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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通折腾,两个人从沙发上起来衣服都乱乱地皱,随便理一理,抱上小猫和猫用品,出发去宠物医院。许枕选的是当初给小猫看病的那家,他手里就抱了只小狸花,率先开门走进去,后面跟着大包小包的贺然。
    接待的人还是上次的医生,许枕说明来意垂头登记,指挥贺然把一堆用品放进里屋的一个笼子里。
    等把小猫安顿好,医生算账:一千一。
    许枕没动,贺然掏手机扫码。
    医生想起来上次跟许枕一起来的是另一个帅哥,这才几天又换了一个,顿时,看向贺然的眼神带上同情,活像看一个被渣男骗人又骗财的小可怜。
    贺然挑眉,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医生可惜地摇摇头,记得按时来接它。
    *
    第二次到S市,相较于第一次更为轻车熟路,而且这次跟贺然关系变化,许枕心态也不一样了,脑海里莫名重复播放一句: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他把这羞耻的想法摇出去,上了来接的车后还在不停紧张,话也变少了,可怜兮兮地紧紧依偎着贺然,让贺然又是捏手又是抱着,占足了便宜。
    回到贺宅时是八点左右,天已经黑了,但令许枕更紧张的是,主宅里这会居然还有很多人!
    许枕这才知道贺奶奶年纪大了,喜欢热闹,每年过年小辈们不管有多忙全都要住回来过的。
    他跟贺然一起进去,看到好多长辈热情洋溢地看过来,头都有些发晕。
    贺奶奶先把他拉过去说话,关心了几句家常就给一旁围坐着的几个年长女性炫耀,笑眯眯地:这是然然的媳妇。
    媳媳妇?!
    许枕傻眼了,他下意识回头找贺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女性长辈们包围,贺然则散漫坐在沙发上,小辈那一堆人里。
    天哪,他怎么离得那么远。许枕觉得有点无助。
    他结结巴巴跟着贺奶奶的指挥给长辈们一一打招呼,喊完姨婆姑姑们,被强塞了一堆厚厚的红包,她们就很热情地讨论起来。
    这孩子长得真好,看起来好乖巧。
    还在上大学?这么嫩哦,难怪。
    也在N大读书,那可是个好学校,高材生啊,不像我们家辉辉,那个学习成绩,好头疼。
    下午吃了什么?饿不饿?要不让厨房给你做点东西吃?
    许枕连忙摇头拒绝:我们在机场吃过了。
    他快有点招架不住这份热情,他从没被这么多长辈围在一起关心过,感觉又新奇又头晕。
    这时候,有一位转着手腕上翡翠手镯的婆婆温和地问许枕:你们好久结婚呀?
    结婚?这他也不知道,怎么忽然说到这个
    他红着脸摇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位婆婆倒也没追问他,只是忽然抬头远远望向贺爸爸,抬高音量问:阿晋,两孩子准备好久结婚?
    这一声声音不小,屋子里说话的长辈小辈全部静一静,然后不约而同地看看贺然,又看看许枕,甚至有淘气的小辈直接揶揄地:哎呦,二姑婆你这样问人家小堂嫂会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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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第 57 章
    大年初二, 一大早吃过早餐,窗外呼啸着北风,被室内暖气隔绝, 除了要出去走亲戚的,其余人全窝在室内懒洋洋不愿意动。直到贺舟拿出一副扑克, 贼兮兮地笑:咱们打牌吧。
    贺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眼里闪过一丝畏惧,大伯父会不高兴。
    哎呀, 咱们是为了陪堂嫂嘛, 堂嫂难得来一次, 今天这么冷,又不能出去玩。说完了贺舟才想起来转头讨好地问许枕,玩牌吧, 堂嫂?
    许枕被一群人眼巴巴地盯着, 迟钝地下意识点头, 又摇头, 茫茫然地:我不会玩。
    他是没经历过过年在牌场上厮杀的乖小孩,也一直没机会接触到这个, 因为没人跟他玩。
    这个简单,咱们玩友牌。
    反正也是打发时间,贺舟把规则讲得很细。许枕糊里糊涂听着就开始玩,结果不出所料输了两把, 但他得了趣味, 眼睛慢慢亮起来, 跟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在挂了粉意的白皙面孔上显得又乖又嫩。
    第三把,他刚想把三A带对5放下去, 背后冷不丁出现贺然懒洋洋的嗓音:先放6,再出大王牌。
    许枕皱了皱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按贺然说的换了张牌,打出去才发现一桌子人表情全像见了鬼看着自己身后。
    他也后知后觉看自己身后的贺然,仰起头,你们说完话了?
    贺然刚才跟贺父去书房里谈话。
    嗯。贺然只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桀骜的眉眼漫不经心垂下,把他头顶翘起来的一缕头发压下去,一条胳膊随性搭到他椅子靠背上。很克制,但看起来还像是环住了许枕的肩膀。
    落在其余几个人眼里,这就有点惊悚了。
    他们心目里堂哥可是个性冷淡,一个彻头彻尾的厌世bking,从不参与他们的游戏,甚至偶尔会皱眉吓得他们自觉收拾摊子。
    天啦,堂哥居然来看他们打牌,这让他们浑身不自在,有种被家长凝视的错觉。
    许枕没察觉到贺舟他们的不对劲,只是他每准备出一张牌,贺然都要指挥一句,还刻意低声在他耳边说,低沉的声音夹杂着热气,吹得他耳朵酥酥麻麻,那只搭在他椅子上的手也不老实,挪到他肩膀上扣住他一边肩,不轻不重地揉捏,过会又状似不经意地揉到后背和颈项上。
    这可是在贺家一众亲戚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许枕整个人都快要被羞耻感淹没,机械地跟着贺然的指挥赢了这一把,他猛地站起来,结结巴巴:我我去下卫生间。
    他前脚走,贺然很自觉地后脚跟上去。
    两个人站在无人的楼梯拐角下,许枕被逗得眼角有点红,给清纯的外表上了色,沾染几分不自知的艳丽,是贺然赋予他的。
    他气愤地小声骂贺然:你干嘛这样,你怎么答应我的?
    他们约定好的,在贺家要注意一点,不能搂搂抱抱。许枕怀着自己的小心思,怕贺家人觉得自己不正经。
    贺然眨眨眼睛,不合时宜地想起刚才在书房里老贺的话。
    把人看得那么紧,至于吗?总不能时时刻刻贴在一起。
    他从来都是卑鄙的掠食者,即使把人抓在手里,也不过成了蛮横不讲理的恶龙,但他懂得扮成一只无害的大猫。他用胳膊环住许枕,把人充实地搂进自己怀里,嗓音迷人而动听:想你了。
    许枕一呆,自觉联想到久别重逢,贺然忍不住想亲昵是正常的。
    他开始愧疚刚才给贺然发脾气,咬着下唇想了想,左右看看没人,他猛地踮起脚回抱贺然,把自己淡粉色的唇傻乎乎送上去。他本以为是个安抚的轻贴,刚碰到就要离开,结果贺然像只饿极了的兽,一叼住那片唇便不依不饶了。
    一开始许枕还想着怕被人发现,到后面他已经晕晕乎乎,两只手紧紧抓着贺然的毛衣,臀被两只大掌捏住都不懂得反抗,软软靠在贺然怀里。
    堂嫂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被派来找人的贺舟路过楼梯拐角,听到一阵啧啧水声,然后毫无预兆看到角落里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下意识蹦出一句我曹,直接暴露行踪,再想溜已经来不及了。受了惊吓的许枕使劲推开贺然捂住嘴躲到一边,又红又亮的唇好像把鼻尖连带眼皮都染红了,带着惊人的艳。
    好了。贺然倒是很淡定,回去玩吧。
    三个人回到牌桌,许枕脸上的红还未褪去,都不敢面对贺舟,眼神躲躲闪闪。这次贺然倒老实了,胳膊懒散搭在许枕椅背上,一言不发看他们打牌。
    许枕是很容易对某件事情入迷的人,过一会儿他就又把心思全沉进去,尽管大部分还是输,也觉得开心,玩得眼梢都沾着喜气。
    坐在他们对面的贺舟却是一肚子想跟人说道的话,他看看堂哥未达眼底的笑,选择把话憋回去,只是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从小到大堂哥凭着优越的外表伤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从不沾一点情爱。他一直以为堂哥这样冷血傲慢的人会孤独终老,真没想到有一天老房子着火,能烧得这么旺。
    午饭前,几个人手脚迅速收了牌,乖乖巧巧跟长辈坐在一张大圆桌吃饭。
    饭桌上欢声笑语,许枕也从一开始的紧张中慢慢放开。
    吃过饭贺然凑过来低声问他:出去逛逛?
    黑眸里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能灼烧许枕的烈火。许枕垂下眼帘,点点头。
    只有他们两人的饭后散步,下午的阳光穿过冷空气,制造出一点微弱的暖,但寒风还是不打折扣。
    走着走着,两个人的手牵在了一起,大的握住小的,紧紧攥起来,晃晃荡荡走在光秃秃的林子里,像一对生涩笨拙的小情侣。
    许枕的手被贺然握得暖烘烘的,但他看到贺然冻得手背都有些发白,停下脚步示意贺然转过来。等贺然停下,两个人小学生一样面对面站着,许枕挣脱贺然的手,踮脚给贺然一颗颗扣上风衣扣子,扣好了,他拍一拍贺然胸膛,拍到硬邦邦的肌肉,眯起眼睛笑,抬起下巴,不许耍酷。
    贺然呼吸一重,微微眯起眼睛,又霸道地把他的手抓回去,拇指细细摩挲着他细嫩的掌心。
    许枕被摸得手痒痒,止不住地笑,又挣不开贺然的力道,喘着气靠在贺然胸膛,嘴里喊着冷,两只手一股脑塞进贺然风衣口袋里。
    贺然挑眉,顺着他松开手上的力道。
    许枕感受着口袋里暖融融的热气,得意洋洋地宣布:你不许再碰我的手,出去冷。
    管家精。贺然嘴角噙着笑意,好像真被他管教到,隔着一层口袋贴着他的手。
    这段路走着走着,许枕就觉得有些眼熟,他迟疑地问:这是去山上寺庙的路吗?
    嗯,冬天山上有积雪,就在山下走走。贺然说。
    说起那座寺庙,许枕一瞬间想起很多事情,一时觉得很感慨,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拜了佛祖,现在想想,那几个愿望居然全部都已经实现了。这感觉很不可思议,好像那座寺庙很灵,给自己送了一个从天而降的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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