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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卫找人跟着明康,一连几天,他都在下班后偷偷去看楚怡。
    这可新鲜了,明卫没想到他这么爱楚怡。
    父亲最近找明卫谈话,话里话外透露着要好好培养明康的态度,听说最近还让沉白带他熟悉公司,沉白可是跟了明锐十几年的元老。
    明卫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把楚怡的事全盘告诉了明锐,他没说明康多作孽,只说自己给了楚怡钱安抚了她,但最近明康又开始缠着楚怡,怕再闹出丑事或者把楚怡逼急了曝光往事,那可就糟糕了。
    明锐恨得牙痒痒,他知道明康不学无术,但没想到他能干出威逼强迫女孩的事,妻子还一直护着,要不是明卫及时提醒,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明卫劝父亲别动怒,他说,“那女孩我接触过几次,目前来看是个通情达理的安分姑娘,人也很上进,学精算的,工作不错。我是这么想的,毕竟是咱们理亏,该赔偿还是得赔偿,由着明康纠缠下去只怕不妥,不如把她送走,去国外读书生活,也算补偿了。”
    明锐不是舍不得钱,但他也有疑虑,人心不足蛇吞象,事已经出了,一味的讨好赔偿怕反被对方  缠上。
    明卫显然考虑到这点了,他小心建议,“不如您见见楚怡,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认个干女儿,您送她进修也算名正言顺。”
    明锐看向明卫,虽没立刻答应,但也看得出听进去了这个提议。
    他得先了解一下情况。
    明锐把明康叫回来,当着妻子的面质问这件事,明康全部承认,并且坦白说自己喜欢楚怡,还想跟她发展。
    听到这话,明锐内心觉得明卫的方案可以行得通。最不济也得把楚怡送走。
    事不宜迟,明卫出面找楚怡谈,楚怡听完觉得十分荒谬,认贼作父?她又没病。
    陈格格最近忙着跟铁铁研究订婚结婚的事呢。
    铁铁妈还伤着不方便走动,款冬的大伯大伯妈来拜访过一次,双方敲定了好日子,铁铁妈讲礼数,自己身体不便,就让弟弟代替自己去款冬大伯家拜访。
    款冬是本市人,但大伯家在县城,开车过去要一个半小时。
    听说铁铁要去款冬家,格格也想去。
    铁铁不同意,“你又不是我爹妈!”
    格格不乐意,“你们家就你和阿姨,人少气势弱,我当你娘家人给你撑腰。”
    铁铁掰着指头数,“我有我舅舅我舅妈,还有我外公,还有我小姨小姨夫……”
    “你们家这么多人啊……那你带上我怎么怎么啦!”
    “别胡闹,你来了人家一看你有病,不同意了咋办。”
    “谁有病啊?”
    两人吵起来,铁铁妈头疼,她拉架劝和,“格格要来你就让来嘛,妈还能陪你几年?你俩从小要好,妈不在了,好朋友就是你娘家人,给你撑腰杆。”
    格格得意,铁铁跟妈妈说,“我跟她斗嘴玩呢,又不是真吵架。”
    格格跟阿姨告状,“阿姨,铁铁学坏了,哎,养女儿没用,嫁了人就不要咱们了,真伤心。”
    “滚蛋啊,我是你养大的啊?”
    “你不是吗?”
    两人又吵起来,铁铁妈十分受不了。
    款冬要订婚,他的朋友们也都在关注这事,办酒的场合就季回提供了,订婚宴不请太多人,小范围亲友聚会就行,仪式也从简。
    季回听说了好兄弟娶老婆的过程,他有样学样,对陈格格说,“喂,你个小姑娘没名没份跟着我住,像话吗?”
    格格表情像吃了苍蝇,“你个老小子思想还挺封建啊!”
    季回揍她屁股,“回去跟你父母说,你爸妈也不急吗?”
    格格想了想,说,“我爸妈觉得婚前多相处是好事,不合适还能退货,免得结了婚后悔。”
    季回深深叹气,他搂住格格,说,“你看你朋友都结婚了,就剩你一个,多没意思。”
    “这才显得我特别,我陈格格从不跟风!哎呀你走开,别烦我,我在给铁铁看婚纱呢。”
    季回跟着看,看到一款鱼尾婚纱,“这个适合你,不想穿婚纱吗?”
    格格刷刷刷点开自己刚刚收藏的一款,“这个这个我喜欢这个,好想穿哦。”
    她搂住季回撒娇,“哥哥给我买好不好?”
    季回低头亲她,“老公就给你买。”
    “老公老公,老公给我买两套好吗?还有一款缎面的,平时也可以穿。”
    “买。”季回准备付款,又问,“买了跟我结婚吗?”
    “不要。”
    季回扔了平板就走,头也不回,不嫁不买。
    “小气鬼,我才不嫁给小气鬼!”
    格格继续跟铁铁语音聊天浏览购物网站,不一会儿,明卫发来微信,请她帮忙劝一下楚怡。
    格格回电话过去,明卫简单告知事情缘由,格格没多问,说OK。
    她给楚怡打电话,没太多时间闲聊,她就问,“如果有人对你说,我给你五百万外加送你出国留学,条件是你得给对方当几年情人,你愿意吗?”
    “肯定不愿意啊!”
    “那好,现在那人逼着你从了,完后这里有一张支票一次出国机会,你也没地方伸冤,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楚怡不说话了,格格懒得多说,“不要给我,我不嫌钱多。”
    挂了电话,她跟铁铁说起这事,铁铁也没说什么,毕竟事情不出在自己身上,她们也只能给一点建议。
    格格给明卫发微信,“搞定。”
    明卫回复,“感谢。”
    “格格,你很聪明。”
    格格回复,“好说,我还能更聪明。”
    “怎么说?”
    格格回,“你不就是怕楚怡秋后算账吗?现在让人拿钱闭嘴,认个干爹以后更没立场鸣冤了对吧?”
    明卫没否认,“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各有各维护的立场,这也算弥补不是吗?”
    格格回,“是啊,所以我听你吩咐劝她啦。”
    “万分感谢,有机会请你吃饭。”
    格格没回,她心里想的是,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往后如何还不知道呢,如今楚怡对抗明家毫无胜算,不如养精蓄锐以图日后,先把自己武装起来再说。
    季回从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出来了,他问什么事?格格说了,季回看她和明卫聊天记录。
    他问,“陈格格,明卫怎么知道你聪明?”
    格格笑了,“这话问的,我聪明这事也藏不住啊。”
    他又问,“你什么时候跟明卫联系上了?”
    格格说,“他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客户。”
    季回又问,“怎么没听你说过?哦,说过,上次他给你送回来的。”
    格格放下平板看着他,“吃醋啦?”
    “呵呵。”
    格格乐起来,她坐到他腿上,问,“是不是吃醋啦?”
    季回没吃醋,装的,想着满足她的心愿逗她开心呢,他默认了。
    “哈哈哈哈哈哈!”格格大笑起来,“吃醋就对了,身为我的男人,吃醋是早早晚晚的功课,放松点。”
    说完她就又去看平板了。
    季回郁闷了,“我吃醋你不哄我?”那好吃醋个什么劲?
    格格很无语,“当你感到吃醋的时候,扪心自问你应该不应该,你何德何能拥有如此美丽的我,想要我的不止你一个,拥有了就得懂得感恩。”
    季回好想抽她屁股。
    格格突然问,“对了,我怎么没见过你感恩啊?”
    季回看着她,表情极近忍耐。
    她说,“以后每天早上醒来对着东方叩拜叁次感恩上苍。”
    “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裙子被撩起来,内裤被扒下去,季回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格格捂着屁股跳起来,“家暴家暴,不跟你好了。”
    另一边,铁铁通知款冬周末去他家带上格格,款冬犹豫了一下,说,“别了吧,她去干嘛?”
    “玩呗,不让去又给我闹。”
    款冬说,“我带你回去见老家的人,她还是别去了,以后专门去玩,肯定好好招待。”
    “哎呀你别管。”
    款冬没再多说。
    他去卫生间,给季回发微信,“周六我们回家去,陈格格要跟,你能管住她不?”
    季回回复,“她不会去,你去你的。”
    款冬上了个厕所,洗完手又给季回发微信,“梁雁那事你跟她说了没?”
    季回回,“这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算是从前助人为乐的一段往事,特意拿出来讲,好像显摆似的,季回不爱干这种事,别扭。
    周五晚上,格格特意叮嘱季回明早八点叫她,季回答应了。隔天早上七点半就把她弄醒了,那根东西硬梆梆插在她身体里十分来劲,格格想着他早上激动很快就完事了,狗东西做了好久,从床上到沙发上再到卫生间,差点没把她弄死。搞完都十点了,铁铁她们早走了,还留言骂她是猪说话不算数呢。
    格格累死了,想着睡饱了起来再折腾季回。
    铁铁和舅舅舅妈跟着款冬去了他大伯家,亲戚们都在,热情招待,吃过午饭、款冬带她出去逛,刚下楼,遇到一个女孩跟款冬打招呼,她叫梁雁。
    梁雁得知钟轶身份,恭喜了款冬。
    又问,“季回来了吗?”
    款冬明显尴尬起来,说没来,梁雁失望离开上楼去。
    钟轶放开款冬的手,质问,“自己交代还是我瞎猜?她是季老狗的哪段孽缘?!”
    款冬:……
    “你就是因为这个不让格格来是吗?”
    款冬:“老铁你听我…”
    “老铁你大爷!”
    *
    小区内老树下,款冬老老实实坐在花坛边上,钟轶抱臂站在他面前,“说。”
    款冬叹口气开始说,“梁雁家跟我大伯家一直是邻居,我们打小就认识,我退役回来后听我伯母说雁子出了点事……怀孕了。”
    铁铁倒吸一口气,“季回的?”
    “不不不,不是,他俩没关系。一开始是这么传的,我也是因为这事去找季回,认识了他。梁雁高中考到市里住校,被人…强暴了,几个人,嫁祸给季回,这里边儿的事牵扯很深一时也说不清。”
    “他说陷害就陷害吗?”
    “发现怀孕后也去找了季回,季回让报警,警察调查,怀八周也可以测亲子关系,梁雁当时拒绝报警,大家也就明白了。”
    铁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坐下来,问,“那干坏事的人呢?”
    “警察想管也得受害人报警立案,梁雁不肯,她还小,父母也得考虑她的名声,校方也施压,这事就这么算了。”
    “靠!”
    “季回没放过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在他手上都没了半条命,主谋的那个后来犯事被季回送进去了。”
    铁铁无言以对,款冬说,“这也是为什么我跟季回成为朋友,他这人不错。”
    “就这件事来说,是挺仗义,那些人干嘛陷害他?”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是因为这事认识他,以前的事没问过。”
    铁铁沉默了半天,又问,“那为什么要瞒着格格?”
    “不是隐瞒,季回跟她说就行,从别人那听到不是容易误会吗?你看我,我也不知道全貌。”
    铁铁心里一沉,完蛋了,好事变坏事,陈格格能允许季回跟别的女人有秘密?
    “我得告诉格格。”
    款冬没反对,他也得告诉季回。
    有些话他没敢说,怕铁铁误会了传错话,季回当初的确是清白的,但那几年他对雁子的照顾,多少人私下说季回爱梁雁爱到骨子里才那么保护着,就连款冬当时都觉得季回是个情深意重的人。
    为什么是私下说?因为那几年季回跟个活阎王似的,谁也不敢嘀咕季回一句是非,谁的骨头都没季回拳头硬。
    “不行不行,我不能说,你让季回赶紧自觉交代过去。”铁铁说。
    她觉得款冬的想法没错,本来没事,本来没隐瞒,可能就是觉得没必要提,旁人一多嘴,反倒引起误会。
    款冬给季回发微信说遇到梁雁了,问起他。
    季回傻逼似的回了句,“问她好。”
    钟轶当时就爆炸了,抢过手机回复:“人家好不好关你屁事!你赶紧给格格交代清楚你的感情史,否则后果自负!”
    季回没把这事放心上,他知道梁雁对自己有感情,但他一直觉得那是梁雁受了伤害之后错误的移情,是逃避现实的表现,反正他很清白。
    提起梁雁,季回想起了一件事,当初犯案的黄昌德好像快刑满释放了。
    季回琢磨着得把他送回去二进宫,他的价值观就是这样的,有人觉得只要不落网罪行就不存在,那他就喜欢让这种人一而再再而叁享受监牢。
    黄昌德进去后就妻离子散了,出狱日子不好过,况且季回认定这种人狗改不了吃屎,随便给点甜头就会掉入陷阱,也不必牺牲谁,违法的事那么多,随便挑几个让他干一干就行。
    季回安排人盯着黄昌德出狱的日子。
    铁铁回来后见季回没有坦白,她坐不住了,想找机会挑明,偏偏格格出差了,铁铁找季回给他讲道理,季回听她的,说等格格回来就告诉她。
    格格和同事去民俗古镇了,当地政府想做宣传推动旅游,最好搞几个网红打卡地点出来,那不正好有个姻缘树吗?可以做文章的。
    她们被安排住在季回的客栈对面那家,冉秋遇见了格格,请她们吃饭,顺便聊聊当地客流情况。
    同事问客栈赚不赚钱?
    冉秋回答,“一直在亏钱,全靠我们老板打工补贴。”
    格格笑得想死,她问,“那老板给你开多少工资?”
    冉秋回答,“赚的全是我的。”
    “赚了吗?”
    “一直在赔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笑,说真的,你们宣传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一起搞搞营销。”
    “好的。”
    晚上睡下,格格跟季回打电话笑话他做亏本生意,季回说,“老冉不像话啊,赔钱的事自己知道就行怎么能公开承认。”
    “哦,我是外人呀?”
    “不是,你是内人。”
    “哼,哥哥,你说实话,你给冉秋开多少工资?”
    “唔……一两万吧。”
    格格满床打滚,她胃里都冒酸水了,“人家也想每天经营赔钱的客栈还月入两万。”
    季回笑了笑,说,“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发工资,你就负责在家玩,我没有别的赔钱生意了宝宝。”
    “我不管,我就要。”
    “行,回头给你开一个。”
    格格心里甜滋滋,她看着窗外月色,问,“哥哥,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
    “是。”
    “哥哥。”
    “嗯?”
    “特别想你。”
    “我也想你宝宝。”
    第二天下午回市区,格格去公司忙了一下午,然后去找季回。
    季回正好有事跟她说,他朋友王声的妻子怀孕了,夫妻俩好不容易走出之前失去孩子的阴影,这次两人都有点过分慎重,产检医院找的是本地最好的大夫,正好在季回市中心公寓对面,王声知道他那房子一直闲着,想租来住,直到妻子平安生产,要不然总不放心。
    季回不靠这个赚朋友钱,免费给他们住,只是这套房子季回本来已经给格格了,当然要跟她说一声。
    格格不反对,她就没把这个当自己的私人财产,但季回问她,格格觉着开心。
    她窝在他怀里问,“哥哥为什么要跟我商量?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吗?”
    季回亲吻她额头,“是。”
    格格有点想哭,她捏捏季回耳朵,用嘴形说“我爱你”。
    “什么?”季回问。
    格格看着他,说,“我爱你,哥哥,我发现我真的好爱你哦。”
    季回抱紧她,“我也很爱你。”
    “哥哥,你怎么对朋友那么好啊,我喜欢对朋友好的人。”
    季回知道她重情义,能明白,“互相付出才叫朋友。”
    “嗯。”
    钟轶又发来催命微信:坦白坦白坦白坦白坦白了吗你!
    季回觉得好笑,这事说来话长,两人先去吃饭,晚上回他那,季回跟她说起了这段往事。
    *
    年少时代,季回并不是什么不学无术成天打架的混子,相反,他学习很好,季回家祖传的成绩好,他堂姐比他大六岁,十六就考上了大学,季回跟堂姐关系最好,过年的时候堂姐会把所有的糖都给季回。
    季回上高中,堂姐工作了,在一家制药公司,也就是现在发展起来的康锐,当初康锐是靠卖壮阳药发财的。
    卖这个少不了跟乱七八糟的渠道打交道,当时本地最大的黑势力背靠公检法高官,一般人惹不起,季回的堂姐因为研发这个药,又长得美,被一起地痞流氓盯上骚扰,季回就这么走上了打架斗殴的道路。
    家里知道他在外面干的事,但季回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人,季回保护家人没错,不吃亏就行,季回他爸还鼓励儿子,有时候见他挂了彩还会取笑他。
    季回就这么跟许多人结了仇,其中就包括黄昌德。
    黄昌德跟着刘凯混,刘凯他爸是公安局局长,本该给他出头的,但刘凯欣赏季回,一心想拉拢他,黄昌德几个很是气不过,私下老是挑衅,每次都被季回打得满地找牙。
    后来季回堂姐出国了,他也没必要跟这些人纠缠。到了高叁,季回一心准备高考,没再打架生事。
    有一天晚上,也就是季回高考完那个暑假,季回跟同学在网吧打游戏打到凌晨五点回家,半路上突然被人从背后打晕,再醒来,他躺在一间小旅店的床上,旁边是浑身赤裸伤痕累累的梁雁。
    那样子一看就是被强暴了。
    季回看了眼手表,早上六点五十五,他除了脑袋有点疼,身体没有任何被下药的反应,裤子穿得好好的。
    他还没开口说话,梁雁声音颤抖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喜欢你,我们这样没关系。”
    季回看她一眼,梁雁大概是出现应激反应了,下意识否认伤害的发生。
    她还颠叁倒四说着胡话自我安慰,季回听了几句,她认识他,是他学妹,一直暗恋他。
    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未成年小女孩遭遇了侵犯,大脑自我保护想逃避可以理解,但季回不能白担这个罪名,诱奸未成年可不是开玩笑的。
    嫁祸他的人还算聪明,也算运气好,梁雁这反应就是报了警也只会说是跟季回开房,还有可能一受刺激把什么都忘了,季回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在路上了,这时候吃上官司,前程没了。
    季回堂姐放假回来了,他叫来堂姐,让她跟梁雁沟通。
    堂姐到底年长,考虑问题全面,无论如何她得先带梁雁去医院验伤留作证据,避孕药也得马上吃,至于报警的事,她也犹豫,梁雁一直否认被强奸,只记得醒来和季回躺在一张床上,真报了警,17岁的季回别想有未来了。
    堂姐拉着季回出去审问,要他赌咒发誓没碰梁雁,季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直说,“我他妈被敲晕了还能硬吗?还能把一个女孩弄成那样子吗?”
    等他们回房间,梁雁已经洗好澡穿好衣服了。
    这事就这么糊里糊涂算了。
    季回不想就这么算了,但堂姐劝住了他,除非梁雁肯面对这件事,否则季回不能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查真相去。
    打他的人是谁,谁把他抬到旅馆的,完全没线索,那个小旅馆本身不是什么正经地方,30一晚,多得是附近的小姐在这包月带客人回来,根本不要身份证,老板当晚没开新房。
    然后就是国庆,季回回家,梁雁父母找了来,说梁雁怀孕了。
    季回直接让报警,他也想知道真相呢,梁雁死活不肯。
    后来梁雁做了手术,留级一年,关于她和季回的流言开始满天飞,传的有模有样。
    一中多得是喜欢季回的女生,季回上大学去了不受影响,但梁雁日子不好过,尤其是有一个比季回小一届的女孩因为游戏打得好跟季回关系近,私下问他是否真的跟梁雁好过,季回否认,梁雁开始遭受排挤和嘲笑。
    季回放假回来碰到梁雁,她正在被一帮男生女生围着欺负,季回没法坐视不理,他就没能理解过梁雁这个人的思维方式。
    怎么能活成这样?
    越有人说季回睡了梁雁,季回爱梁雁,梁雁被人强奸在厕所生孩子,梁雁是公交车等等,季回越不愿意避嫌,有他罩着,梁雁的生活安静起来。
    难听的污蔑又变成了美好的爱情传说,实在荒谬。
    一年之后,梁雁才断断续续告诉季回那天发生了什么。
    她一直喜欢季回,周末可以出校的时候喜欢跟着季回,那天她和同学一起逛街,同学劝她不要喜欢季回,因为季回爱打架,不是好人,梁雁大声反驳,说季回跟那些地痞流氓不一样,他是最优秀的。
    独自回学校路上就被人打晕了。
    她只说这么多,打晕之前和早晨醒来看到季回,过程一个字不肯提。
    季回狠不下心逼问,他也觉得没道理让无辜的受害人一遍遍回忆过程,他自己去找真相。
    这也不是为了梁雁,他是为了自己心中坚持的正义,如果他被人污蔑成强奸犯还无动于衷,他如何立足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想收拾季回的人不少,季回不怕,一个个问,拳头打下去,总有松口的,最终问到黄昌德身上。
    当天就是他在路边听到梁雁说季回多优秀跟他们不一样所以起了歹心。
    他跟两个兄弟把梁雁强奸了,事后也是他提议想办法把季回弄来栽赃。
    他觉得女人就是这样,看不起他们这样的,但到了长得好点的或者有钱点的男人面前,脱裤子比谁都快,强奸不强奸的,且看奸淫的人是谁。
    被他奸了就要死要活,被季回奸了就心甘情愿,婊子罢了。
    黄昌德一开始不肯承认,他还留了一手,拍了季回跟梁雁的照片,甚至寄到了季回家里去。要不是堂姐作证,季回可能也被苏老师打死了。
    ……
    格格安静地听完这一切,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回说,“梁雁家跟款冬大伯家一个小区,他们回去遇到了,问起我,钟轶让我跟你解释,本来这事没什么好说的。”
    格格搂住他脖子,说,“哥哥好棒,我好爱你哦。”
    季回有点不好意思,他从来不爱说这事就怕别人夸他怎么样,怪别扭的,但今天这段往事能讨好格格,他怎么觉得还挺开心的?
    “爱我还不赶紧嫁给我?你知道有多少女孩想嫁给我吗?”
    格格笑着说,“什么时候?十年前啊?好汉不提当年勇。”
    季回没办法,就是拿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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