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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葛魁聊了一宿,一直到凌晨一点多钟,葛魁说自己的心口已经不疼了,这才从病床上伏身而起,紧紧握住我的手,不停地说着感谢我的话语。接着,葛魁拿出钱买了一瓶我炼制的“三参通神丹”,以小心翼翼地步伐,离开了我的诊所。
    眼看着就要天亮了,我赶紧热了热剩菜剩饭,吃了一口,躺下睡觉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场噩梦给惊醒,猛地坐了起来,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清晨六点多钟了。我这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努力地回忆起梦里的故事。我只记得残梦里的一个细节,黑纱罩面的胡女士面对我,手握一把匕首慢慢向我靠近,同时发出了阴森可怖的笑声,而我被绑在一棵大树上动弹不得,只能等待着胡女士挥刀刺向我的胸膛。而就在她挥刀刺下的瞬间,我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我起身穿好衣服,烧开水倒在洗脸盆里洗脸,但噩梦里的更多细节,时隐时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而出,正在我拿着毛巾,对着镜子擦脸的时候,门口处却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噪音,这噪音是越来越近,直到我听到一声刺激的刹车声后,下一刻门口处便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
    我转身面向门口处发问:“谁啊?”
    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是我啊,袁敏,大早晨的又来麻烦您了,我家强强又病了。”
    我赶紧把毛巾搭在绳子上,大步走到门口处,拔下了门销子,迅速一拉门,看到了神情显得有些紧张的袁敏:“进来等我一会儿,田芳来了,我就跟你走,好吗?”
    袁敏边点头说“行行行!”,进入了我的诊所里,很随意地坐到了办公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看着我。
    袁敏随便问了我一句:“侯大夫,最近看病的多吗?”
    我想了想回答:“还可以吧,自从镇里失踪和死亡的人变多,好多人都不敢下午出门了,他们白天又得工作干活挣钱,更没有时间了。尤其这大冬天的,下午四五点钟就黑天了,没搭伙作伴儿的,都不敢轻举妄动啊。”
    我发现袁敏只是点了点头,但眼珠子不停转动,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于是我饶有兴趣地问她:“怎么了,你还有什么心事吗?”
    袁敏迟疑地说:“我......我听说葛魁的儿子国强快要找到了,还要和胡女士做亲家,这可真是奇闻啊,您跟葛魁最要好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国强办喜事啊?”
    我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水壶和杯子,边给袁敏倒热水喝,边回答她:“八字还没一撇呢,胡女士那边答应了葛魁,一定会找到国强,可现在还没有兑现承诺,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啊。”我说着,把水壶放到了桌子上。
    袁敏接过了我递来的水杯,问我:“葛魁的事情您知道的很清楚啊,他来过您这里了?”
    我点了点头:“嗯,昨晚他突发心脏病,估计是因为担心国强的安危,积劳成疾了,据我推断是心肌炎并发症,还好,我有特效药缓解了他的病情,我们聊了聊,我能感受到他想念儿子心切啊。”我突然想到袁敏没带儿子强强过来,于是又问袁敏:“对了,强强不是病了嘛,怎么没带他过来?”
    袁敏赶紧解释:“强强在医院里输液呢,我让晓雪在那里照看着,我这才抽出时间来您这儿了。”
    我一听到“晓雪”的名字,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去询问晓雪关于作为信使,来回游走于胡女士与葛魁之间,到底都谈了些什么;以及晓雪是否知道胡女士是用什么办法,了解到国强的下落的,从而找出禁锢国强人身自由的真正幕后元凶,来侧面调查国强失踪和人体器官贩卖集团的核心人物都有谁,来帮助派出所所长贾富贵破解迷案。”
    我装作平常心,长舒了一口气:“都不容易啊,谭三这一失踪,也真够难为你的了。不过强强这孩子也懂事了,以后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正说着,诊所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侧头看去,发现正是我的徒弟田芳,她背着粉红色的双肩包,再仔细观察,她双眼的下眼袋发黑浮肿,可以得出结论,她昨天晚上睡得并不安逸。田芳这一刻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袁敏,赶紧热情地打起招呼。
    田芳笑着说:“呦,袁姐来的真早啊,你......怎么了?”
    袁敏根本就笑不出来,使劲挤出了一丝短暂的笑容:“没什么,我家强强又病了,过不来了,我想让你师傅过去看看。”
    田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这样啊,那可得抓紧时间,别耽误了治病呀。”
    我赶紧嘱咐田芳:“田芳,我这就跟袁敏走了,你好好看着诊所,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拿捏不准的病,不要乱开药方,等我回来再说,听到了没?”
    田芳有些不耐烦了:“好好好,您就放心吧,徒弟我也是很有水平的嘛,有我在您就放心吧。”
    我想了想,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了,毕竟说多了田芳也反感,也会影响我的“威信”。总而言之,我必须抓紧时间走了。于是,我起身同袁敏离开了诊所,在田芳的目送下,我们乘坐的轿车一路下坡,够奔镇里的大医院去了,离我的诊所是越来越远了。
    一路上,由于袁敏聚精会神驾车,我们之间的话语是少之又少,直到轿车停在了镇中心的大医院的马路边,袁敏下车,带着我进入了消毒水味道很重的医院里,上了二楼的楼梯,拐了几个弯角,便来到了静点室,见到了躺在那里注射抗生素的强强,和一旁陪护的哑巴晓雪。
    袁敏对我说句“侯大夫,我去买些水果,您先坐着,跟他们聊聊”,接着袁敏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一刻,我终于没有任何阻碍了,可以借助这短暂的时间,和哑巴晓雪好好聊一聊了,而且我从田芳那里学会了一些哑语的手势,能多多少少了解晓雪的手语了。
    我问晓雪:“晓雪,我听说你最近帮助胡女士,给你葛魁叔叔传话呢,进展的怎么样了?”
    晓雪用手语比比划划,我这才了解到,胡女士让葛魁耐心等待,在最近一段时间,一定会找到国强的,而且胡女士还为女儿若男和国强结婚,准备了一份厚礼,还要把镇里的所有名声显赫的人物都请去,隆重的举办,让若男好好高兴一下,就连林凯旋叔叔也迫不及待看到若男和国强结婚啊。
    我又问晓雪:“胡女士最近让你给葛魁传话,除了跟葛魁通信,还有别人吗?没事的,你说给我听,我不会到处传扬的。”
    晓雪犹豫了片刻,刚要抬手用哑语比划,突然又使劲地摇头,似乎对于我的承诺产生了质疑。这时静点室的门被推开了,我看到袁敏拎着一个装满水果的透明塑料袋,走了过来,袁敏停在我的面前,让我拿一个火龙果吃,我当即说不吃甜食,拒绝了她的好意。
    随即,我坐到正在挂吊瓶的强强的身边,这孩子似睡非睡的,被我突然触碰到了臂弯,只是乖巧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继续给强强号脉,发现这孩子右手尺部脉象沉而滑,这说明强强脾胃不和,胃部湿寒之气不得发散,应该是吃饭不规律,挑食严重啊。
    我告诉袁敏:“这孩子以后要按时吃饭,不要挑食,至于用药......我看就不必了,孩子稚嫩,经不起大辛大热的药物,我认为还是食疗为主吧,不如回去熬粥,譬如紫米、薏苡仁、小米、红豆一类的稀粥,让强强按时喝一些,不要着凉,估计很快会好起来的。”
    袁敏笑了:“那就多谢侯大夫了。”,接着袁敏看向强强:“强强,快谢谢你侯爷爷。”
    强强童声童气地说:“谢谢侯爷爷,以后我也要成为医生,给我妈妈治病。”
    强强一句话,把我和袁敏逗笑了,而我发现晓雪没有一丝笑的模样,似乎心事重重的。很快,晓雪用哑语对着袁敏比划,意思是要回家照看母亲殷秀芳,袁敏同意了,袁敏还说:“晓雪啊,你今天没骑自行车,要不我送你回去?”
    晓雪摇了摇头,直接走出了静点室,而我看着晓雪的背影,突然想到了能不能跟踪晓雪,看一看她到底会去哪里?毕竟这大白天的,她不回饭店上班挣钱,急着回家照看母亲,总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她是着急跟别人赴约去了。
    因此,我不能错过任何获取线索的好机会。于是,我谎称去厕所,骗过了袁敏,小心翼翼跟踪晓雪去了。而路上的积雪被我踩得“咯吱咯吱”作响,就像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锤击着我的心灵,时刻警示着我,要锲而不舍地跟踪下去,绝不放弃,才能有所收获。
    已经过去十几分钟,我跟踪晓雪进入了一个胡同,这胡同两边都是住家的围墙,延绵不断,而且前方是一路上破的坎坷土路,继续往前走路途却越来越开阔,但住家的却越来越少,眼看着来到了一座大山的山腰处,我这才意识到,这是新华村的南山,山势一百多米高,因其冬天来到漫山枯草枝干,显得有些凄凉。
    我跟踪晓雪到了南山山腰处,我赶紧蹲身躲到了一处突兀而起的小山包处,看到了晓雪吹了一声口哨,接着两个强壮的青年男子,穿着风衣,用担架抬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和晓雪碰头了。我看到晓雪用哑语,朝两个青年男子抬手比比划划,我这才明白晓雪让两个青年男子,赶紧把袋子运到九公里山那胡女士的别墅里,不过最好等到天色暗下来再出发,以免引起主意,更不能被派出所所长贾富贵发现,两个青年男子点头同意了。
    我感觉到,此地不能久留了,万一被他们发现,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我起身沿着山腰,绕到了山后,急匆匆离开了此地,而这一次跟踪晓雪,我终于了解到晓雪的的确确是胡女士的手下人,她可能帮助胡女士做了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在未来的日子里,我要持续关注晓雪的行踪,我相信从晓雪的行动轨迹中,能找到破译本镇失踪和死亡之人的下落,和真正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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