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那深若海洋的双目一下子就把她震慑住了,眼内的深邃更是让她蓦然的就晃了神。
她愣在原地,愣到忘记移开眼,只呆呆的看着他。
几乎是同时间的,顾亿辰的神色是微变了变。
今天的她似是没了平时的闹腾劲,只剩弱不禁风的可怜样。一袭白色的长裙加身,长发自然的散开,直直的垂到腰间,长腿下套着一对黑色平底包头小皮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搭配,却让她看起来是越发的纤廋,越发的可怜楚楚。
她是一脸无辜的样子,但他却心生不悦。
只想知道这女人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装得像是个纯良的小白兔,弱小而可怜的,非要跑到这儿来招惹他?
他脸上的不悦表情让她猛的回神,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小步,一下子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鼻尖那熟悉的气味顿然无存,她刻意疏离的小动作他看得真切,心底那股好不容易才被压下去的无名火是一下子的又复燃了起来。
俊眉团起,他扯了扯唇,“你这冒冒失失的是干什么?发个烧,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他的话似是一道冷箭那般直刺她的心, 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微微团眉,心有不解。
忍不住的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是自己得罪他了,为什么他的话是充满着敌意的?
许安宁下意识的抬眼,就见他方才那深邃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唯有冷漠。
这会儿他的脸像是墨斗那般的黑,显然是对她刚才的无意冒犯是相当的恼怒,双手紧握成拳,貌似是分分钟要动粗那样。
这样的他和方才的他似是完全的不一样了,声音也不再嘶哑而是冷沉。
早就知道他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但这一刻,她还是被吓倒,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哦,我…对不起…” 她结结巴巴的道歉。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而是极端的差,自己这会儿来简直是撞在枪口上了。
心里早已是万分的懊恼,自己就不应该来的。
他身体不是好好的吗?
哪里有什么吃不消呀?
所以她是可以打道回府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突然的推开,紧接着一道靓丽的声音响起。
”噔噔噔…总裁,美味午餐来了嗬。”
阮碧珠是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大摆的往内走,仿佛这是她的主场一样。
顾亿辰的眉毛拧了一下,不知道阮碧珠这是干什么,然而他的电话是刚好响起,无暇顾及,他只得是先转过身,去到窗边接电话。
见状,阮碧珠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了,昂首挺胸的往前走,而后又故作震惊的叫了一声,“哎呀,这不是许小姐的么?”
许安宁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礼貌的点头微笑,以示招呼。
然而,阮碧珠却是动手在摆食物了,似是当作没她这个人一样,许安宁看得出来这个阮碧珠对自己戒心很重。
阮碧珠走到茶几前把快餐盒子放下后,她拨了拨额头的刘海,只觉还是不满意,而后伸手从身上的绿色单肩小挂包里摸到发夹,自然的戴在头上。
这会儿,两个女孩离得很近。
一看那枚发夹,许安宁的眉头是瞬间的皱成了一团,几乎是本能的张嘴问,“咦,这个发夹......?”
”阮小姐可以给我看一下那发夹么?"许安宁是边说边凑了过去。
阮碧珠往旁边一闪,灵活的躲开,见总裁是在认真的听着电话,机不可失,她是低声的娇嚷了一句。
"那不行,那可是总裁他前几天送我的......怎么可以给你看,不行,不行......"她嗲声嗲气的说着,鼻孔似是能翘到天上去那般,炫耀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没错,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就是要示威,就是要宣示主权。
虽然说总裁他就在旁边,但这也正正是加强了事情的真实性。
她不信许安宁敢去质问总裁这件事,而且,就算真的是跑去质问了,那她也有办法应付。
不就是撒了一个小小慌而已?大不了是当场把发夹扔出来就好了,自己还有小姨林妙华撑腰的,总裁也不会怎么的自己.....
阮碧珠脸上 是相当的淡定从容,然而许安宁的脸几乎是立刻的就僵了。
总裁前几天送给碧珠的?
许安宁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所以,发夹是真的漏在他车上了,而他竟然把她的发夹拿去送人???
他凭什么这样做?
顾亿辰一转身来,就见到许安宁那怨妇似的表情,满脸的怨念。
这女人,这是什么表情? 还真就没大没小了?
“碧珠,你先出去。”顾亿辰开口吩咐,眼睛却始终是看着许安宁 的。
“啊?”阮碧珠当然是不乐意了,而且眼看这两个人对视着,脸上表情是相当的微妙。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她竟有一些后悔,嘟着嘴,她下意识的想要撒娇,然而,顾亿辰却是给了她一个不容抗拒的眼神。
阮碧珠的心是一下子就凉了,凉到脚板底那种。
真的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方才,听到袁朗的话后,她可是以最快的速度打包了食物,急急的就往这里赶了的,哪知又让这许安宁给截了胡。
眼看许安宁进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她是下意识的悄悄走近,趴在门把上偷听了好一会儿。
当听到貌似总裁是在对许安宁破口大骂的时候,她心中大喜,抓准了时机进了门,唯恐许安宁是死缠着不肯走。
可是,千算万算最后的结果却是总裁开口让自己走,而且,态度还是不容置疑那种。
抗议无效,阮碧珠只好是重重的踩着高跟鞋出了门,不过,她却是故意的没有把门关上。
以至于,她的身体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而耳朵却是全神贯注的往后听。
顾亿辰长腿往前一迈,一下子就逼近了许安宁。
高大的身形,挡在她的跟前,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虽然不知他这是要干什么,但是眼下她是相当的不屑和他说话,也根本不想看他一眼,她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