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办法当面对质，他只有将袜子揣到兜里，回到了诊所。
但整整一天，他满脑子都是袜子。
甚至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把那只袜子拿出来，凑到鼻子前闻一闻，像条狗一样试图用气味分辨出这是哪一个野男人的。
可惜，他闻到的只有臭味。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心烦意乱的林子安没有回家，而是带着袜子去了酒吧。
这间叫饭木累的酒吧林子安常来，属于他的小小秘密基地，里面的客人也基本是“海龟精英”圈子里的人。
进入酒吧，他直接坐到吧台上，叫了一杯烈酒。
一整天胡思乱想下来，他心里已经确定，老婆肯定出轨了。
至于是谁，他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甚至包括陈阳。
每个人好像都有嫌疑，因为每个人都不止五分钟。
愤怒和自卑交杂在心中，林子安坐在酒吧的吧台上，给自己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
那只袜子，就放在他的手边。
而喝着喝着，他突然抬眼，和一个人四目相对。
那人也在一个人买醉，正是周天奇。
两个人算是熟人，又不算。
彼此都在很多场合打过照面，但一直没有相互认识。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尽的苦闷。
林子安端起酒杯，带着袜子走过去，坐到了周天奇的身边。
“周少，你好，我是林子安，我们之前见过。
“我知道，你是何雨霜的丈夫。”周天奇的语气很是奇怪。
简单的开场白后，又有点找不到话题。
“周少，我请你喝一杯吧，交个朋友。”
“不，该我请你喝一杯。”
周天奇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端来了两杯烈酒。
看到他这幅苦闷的样子，林子安先开口问道了：
“大晚上的，为什么周少一个人在这里买醉？”
“我的第一次，被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夺走了。”周天奇苦着脸说，“但问题来了，我现在好像因为肉体的欢愉，而爱上了这个女人。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感受，就好像你被人强了，但是你却爱上了那种感觉，进一步爱上了那个人。”
林子安摇着头：“周少请恕我不能理解这种感觉，不过你能跟我聊聊这女人是谁吗？”
“你认识她。”
“我认识？”
“对，而且还很熟。”
林子安在脑中转了半天，突然开口道：“不会是何诗诗吧？”
“要是她，该有多好。”周天奇叹了一口气。
“那是？”林子安想继续追问，不过周天奇开口打断了他：
“你呢，你为什么不回去陪着老婆睡觉，跑来酒吧？”
林子安把那只袜子往前一推。
“我回去干嘛？帮别的男人洗袜子吗？”
周天奇对他投去一个怜惜的眼神，但林子安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低头看向周天奇的脚。
“你看什么？”
“你穿袜子没？”
周天奇把左腿抬起来，只有皮鞋，没有袜子。
“我这个人，不喜欢穿袜子。”他开口道。
林子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周天奇不喜欢穿袜子，那这袜子肯定不是他的，野男人也不是他。
嗯，很符合逻辑。
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来，兄弟咱们干一杯。”周天奇放下脚，举起杯子。
“为了什么而干杯呢？”
“为了一个女人吧。”
这一刻，周天奇心里想的是何雨霜，林子安心里想的也是何雨霜。
在周天奇心里，他已经认定了。
何诗诗只是他青春幻想的残余，而他已经在何雨霜的帮助下，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那些清纯美好的风花雪月，只有变态扭曲的欲望深海。
而在林子安心里则是五味杂陈。
何雨霜的形象在他脑中不断放大，一会儿美好，一会儿又变得狰狞。
酒精已经让他的大脑迷乱，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回去把何雨霜狠狠推倒在地上，掐住她的脖子，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征服她。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碰了杯。
林子安酒量很差，刚才这连续几杯烈酒下肚，他突然就觉得脑袋晕的不行，倒在了桌子上。
一旁半醉状态，正兴奋的周天奇起身付了账，离开了酒吧。
本来他想回去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可酒精和城市的霓虹灯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脑中不断呼喊。
放纵，彻底放纵。
他一咬牙，转动方向盘，去了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