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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人的行径最防不胜防,警察调查期间,她也可能受到威胁和二次伤害。
    令人担心的是,或许起先他们只是想要钱,但被触怒之后,只要他们没有被制裁,躲过这阵风声,以后会不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报复她?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就算她回学校了,这些人拿她没有办法,可她妈妈呢?薛玉还住在小区,江康国一日不还钱,他们就一天不会消停。
    未知的担忧最容易造成恐慌,警察走后,江幼怡坐立难安,已经关机的手机重新打开,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来自薛玉。
    她靠坐在椅子上做了个深呼吸,等心情平复了,才给薛玉回了电话。
    嗯,我马上回来。江幼怡和薛玉聊了两句,很快挂断。
    颜未一直陪着她,听到最后难免担心:你现在回去也不安全啊,要不我们把阿姨接上,你们到姐姐家附近找个地方暂时住两天,等你爸什么时候把钱还了,你们再回来。
    这条街就在江幼怡家附近,薛玉今天下午刚出院,晚上江幼怡就被人堵了。
    小区附近到处都是认识她们的人,继续住在这儿迟早出事。
    江幼怡也后怕,她听完颜未的提议,没犹豫多久就点了头:好,我现在就回去跟我妈商量,叫她一块儿走。
    苏辞虽然违规驾驶,但事出有因,她认错态度良好,又未造成不良后果,李警官网开一面,没将这件事上报交警局详细追究,只口头上告诫两句,让她把车挪回机动车道,嘱咐她下不为例,这件事就轻轻揭过了。
    她开车到江幼怡家小区门外,安全起见,几人一块儿上楼,避免落单。
    江妈妈一直没有休息,客厅里灯亮到现在,见到两个女孩狼狈的样子,她的脸色刷的一下白得吓人。
    苏辞对江幼怡说:小江,你和未未先去洗个澡,麻烦你借两件衣服给未未穿一下。
    颜未没比江幼怡好到哪儿去,事实上,因为她身上只有一件睡裙,连内衣都没有,在路上又摔了跤,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手肘处也有伤,样子看着比江幼怡还惨一些。
    江幼怡也发现了颜未现在的情况,二话不说拉起颜未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去,留三个大人在客厅商讨事情。
    她找了干净的T恤和短裤,看见颜未手肘下面一片血淋淋的血痂,犹豫了两秒,说:先处理伤口吧,你这个好严重。
    颜未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抬起胳膊仔细看了眼手肘。
    入目好大一块擦伤,颜未五官皱成一团,答应道:好。
    伤口比她预想得严重,她也知道这种擦伤如果沾水,很可能发炎,还是提前处理一下比较好。
    江幼怡去了客厅,将医药箱整个抱回卧室,听到苏辞正在和她妈妈说话,大致是讲今天的事情,她没有细听,拿了东西就走。
    幸好医药箱里还有碘伏,颜未躲过酒精消毒的劫难,但棉签触碰伤口还是难免会痛。
    江幼怡左手拿着药瓶,右手抓着两根棉签,沾了药水小心清理掉擦伤附近的泥沙,但看着还有部分嵌进肉里的细沙,棉签贴近伤口就一直抖,她怎么都下不了手。
    颜未看她抖得实在厉害,
    有点哭笑不得,去抓她手里的棉签: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
    江幼怡没办法,只能妥协,垂头丧气地把东西递给颜未让她自食其力。
    她不晕血,也不怕处理自己身上的伤,江康国时不时就打人,她都习惯了,可伤口在颜未身上,她心里就揪成一团,光是看着都难受,更别说要她亲手刮掉那些嵌进肉里面的沙子。
    她受不了。
    颜未怕她看着不舒服,稍微侧过去一点,干净利落地把伤口清理干净,撒了点云南白药,因为待会儿还要洗澡,她给伤口浅浅包了一层纱布,方便裹保鲜膜隔水。
    除了手肘,她的手掌和膝盖也有类似的擦伤,颜未同样面不改色地处理完,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我弄完了,你呢?颜未放下药瓶,看向江幼怡问,你刚才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江幼怡大致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挨那一耳光脸颊边刮了几道指甲印,主要是胳膊和肩上有几道被掐出来的青痕。
    指甲印已经用碘伏消了毒,那些淤青只能等洗完澡再揉点药酒。
    颜未拿起江幼怡放在床边的换洗衣物:那我们就去洗澡吧。
    江幼怡注意到颜未的用词,又瞅了眼她手里两套衣服,不太确定地问了句:我们?
    对啊,我们一起。颜未说得太理所当然,甚至让江幼怡觉得自己是不是大惊小怪了。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耳朵尖儿浮上一点儿晕红,认真拒绝:不行,我妈和你姐姐都在客厅。
    虽然她妈妈不知道实情,可颜未的两位姐姐知道她们两个的关系,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她们眼皮子底下一块儿钻进洗手间洗澡,她怎么好意思?
    颜未抿起唇,浓密的睫毛往下垂,一脸沮丧,很小声地说:虽然,但是我两只手都不方便话说一半,语气更委屈了,膝盖也不能碰水。
    包上保鲜膜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江幼怡:
    客厅里交谈的三个人听见卧室方向传来动静,同时转头去看。
    江幼怡埋头往前走,推开洗手间走进去,颜未抱着两套衣服跟在后面。
    注意到客厅里投来的视线,关门前颜未回了下头,脸上露出一个乖巧无害的微笑。
    苏辞和颜初对视一眼,同时扭头保持沉默,江妈妈这时突然扬声嘱咐:幼怡,你小心看着一点,别让未未的伤口碰到水啊!
    苏辞:
    颜初:
    江妈妈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浴室里,颜未憋笑憋得一脸通红,江幼怡耳朵红得滴血,忍无可忍地嚎了一嗓子: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_(:з」)_
    第89章
    浴室门从里面关上, 咯哒一声落了锁。
    江幼怡回头,看见颜未一张打趣的笑脸,视线下意识躲闪, 朝下一偏,便顺着女生柔和白皙的天鹅颈掠过去, 与她胸前造型优美的锁骨一同没进衣领深处。
    再然后, 她看见女生抓住睡裙下摆,裙子边缘向上提起, 将掩盖于裙下的风景一点一点展露出来。
    两条笔直的长腿闯入她的视野,不知是不是气温太高, 她感觉自己快被热到窒息了。
    这样的场景, 这样的经历, 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别样的折磨。
    心里有两个小人打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个勒令她闭上眼,或者转过脸,挪开目光, 另一个则以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劝说:只是一块儿洗个澡,大方一点,大家都是女生,生理结构也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
    她想听从理智撇开视线, 可身体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瞅着眼前漂亮的女同学, 随着她脱掉睡裙的动作,将对方身体每一个细节都收入眼帘。
    十七岁的少女身形已初具模样,像朝阳晨露中绽放的雏菊, 生机勃勃,又带着这个年纪未褪的青涩,好得不可方物。
    她一边唾弃自己思想不纯,可一边又为眼下的境遇暗自欢欣。
    睡裙缓慢卷到胸前,江幼怡屏住呼吸,女生却在这时转过身去,光洁的脊背一览无余。
    直到颜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问她哪边是热水,哪条毛巾可以用,她才如梦初醒,从刚才那点微不可察的遗憾中回过神来。
    颜未或许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她把脱下来的睡裙抱在怀里,堪堪挡住胸前起伏的丘陵。
    江幼怡不由再恶狠狠地骂自己一句臭流氓,赶忙倒空心底旖旎的心思,拿了个干净的脸盆接上大半盆温水,再拧了一条湿毛巾递给颜未。
    浴室规模不小,淋浴池浴兼备,但颜未四肢不能沾水,只能将就着简单擦洗一下。
    递完毛巾江幼怡就垂下头,死死瞪着盆里的水,数一数破碎的水波搅荡开的光晕里,藏着多少星星。
    颜未背过身用毛巾擦洗身体,低头时瞅见江幼怡像个木头似的呆愣坐着,哪儿也不看,就盯着盆水发呆。
    她心里
    不知怎么的就较上劲了,咋的?她不比那水盆好看?
    葱白的食指戳了戳江幼怡的肩膀,江幼怡没回头,依然两眼放空,嘴上却应着:怎么啦?
    你怎么不脱衣服?颜未问她。
    江幼怡脸上燃起红彤彤的火,不敢叫颜未瞧见,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语调随意地说:我待会儿再洗。
    那不行。颜未果断否决她的安排,语不惊人死不休,快脱,麻利点,别磨叽。
    江幼怡脸色爆红,扭头想质问颜未怎么这么霸道,可目之所及,一大片白皙的肌肤,晃得她眼花缭乱,再想想她自己刚才几乎已经把颜未看光了,这话到嘴边她就不好意思开口。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颜未又说:脱了我看看你身上别的地方有没有伤到。
    当时那么多人,对方下手不知轻重,刚才在屋里粗略检查,根本无法判断被衣服盖住的地方是否还有隐蔽的伤痕。
    江幼怡不自禁扭头,对上颜未的眼睛,那双清透的眼眸里满是关切,显然,她身上那些伤才是颜未此时最在意的东西。
    无处躲藏的羞赧忽然间消散一空,江幼怡眨眨眼,不再犹豫,借着心里腾起的冲劲一股脑脱掉上身脏兮兮的T恤。
    米白色的内衣包裹着胸前柔软,此外少女身体柔和的曲线再无丝毫遮掩。
    江幼怡肤色比颜未还浅一些,同样是白,颜未白得柔滑剔透,江幼怡更接近纸一样的苍白,是因为她长期不按时吃饭造成营养不良,尽管擅长运动,可身子骨还是很虚。
    所以同样的感冒,颜未睡一个晚上就好了,她却养了足足三天。
    可也正因为她的皮肤很白,所以遭受粗暴的对待,那些力量施加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也更清晰,而且很长时间难以消散。
    颜未看着她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心脏像被什么揪住似的,疼得喘不上气。
    家里有药酒么?她问。
    有的。江幼怡知道颜未肯定正盯着她看,不自在地低下头,拧好一条新的毛巾,从脸颊开始擦洗身体。
    她身上有股垃圾夹杂臭水沟的味道,虽然大部分来自她身上的衣服,但争执时,头发也沾了些污水,得好好清理干净。
    颜未看了她一眼,走到浴池边打开水龙头。
    江幼怡注意到她的动作,疑惑地看向她。
    直到浴池里水位过半,颜未才转过脸来朝她招手:你到里面去泡着,我帮你洗头。
    见江幼怡杵着不动,颜未走回来牵起她的胳膊,将她朝浴池里推:别磨蹭了,快进去。
    江幼怡内衣裤没来得及脱,径直泡进温水里。
    颜未飞快将一瓶沐浴露塞给她,另一只手已经取来花洒,示意她躺倒,伸出脑袋,接下来也安排得明明白白:分工协作,搞快一点,弄完了出去涂药酒。
    等江幼怡反应过来,颜未已经淋湿了她的头发,温水湿透发根,拿开花洒,立时汇成一串串晶莹,砸在浴室光洁的地砖上,滴滴答答。
    颜未挤了一小团洗发露,避开左手擦伤,用指腹按着右手掌心揉开,将泡沫均匀涂在江幼怡的脑袋上,仔仔细细按揉头皮,一点一点洗净发根,又小心避让着,不让泡沫飘进江幼怡的眼睛和耳朵。
    江幼怡不是没让别人帮忙洗过头,自从剪了短发,时不时就得去理发店修一修,可理发店的员工再周到的服务都比不得当下享受,被颜未指尖按过的地方,既酥又麻,同时又很放松。
    今晚精神高度紧张,脱险后到刚才,她的偏头痛持续发作,脑仁一跳一跳的,非常难受。
    但颜未的指尖带着神奇的魔力,等洗完第一轮,温水冲过头皮,剧烈的疼痛已松缓一大半。
    江幼怡倚靠在浴池边缘,偷偷睁眼,由下往上寻找颜未,不经意与对方视线相撞,她做贼心虚地重新闭眼,耳朵尖却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不知道颜未是不是故意的,温水冲着头发,颜未的手在她脑袋上抚着抚着,像是不经意,轻轻擦过她的耳廓,暧昧极了。
    很快,新的泡沫又打好,于发丝间细致涂抹,江幼怡闭着眼神情放松,却听见颜未小声数落她:让你洗澡你就躺着不动,倒是会享受。
    江幼怡忍不住笑,藏下心里一点羞怯,笑嘻嘻地开口:那不得颜同学给我这个享受的机会?
    颜未嘴里啧了声,很快第二遍也洗好了,用清水冲干净,取了条毛巾给她包上。
    好了,你
    快洗吧,我不看你。说着她就主动退开,将自己那盆放凉的水倒掉,重新接满,背对江幼怡再次拧起一条毛巾,继续未完成的擦洗。
    出校之前她已经洗过澡了,可惜一折腾又出一身汗,伤口没结痂也不敢乱来,只能这样粗略清洁一下。
    身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江幼怡终于脱掉湿透的内衣裤,挤了沐浴露认真涂开。
    她的脸还有点红,不知是被浴室里热腾腾的水汽蒸出来的,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
    两人背对背,谁也没说话。
    江幼怡以毕生最快的速度涂完沐浴露,站起来用清水冲去体表的泡沫。
    水声中夹杂着抽冷气的声音,江幼怡用力关掉水龙头,回头就瞅见颜未正反手擦背,动作别别扭扭的,看得出很吃力,一不小心就扯着手肘的伤口。
    你小心一点,擦不到叫我呀。
    情急之下,江幼怡一步跨出浴池,光脚踩在地砖上,像溜冰似的,霎时失去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
    !颜未听见动静,吓得心脏一悸。
    她脑子还在宕机,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一把扔了毛巾回身去接江幼怡。
    两臂穿过腋下,牢牢护住她的后脑勺。
    失重的感觉好像持续了很久,又似乎只有短短一瞬,江幼怡胡乱抓住身前救命的稻草,顺着浴池边缘滑坐到地砖上,屁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嘭一声响,疼得她眼泪花都出来了。
    好惨哦,为什么她那么惨?
    你没事吧?摔到哪儿了?
    颜未焦急的声音从她头顶飘下来,江幼怡艰难地睁开眼,随即呼吸一窒,连屁股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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