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孤儿院里没有被领养的孩子,都是没有姓的。
比如何诗诗,她在被何家领走之前,就只叫诗诗。
那陈阳这个姓,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很快想了起来,在很小的时候,院长就跟他说过,他在帝都可能有亲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陈阳受不了在何家的窝囊气的时候,才会想起去帝都碰碰运气,想着万一可能遇到自己的家人。
但不知道为何,在陈阳出发前,他再找严院长问关于自己父母消息的时候,他又一问三不知了。
“严院长,你是怎么知道我姓陈的?”
面对陈阳的询问,严院长轻轻一指琥珀吊坠。
“你看背面。”
陈阳翻看起吊坠,琥珀不是直接连在绳子上的,而是有一个金属基座包裹着,跟有些名贵玉器的做工一样。
而在基座上方留有绳子穿孔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类似商标的印记。
上面有两个细弱蚊蝇却又龙飞凤舞的刻字——
京陈。
“这两个字的意思,是说我的母亲是上京陈家人吗?”
严院长面色严肃的点点头。
“上京有几个陈家?”陈阳不懂他为什么满脸凝重,继续问道。
“上京,只有一个陈家!!”
严院长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而更令陈阳不解的是,一旁的何桂芝听懂了京陈二字后,也是骇然失色。
“怎么了,这京陈氏你们知道?”陈阳好奇的问道。
“不只是我们知道,但凡是老江城人,都知道当年那件事情。”严院长和何桂芝对视一眼,干脆由他给陈阳说起了当年的一段往事。
十多年前,江城还是一座宁静的小城。
彼时城里风平浪静,各家和睦,日子宁静的跟宁静唱的宁静的夏天一样。
而突然有一天,风云突变。
因为上京陈氏,来了。
严院长至今还记得,京陈氏家族里上千家丁,浩浩荡荡出现在江城街头的场景。
那时候街上汽车都没有两辆,而这支来自帝都的恐怖家族,进城的队伍就超过三百辆黑色进口轿车。
他们就像阅兵一样穿过江城主干道,那时候很多人都上街看了热闹,包括何桂芝和严院长。
京陈氏的到来轰动了全城,而他们也很快放出了消息,说明了此行的目的。
两个字,找人。
准确的说,是找一名小孩。
在上京氏进城的第二天,他们带过来的上千名保镖就在江城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他们一个又一个单位,一间又一间的商铺,一个又一个筒子楼的调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些保镖并不是那种臭鱼烂虾的小喽喽,每个人都身穿西装,戴着墨镜,训练有素。
正因为这种形象,让江城老实巴交的市民们开始感到恐惧。
一时间,谣言四起,而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就是,京陈氏在帝都战胜了一个强大的家族,要将其九族抄斩。
而这个仇家的一个遗孤,逃到了江城,这才把京陈氏引了过来。
总之,那几天江城市民对上京氏的态度,从最初的好奇新鲜,变成了惶恐不安。
当时人人都希望他们赶紧把人找到离开,天天咒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把这么大的麻烦藏在了江城。
虽说京陈氏的人没对江城市民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但光是这种巨龙盘卧在侧的感觉,就让这些小市民喘不过来气了。
但没有人知道京陈氏族要找的那名孩子长什么样,在什么地方。
他们不知道,严院长知道。
因为那名小孩,就在孤儿院里,而那枚挂在他脖子上的吊坠,就在他手里。
上面两个大大的“京陈”二字,说明了一切。
这个名叫阳阳的小孩,就是那个恐怖世家寻找的对象。
严院长面临一个选择,是把阳阳交出去,还是藏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孩子不能交,交出去可能有危险。
理性告诉他,这孩子得交出去,不然自己可能要死的很惨。
最终,严院长选择了直觉,经过几番遮掩,成功保住了阳阳。
京陈氏的人把江城翻了个底朝天,再翻了个天朝底之后,寻找无果,终于离去。
江城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严院长也松了一口气,他之前不知道京陈二字的含义,还经常给阳阳讲他在帝都有亲人。
甚至给他取了姓,就叫陈阳。
但在目睹京陈氏有多恐怖之后,他却再也没跟陈阳提起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