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嗅着那似有似无的妖气,在酒店走廊里徘徊。可这间酒店实在太大,也不能挨个儿去搜查……
“滴滴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白晚晴打来的:
“秦东,你跑哪儿去了?家宴就要开始了!”
“就来。”
李元贞挂断电话,暂时停止了搜查,转身走向宴会厅。
……
李元贞回到宴会厅时,菜已经上齐,亲戚们毫不客气地动了筷子。
身为白家的女婿,哪怕是上门吃软饭的,也有资格坐在主宾席位。
“来,晚晴,吃这个。”坐在白晚晴另一旁的徐世良,夹了一片烤鸭递进白晚晴碗里,献殷勤。
“谢谢,我有筷子,而且我不喜欢吃烤鸭。”白晚晴说完,夹起烤鸭扔进了李元贞碗里,用命令的口吻:“你吃。”
这可就为难道爷了,李元贞是个清心寡欲的道士,一般不食酒肉荤腥,他举着筷子,有些踌蹴。
这时,突然有人问:“二姐,过了今天你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准备啥时候抱孙子呀?咱们还等着吃满月酒呢。”
张淑兰勉强笑道:“晚晴还年轻,公司也才刚起步,这事儿还早。”
“不早了,你看我们家玲玲,去年结婚,今年年底就要当妈了。”
“对了,翠兰,你们家玲玲是嫁到海外去了吧?”
“是啊,闺女嫁的太远,想看看都只能打视频电话。还是二姐家好,招了个上门女婿,天天都能看见自家闺女。”
“说起来,我儿子明年也要去欧洲留学了,真有点儿舍不得。”
……
亲戚聚在一起,除了攀比还是攀比,谁家儿子出国留学,谁家女儿嫁了个外国老公,谁家的药店开了连锁,谁家的公司流水千万……
攀比不可怕,谁弱谁尴尬!
白家老丈人是干部,丈母娘是茶楼老板,女儿是公司总经理,偏偏女婿是个无业游民。
丈母娘黑着一张脸,恨不得一脚把这不争气的女婿踹到桌子下去。
李元贞不动色声色,低头默默吃菜。
“那个秦什么……秦东,你是叫秦东吧?”三姨张翠兰,是在座各位亲戚中,嘴巴最刁的一个女人。
李元贞轻“嗯”了一声。
“听说你还在家待业?你小叔子在城北包工程,要不我介绍你去?虽然搬砖是累了点儿,但一天少不了250呢。”张翠兰诚恳的语气中充满了虚伪与刻薄。
李元贞微却笑着拒绝道:“三姨,我想你搞错了,我是个上门女婿嘛,平时在家洗衣做饭也是工作。等以后我和晚晴有了孩子,我就在家带孩子,给他喂奶换尿布,当一个全职奶爸!”
谁都没想到,这个入赘的女婿能把软饭吃得这么理所当然。
“是么?可我听说,前段时间你还闹自杀啊?”张翠兰眯着眼睛问,
李元贞仍是微笑:“不是自杀,是我自己失足不小心从天桥上摔下去的。那天风很大。”
“哎哟,天桥上摔下去,那不是摔在马路上了?”
“我这人命格比较贱,摔在马路中央都没被车碾死。”
“你真该去庙里烧高香了。”
“三姨,我不信佛,我信道的。”
……
不论亲戚的问题有多刁钻,李元贞都一一平淡回答。
那些奔着嘲笑来的亲戚,最后却在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一个个笑不由衷的样子,简直大快人心。
看见自己女婿“舌战群儒”,丈母娘脸上也稍微体面了些。
白晚晴捂嘴偷偷发笑,扯了扯李元贞的袖口,小声劝说:“行了行了,不是叫你别乱说话么?我让你送给咱妈的礼物呢?是时候拿出来了。”
“有。”李元贞从兜儿里取出那只珠宝盒,双手奉给丈母娘:“妈,这几年来给您添麻烦了,这份小小的贺礼,就请您收下吧。”
丈母娘难得露出了笑容,欣然接过盒子:“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头一次送我礼物。”
“妈,你快打开瞧瞧,这礼物秦东准备了好久呢。”白晚晴催促。
丈母娘当着众亲戚的面缓缓打开礼盒,但并没有她们所期待的珠光宝气,盒子里居然一只毫不起眼的小布袋。
丈母娘脸色大变,捏了捏布袋子,斜眼瞪着李元贞,“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