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没想到,有一天他的狠厉居然用在了安安身上。
他的力道,连她都承受不住……
她难以想像,安安那么小的手腕被他大力握住的时候,该多痛……
宫北寒伤害安安,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白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许凯站在门外,朝里面张望了两眼。本来宫总的意思就是让白小姐过来把安小少爷接走,可白小姐不仅一个人出来,浑身还充斥着怒意……
这让他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助理,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安安!我等一会儿再上来接他!”
许凯一脸迷茫的应道:“哦,好。”
把安安暂时让许凯照看,白忆暖也放心下楼。
“宫北寒!”
宫北寒扬眸,墨色的眼眸里就映出那抹纤瘦的身影,越来越近。
“就算你对我有意见,讨厌我,恨我,这些都没关系!”
白忆暖走到男人面前,情绪失控的厉声质问,“但是安安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就算她不想承认,但安安的身上也的的确确流着宫北寒的血。
宫北寒有一秒的怔愣,随后也明白过来,胸口那团烈火仿佛又开始焚烧,眼神突然狠厉起来。
“白忆暖,你以为要是白奕安跟我没有关系,我早把他从车里丢出去了,还轮得到你来我这里责问我!”
白忆暖站在原地,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泼了一头冷水,寒意由外一点点钻入她的骨血里。
整个人,包括那颗心都像是被冻住了。
男人的话,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安安不是他的儿子,今天恐怕她是再也见不到安安了!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还好安安流着宫家的血!
白忆暖蜷紧纤细的手指,咬着微微泛白的唇瓣,水眸直视沙发上的男人,“宫北寒,安安不过一个三岁半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对他下那么狠的手?你知不知道小孩子的手是很脆弱的……”
她当时握着安安的手时,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他。
要是宫北寒加重了力道,安安的手会不会就断了……
光是想到这些,她就不能呼吸。
宫北寒胸口积攒的怒火也彻底爆发,“你还知道白奕安不过是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往自己身上贴爱子标签的时候,你怎么不先问问自己!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就会撒谎骗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别告诉我不是你言传身教的!还有四年前的事,和那些根本不可能从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别告诉我不是你告诉他的。”
“在你利用他向我传话的时候,怎么又下得去那个心?”
四年前的事……
白忆暖想起那天她和江宇泽的话,被安安听到……
但是安安撒谎骗人……
“我最后说一遍,我从来没有利用安安,这一点随便你信不信!”从她出监狱,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一直说她利用安安,她一开始还解释,到现在她已经不想解释了。
她现在也无从求证,到底安安是不是撒了谎,于是道:“也许安安有做错的地方,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应该跟他动手。”
如果孩子有错,那也应该是细心教导,而不是对孩子动粗!
宫北寒墨色的瞳眸骤然一眯,视线变得阴郁深邃,“我不跟他动手?那你有没有问过他,是谁先动的手?”
“安安跟你动手了?”白忆暖心里一惊,随后又否认道:“安安不会随便跟人动手!除非你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他。”
宫北寒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大颀长的身材无形中给了白忆暖巨大的压力。
“白忆暖,这世界上敢跟我动手的还没有几个!”
男人的话如同无数锋利的针刺进白忆暖的身体里,让她疼痛难忍,喉头就像堵了千斤巨石一样,开口都觉得困难。
放在身侧的五指紧紧的攥在一起,“所以你连安安都舍得动手?”
“你以为一个三岁半的孩子,会是个例外?”宫北寒轻挑的看了女人一眼,冷嘲也愈来愈清晰。
轻轻的一句话,如同挑断白忆暖身体里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
安安可是他的儿子!
他怎么忍心!
带着几许癫狂,带着一丝刻骨的恨意,白忆暖唇边漾起一抹冷笑,“如果今天换作是你和唐婉宁的孩子,你还会像对安安一样,对待和唐婉宁的孩子吗?”
没有料到白忆暖冷不防的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宫北寒面色一沉,“婉宁不会教出撒谎和会打人的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又不死心的想寻求一个答案。
他虽然没有给她一个实质性的答案,她想她应该知道了。
要是换作是他和唐婉宁的儿子,他一定就不会这样对待。从他对她和对唐婉宁的区别,还有刚才他怎么轻声细语跟唐婉宁说电话,就知道了……
“妈咪!”
白奕安在白忆暖走了之后,没多久就醒了,果然打开房间的门就真的听到有自己最熟悉的声音。
“安安……”白忆暖看到白奕安迈着小短腿下楼,脸上的表情倾刻间柔和了一些。
“坏叔叔,你刚才是不是又欺负我妈咪了?”
白奕安走过去,就伸出小小的手臂挡在白忆暖前面,即便是面对比他高出许多的宫北寒,他也毫不畏惧。
白忆暖可不想白奕安再受伤,单手把他抱起来,“安安,妈咪带你回家!”
“好!”想到要跟妈咪回家,白奕安就高兴,忍不住在自己妈咪脸上香了一个。
他才不愿意呆在这里!
明明他有让坏叔叔送他回学校的,谁知道他居然在车里睡着了,还又被他带来了这里……
“等等!”
看到这对母子在他面前卖弄母子情深,宫北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薄光。
“不知道宫总还有什么事?”
白忆暖抱着白奕安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生怕被人抢了去。
宫北寒冷厉的眸光朝女人扫过去,墨黑的眼眸里,暗潮涌动。
“白忆暖,你要是再教不好孩子,我不介意找个人替你教!”
白忆暖脸上的血色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红唇映衬着惨白的肌肤,两个极端的颜色,带着几许怪异的色彩。
“宫北寒,你要是再敢动安安,我一定会找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