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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枕对此一无所觉,对着贺然大喇喇展示着的, 肌肉矫健的背部, 以及上面交错纵横的夸张痕迹, 面色绯红,眼珠子左躲右闪。
    直到贺然开口:还不洗澡, 明天上课又想迟到?
    许枕瞬间痛苦面具,从乱七八糟的旖旎心思里□□, 忙不迭点头附和贺然:是呢, 明天还要上课,要早点睡哦。
    他跳下床脚半勾住拖鞋,那我去客房了。外面还有一个单独的浴室。
    走向门口路过贺然时,手腕被一把捉住,被扯着转了半圈,踉跄地闯入贺然怀里, 脸贴上胸膛,接触到的皮肤连个睡衣都没有,还沾着水汽,打湿了他的脸,贺然在他头顶可恶地笑:客房连床都没铺,你怎么睡?
    许枕皱起鼻子,衣柜里有多余的床单被子,我自己铺。
    哧。
    听到这嘲笑似的声音,许枕抬头怒目而视,这有什么好笑的?
    可贺然不理会他的怒视,全不在意,反而伸出一只手,覆到他的半边臀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到耳边,带着威胁意味:乖不乖?嗯?
    贺然的手很快离开,许枕反手羞耻地捂住自己屁股,从贺然腿上蹦起来,一溜烟钻进了浴室。
    贺然盯着他的背影,笑意收起,眼神晦涩难辨,最终,他只是啧了一声,拿起那瓶药扔进最底层的柜子里。
    洗完澡,许枕出来时还有些紧张,他把贺然给自己准备的白色睡衣从上到下捂得严严实实,看贺然靠在床头看书,没看向自己,于是安心地跨过贺然的腿落到床内侧,弓身背对着贺然睡下,用被子捂住头闷声:我要睡了。
    感受到床垫一轻,贺然下床去门口关了大灯,又一重,是贺然上来了,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黑暗里,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伸过来,在他的惊呼声中,将他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是贺然沉重的呼吸,声音喑哑地说:睡吧。
    看起来一点也没打算做奇怪的事,反倒是他自己想多了。
    许枕的耳朵紧紧贴着那片胸膛,只隔了薄薄一层,他能听到里面清晰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而规律。
    他迷迷糊糊地想,贺然哪有什么破坏性呢?
    他数着贺然的心跳声,慢慢睡着了。
    *
    开学第十周要期中考试,许枕对考试一向看重,开始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每天就在教室和宿舍食堂间三点一线。
    这天,贺奶奶请的刘律师给他打来电话,赵姝兰女士的案子有了调查结果
    二十多年前,许文昌还是个从大山里走出来刚毕业的大学生,他跟赵姝兰是同窗,两人相识于少年,在恩师的见证下成为夫妻,本该是一段佳话。可婚后,两人的矛盾却越来越多。
    赵姝兰性格强势,带着许文昌回柳山镇做生意,她做事果断利落,生意越做越大,许文昌积攒的怨气也越来越大,终究无法忍受妻子,暗地里跟当时还是洗脚小妹的贝珊厮混到一起。
    一开始他胆子还小,不敢太过分。直到赵姝兰怀孕,无暇顾及生意,他便每天借着公司忙的由头,跟贝珊一起打得火热,许文昌也总算体会了一把被女人捧着温柔对待的感受,全身心都呆在贝珊这里,每天听贝珊吹枕头风,愈发看不惯自己不够体贴的妻子。
    赵姝兰生下许枕不过一年,贝珊也怀孕了。贝珊摸着自己月份渐大的肚子,她是为了过上富贵日子,才跟了许文昌的,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是个没名分的私生子,于是她动了歪心思,让许文昌偷来赵姝兰的身份证。
    彼时的赵姝兰身体每况愈下,焦头烂额地在家里照顾年幼的许枕,什么也没察觉到。
    事情至此,贝珊抱着自己的儿子,盯上了赵姝兰创下的木材公司。她想,赵姝兰身体那么差,为什么不干脆去死呢,把位置给她和她的儿子腾出来。
    主意是贝珊出的,无论当时许文昌有没有反对过,他们雇了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伪造了一起意外车祸,在赵姝兰死后,带着两个孩子,卖掉赵姝兰的公司,去了B市。
    警方是根据贺然提供的线索找到出狱后的肇事司机,又追踪到十七年前,司机账户上突然多出的十万块钱,审问之下,才将这一切真相大白。
    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贝珊和许文昌都会受到法律的惩罚,至于许云泽雇人的事情,因为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只做口头警告处理。
    谢警官说完,看着许枕恍惚的神色,有些同情,问道:你没事吧?
    许枕摇摇头,任谁知道自己的生父设计杀害了自己的生母,一时半会都没法平静接受。
    谢警官又说:许文昌想见见你,你愿意见他吗?
    许枕想知道许文昌见自己的目的,但当他看到一墙之隔的许文昌,憔悴苍白的脸色,眼底乌青,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老了十来岁,再没有从前的志得意满。
    他觉得没必要再跟许文昌说什么了,在他的记忆里,许文昌抱着许云泽去游乐园玩,带许云泽买玩具,让许云泽骑在他肩膀上,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许枕永远是在旁边羡慕看着的外人,所以他实在不知道跟许文昌有什么可说。
    他们不再是父子,而是仇人。
    许文昌拿布满血丝的眼看他,歇斯底里:小枕,爸爸是被那个贱女人骗了,爸爸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后悔,你原谅爸爸吧,你告诉警察你不追究,让他们从轻量刑,爸爸求求你了小枕,我是你亲生父亲啊,我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没了我,你就是一个人,你再也没有亲人了!
    许枕摇头,很认真地说:不管你后不后悔,我都没有资格替妈妈原谅你,无论受到什么惩罚,都是你应得的,如果你死后见到妈妈,记得向她本人道歉。
    许文昌卸下伪装,破罐子破摔地诅咒他:你这个白眼狼,狼心狗肺,我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许枕定定看着他丑陋的样子,突然释然了,他轻声说:你害死妈妈,偷了妈妈的遗产跟贝珊和许云泽一起享受,赏了一点微末把我养大,这不是你对我的恩德,遭报应的人是你,许文昌。
    从他踏出警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是孤身一人了。可他一点也不后悔,他再也不用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拉回去嫁人,他终于不用再惧怕贝珊,可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可以去追求美好的生活。
    他自由了。
    他的嘴角慢慢翘起,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却觉得内心轻盈。
    每走一步,他都在与自己的过去告别。
    *
    许枕,你怎么在这?
    许枕抬起头,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一个商场门口,面前站着裴季瑞,样貌侬丽的少年好奇地看着自己。
    许枕迟钝地回答:我随便逛逛。
    没想到裴季瑞冷不丁凑到自己脸跟前,长得夸张的睫毛在自己眼前忽闪,说:你眼睛红红的,哭了吗?你心情不好?
    不,我怎么会心情不好?我不是在笑吗?
    许枕下意识抬手抹了抹眼睛,是湿的。
    看着他又哭又笑的样子,眼角微红地垂下去,咬着下唇,娇弱得像一朵惹人呵护的花,裴季瑞莫名一阵心悸,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许枕的手腕,在许枕挣扎时也不放开,拉着他向商场里面走,边走边回头说:我刚买了一千块钱的币,你陪我一起去游戏厅用完啊。
    听到游戏厅三个字,许枕下意识抬起眼睛,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没去过游戏厅,严柏言也不会带他去那种地方。
    裴季瑞回头时捕捉到他眼里那点好奇的光,嘴角偷偷弯起来。
    许枕没再挣扎。
    走进喧闹嘈杂的游戏厅,好像一脚踏进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许枕跟着裴季瑞走到一台机器面前。这里面人太多了,周围不时有人路过,他怕表现出自己没玩过的样子会被人笑话,让裴季瑞先玩,他就在旁边学习操作。
    等裴季瑞玩过两盘,他差不多懂了,才有点害羞地坐过去,裴季瑞投币,他笨拙地操纵着手柄。
    游戏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存在,能迅速让人沉浸其中,忘记乱七八糟的烦恼。
    许枕跟着裴季瑞玩遍一排游戏机,兴奋地脸蛋都慢慢恢复了红润,弯腰时脖颈上贺然留下的印子露出来个影子。裴季瑞看得心痒痒,凑到他耳边,问他:你跟贺然在一起了吗?
    许枕脸上还凝固着兴奋的表情,目光却呆愣住了,他躲开裴季瑞的脸,有些恼怒,还有些心虚: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想提醒你,你知道他有精神病吗?裴季瑞坐到他身旁,捧着艳丽的脸蛋给许枕说:这在S市的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他这个人没感情的,你可别被他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26 20:39:39~20210827 20:5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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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第 40 章
    听说他上大学时, 有个女生用跳楼威胁他,要跟他在一起,他说不行, 我不喜欢你。
    明知道裴季瑞可能只是在吓唬自己, 许枕还是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问:那后来呢, 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裴季瑞歪着脑袋撇嘴:跳楼了呗,我说了他很薄情的。
    他高中还经常打架斗殴,因为这个转学过两次, 脾气暴躁,他学校里都没人敢跟他说话。
    许枕听得心惊肉跳, 裴季瑞口中的贺然和自己认识的贺然好像两个人不, 那次他打了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男生,很凶, 当时他的状态很奇怪, 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可贺然明明对自己那么好。许枕扁着嘴瞪裴季瑞:你给我说这些干嘛?
    没有啊。裴季瑞笑开来, 我是把你当朋友,怕你对他太认真, 以后被抛弃了又哭。
    朋友吗?
    他看到过同学们提及裴家的背景,知道裴季瑞出身好, 而且很看不起许云泽, 他不懂这样眼高于顶的裴季瑞为什么要跟自己做朋友。
    最终
    你别乱说,他人很好的。许枕手上继续玩游戏,心却已经乱了。
    时间越来越晚,许枕起身时由于心里有事,踉跄了一下,下一秒就跌进一旁的裴季瑞怀里。少年硬实的胸膛远不如表面看起来单薄无害, 带着属于成熟男人的威胁感,两条胳膊从后面一把紧紧揽住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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