犯了难。
牧林晚站在门口看着众人的神色,那些慌乱的、紧张的、害怕的
他抿着唇,一个人一个人看过去。
还请各位配合,今日定是要找到凶手。牧老沉声道。
周围还有嘈杂的声音,已经传不到牧林晚的耳中了,他正在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看他们的表情。
凭借自己的眼力,定是能找到那个表情不一样的。
那如此慌乱,带着害怕,紧张,还有计谋得逞的兴奋
牧林晚突然松了一口气,走到了牧老旁边。
他找到了!
但是那个人正悄悄朝门那里走去,动作隐蔽。
那个人身上穿着牧府下人的服饰,但是脸生,约莫是最近招进来的下人。
父亲,我找到了。牧林晚稍稍提高了嗓门,让声音传遍了整个大厅。
嘈杂声消失了,只剩下满室的寂静,所有人都看着牧林晚。
牧林晚慢慢走到那人的身边,别人给他让路,将那个小厮露了出来。
那人慌乱,却又强装镇定:你,你怎么能确定是我下的毒!
是不是你下的毒,大理寺会查清。牧林晚突然笑了一下,说,停在那人的面前。
看着面生,是新来的下人吧,让我猜猜你是谁的人?哦~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把毒药藏在了哪里?你的上头给你下指示,应是用的书信,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毒害公主这种事情,已经足够大理寺接手了,你说要不要试试?
第11章
小厮紧紧抿着唇,看着牧林晚,死不承认:大理寺来了又如何?我又不是犯人,定是无罪释放!
他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猖狂,肆无忌惮的看着牧林晚。
他的表情就已经在告诉众人:我就是凶手,但是你们没有证据,能把我怎么办?
牧林晚轻笑,掏出一个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大理寺办案,请配合。
那正是玄宝给他的腰牌,本是用来方便进出大理寺的,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大理寺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里面的人官职都不高,但是都经历过奇奇怪怪的案件。只要是大理寺的人站在别人面前,就会给人带来莫大的压力。
指不定这个人见过什么风风雨雨,手里又办过多少案,又知道多少官员的隐私
只要见到了大理寺的人,万万不能轻易招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但是没想到,当朝丞相牧老最小的儿子,竟是大理寺的人,这他们都没有听说过,一时哗然。
牧林晚则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次多亏了玄宝,才能将这个人吓住。
那个小厮看着那个腰牌,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这是真的腰牌后,吓到语无伦次:我我
什么都别说,去了大理寺后慢慢说。牧林晚轻笑出声。
话音刚落,小厮身后的门就打开了。
大理寺办案。为首的正是玄宝。
牧林晚透过门间的缝隙看到了有人朝这里走过来,看身形正是玄宝,就松了一口气。
玄宝径直走了过来,看着牧林晚,公事公办道:就是他?
牧林晚点头:给公主下毒的就是他,你派人将他的房间封锁,再将牧府搜一搜,定是能搜到线索。
玄宝给自己身后的试了一个眼色,一同来的同僚纷纷去办事,离开了大厅。
来访的宾客也渐渐离开了,公主被人带回了府中继续治疗。
大厅内只剩下牧府的下人和牧老等人,还有牧林晚的两位兄长。
你们退下。牧老将下人遣散。
只留下牧家四人在。
小公子倒是长本事了,什么时候进的大理寺,怎么也不派人通知兄长一声?二哥一挑眉,看着牧林晚。
二哥是文臣,名叫牧云起,高中状元后进入了朝廷,在牧老的帮助下,如今官职做的也挺大。
只是挂个闲职罢了,偶尔去帮帮玄宝的忙,日子过的也是清闲些。牧林晚笑着回答。
有你这眼睛在,还去什么大理寺,随大哥来军营,让你当哨兵,定能减少不少伤亡。大哥名叫牧云霆,是位武将,如今是个小将军,为朝廷办事。
牧林晚笑了笑,不作答。
他们都知道,牧林晚喜爱玩闹,今日这是也是难得做一次正经事,在大理寺挂了个闲职也足够让他们惊讶了。
听闻大理寺月俸高,你主动接手家里的铺子,是在攒钱吧,到现在都还没有打消那个念头?牧老看着牧林晚,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什么念头?小公子想买什么东西吗?需要多少?大哥给你出钱!钱不够还有二哥,你二哥可有钱了。
牧林晚抿唇,看着父亲和两位兄长,道:黄金万两。
牧老沉默的看着他,两位兄长也沉下了脸色。
不过是为一个花魁赎身罢了,与男子相恋便算了,那人竟然还是一个妓子,我牧家容不下!牧老看着牧林晚,甩袖离开。
这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吧。牧云霆深深看着牧林晚一眼,跟在父亲身后离开了。
我不反对你,但是也要为了父亲着想。至少有什么事情,就大胆去做吧。牧云起拍了拍牧林晚的肩,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
牧林晚紧抿着唇,有些不甘。
在与父亲的几场争斗中,他都没有办法说服牧老,兄长不反对,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牧林晚也离开了前厅,他在门口看到了玄宝。
你都听到了?牧林晚问。
这扇门的隔音效果不好,能被听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柳妄秋也都跟我说了,小公子,你可真是太犟了。
后面三个字没有说出口,但牧林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叹了出来:人生苦短,难得有想要做的事情,当然得大胆一搏,你会帮我的吧。
玄宝也笑笑:那是当然,出去吃一顿解解气?
两人又来到了醉仙楼,在包厢里,两人胡乱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自然也有玉韵的事情。
这次百花会我去不成,大理寺多了很多案件,看不到玉韵的容貌,颇为可惜,下次你将玉韵带出来,让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看看能迷住我们小公子的人究竟长什么样。玄宝喝多了酒,语无伦次的说。
牧林晚连忙点头,应着:带!一定带!等我把玉韵赎出来,你们可要叫他一声嫂子!
那是自然!叫嫂子!都叫嫂子!玄宝大着舌头说。
两人迷迷糊糊的吃完饭,又迷迷糊糊的离开醉仙楼,一人回了大理寺,一人回了牧府。
离百花会还有三天。
那个被大理寺带走的小厮很快就传来了消息,还是玄宝通过书信的方式告诉牧林晚的。
那个小厮死不承认,非说不是自己下的毒。
大理寺在审问他,牧府的搜索也没落下。
他们在牧府还真的找到了一些线索,那个人处理东西的手段不高明,约莫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留下了很多线索。
在他烧毁信封的时候,由于太害怕了,没有看着信封烧完,就匆匆离去了。
今天的风很大,而他的窗户又没关上,一阵风将他房内的烛火吹灭,那封烧了一半的信也被吹了出去,落在了牧府的角落里,被大理寺的人找到了。
那个小厮看着这封信的时候,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全部招了,但是没有说出派他来的人是谁。
信封上是俊美的小楷,看起来赏心悦目,能看出写信的人写字的功底。
在公主碗中下药,事成有奖励,阅完毁信。
这是有预谋的,没有落款,他们逼问了小厮许久他才开口。
那人与我用飞鸽联系,我并不知那人是谁。我不过是一个上菜的小厮罢了,朝廷动荡?这与我何干?我连家都没了!小厮红着眼眶,脖颈青筋暴起,恶狠狠的看着审问的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皇帝听闻了这件事情,果然很愤怒,下令严查,但线索已经断了。
牧林晚听到了玄宝说的话,陷入了沉默中。
说起飞鸽,他想到的却是玉韵,玉韵有一只飞鸽,通人性,能够送信。
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玉韵做的,玉韵不过是醉花楼的青倌罢了,哪儿有这么大的权利!
但是玉韵和公主又是如此相像
牧林晚抿着唇,连忙摇头。
不能再想了,玉韵只是玉韵而已,和朝廷无关,与这纷乱的世事无关。
皇上那里下了命令,线索却断了,这可如何是好。玄宝十分苦恼,没有注意到牧林晚的不对劲。
圣上听闻是你找出了凶手,赏赐过两日便到,记得来大理寺皇上赏的东西拿走。玄宝在屋内不停踱步,脚步顿了顿,突然说。
牧林晚也有些讶异,还是应承了下来:嗯。
作者有话要说: 牧林晚:都给我叫嫂子!
玄宝/柳妄秋:嫂子!
玉韵:嗯?
第12章
皇上赏赐了一些难得一见的珠宝和古玩,若是兑换成银两,便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离将玉韵赎出来更近了一步。
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是皇帝赏赐的东西,他随随便便就拿去抵押换成银两,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牧林晚叹了一口气,手里抱着锦盒,却又不能随意处置,就像是看着白花花的银两自己不能用一样。
几天后,百花会如约而至。
牧老在门口看着牧林晚坐上了马车,主管还对着车夫叮嘱:千万看好小少爷,不要让他在其他地方停下,一路去往百花会。
车夫连连点头。
牧林晚听着,心里苦笑。
这是在防止他去找玉韵吗?他们就对玉韵这么排斥?
还好自己做了一些功夫,让柳妄秋去接玉韵了,也不知道他穿上裙子是怎样的。
牧林晚悄悄松了一口气,探出头来,对着主管和牧老无奈道:你们这是何意,我不去百花会又能去哪里?
你若是在百花会上老老实实的,也不至于现在也找不到一个合眼的。牧老道,启程吧。
牧林晚还想反驳,马车一阵颠簸,他连忙将头缩回去,坐好。
他现在不是找到了合眼缘的吗!明明玉韵就很好,性子也温婉,虽然是醉花楼里的人,但他是清倌,为什么牧老就总是不承认呢?
牧林晚叹了一口气,重重倒在了软椅上。
马车一路来到了百花会的地方,今年的百花会还是在皇宫里,能进去的人不多,牧林晚就是其中一个。
每个人都可以带一个伴,以往这是京城年轻一代的公子小姐交流的宴会,不知何时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相亲会,不过还是有人会带着家中的妻子过来凑一凑这个热闹。
小公子,这边!远处柳妄秋叫了一声,还夸张挥了挥手。
牧林晚连忙对车夫吩咐:你们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我与柳妄秋一同回来。
车夫应下,离开了。
牧林晚这才走了过去。
柳妄秋本是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他叫着牧林晚的动作有些大,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柳妄秋连忙拉着牧林晚走进了宫门,又找了一个角落。
事情办妥了?牧林晚问。
柳妄秋嘻嘻一笑,看着牧林晚:办妥了,不过玉韵果真是美极,如果他不是男子,就连我也不禁有几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