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态度自然得总令他一阵恍惚。即使没认识多久，却已经突破了许多该有的距离。
最令黎晋泽讶异的是，这种变化是悄无声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忽略掉心底突然涌上来的一丝异样，黎晋泽果断地对眼前的女人道，“我不谈职场恋情。”
他声音冷冽，不留一丝情面，似在驳斥她不注重分寸。
连烟有些没想到黎晋泽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察觉出他话语中的意味后，她顿了下，片刻后忍不住出声，“老板～”
这称呼除了亲近的几个下属，公司里少有人当面这样叫他，大家都是带着职位喊。
而且连烟尾音吊得高高的的，怎么听都不正经。
黎晋泽蹙眉看她，就见她大大咧咧，并起叁指对着天空，“我发誓，我对你的女友宝座没有企图。”
我只是对你的肉体有企图。
不过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连烟既然问了第一句话，那就肯定要把事情问到底。
她想着黎晋泽是香港人，应该算是在西式环境中成长的，便换了个措辞道，“你……考不考虑和人发展下性伴侣关系？”
“不谈感情，不谈工作的那种。”
至于是和谁……除了她还能有谁？
“出了工作时间，没人规定上司和下属不能发展一下别的关系吧？”连烟说得头头是道，手臂环在前胸，“在公司里，我们完全可以把对方看做陌生人。”
黎晋泽没想到连烟这么大胆。他目光冷了下来，一瞬就想起她黏着在他身上的眼神，原来只是……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
片刻后，黎晋泽冷肃道，“不行。”
他见识广阔，对于一些开放性关系也有所耳闻。但他并不看重女色，更是从不放纵自己去沾染，这样的拒绝理所当然。
“好吧。”连烟朝他摊手，她也不可能强求自己上司。
只是她回国以后一直没有固定男友或者炮友，有时候感觉挺空虚的都找不到人玩。
那天和那只有点坏心思的小狗玩完一夜情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俩在床上还算合拍，他的各方面也很符合她的审美。坏就坏在连烟不记得这小狗的微信了。她社交活动丰富，微信几千号人，经常有人加她，加上这段时间新入职。
周夜连个备注都没留，他们都没有互通过姓名，自然是早已被淹没在人群中，连烟也没那个心思去翻。
不顺利啊不顺利，保持着被拒绝后的遗憾心情，连烟干脆直接放开目光，牢牢盯着黎晋泽的身体。
她的目光从他的脖颈、前胸与腰腹处游走，又回到他深邃立体的优越脸庞上。这样循环着，周而复始打量了几圈。
黎晋泽对上她火辣的目光，面部线条绷得更紧，低沉的嗓音像是在警告，“连烟！”
连烟朝他举举双手，终于移开了那让他不自在的目光。
九点半，原铭赶到健身房。此时已过上班时间，淋浴间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原铭很快就找到了老板在的那间，他敲了敲门，压下心中想要探究的欲望，把那两个纸袋递进去，“老板，衣服给您…你们拿来了。”
他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里面出来个高挑女子，气质自信明媚，即使衣衫发型凌乱，她表情也依旧坦然。
在看到她身后围着浴巾，半裸身体的老板，一向镇定的原铭今日再一次感到震撼。
第一次则是他接到黎晋泽让他帮忙买女士内衣的电话时。
“谢谢原特助。”连烟向原铭道了谢，看到他张着嘴巴一脸惊愕，忍不住笑了下。
接着拿过他手里的一个纸袋就进了另一个淋浴间。
“老板……”原铭反应过来后，连忙把纸袋递给黎晋泽。
黎晋泽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他抿住唇瓣，低沉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这是哪样啊？
*
黎晋泽果然雷厉风行，很快就让人事部找了连烟部门的所有女职员进行私下的保密谈话，还发放了匿名调查问卷。即使没有实质证据，拿到足够多的指证也足以让公司开除张耀。
这样，也避免了被骚扰身份的公开。调查到正式通告中间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即使事态没挑明，开发部也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天，部门会议结束后，齐瑜把连烟的组长徐盛留了下来。
“你们组新进了些人对吧？”齐瑜用指尖缓慢地敲着桌子，目光里透露了些思量。
“是。”
徐盛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更喜欢沉浸在技术工作里，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一时间，没弄清楚上司的意思。
“你们组人手慢慢多了，我看过她们的履历，里面有好苗子，比如连烟这样的，可以重点培养起来。”
他们部门是新生部门，前期招揽的人才不多。但与此同时，项目含金量高，新人参与的机会也更多。
“逻辑数据模型这块儿之后交给你组，如何？”沉默了一会儿，齐瑜突然话锋一转。
徐盛抬起头看她。
这本是张耀组负责的重要内容之一，他们公司是有绩效制度。这一部分如果做得好，报表上肯定好看。
但，不只是他们组进了新人，张耀组也有，为什么要转交给他？
张耀这段时间突然被停职在家，大家也议论纷纷，但都没个确定消息。调查是保密进行的，男职员这边并不太清楚，更遑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徐盛。
齐瑜笑笑，眸色微深，“你是个踏实的人，交给你我比较放心。”
不踏实的人说的是谁……徐盛默然。
齐瑜心念微转。她一直都对张耀很不满，他们是同批进公司的。只不过她完全是靠真才实学，对方借了关系。职位变动的时候，他还大言不惭要与她竞争，最后自然没成功，所以一直对她强压着不满。
如今终于有了由头，可以把这人踢出去，齐瑜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张耀喜欢拈花惹草这件事，齐瑜也一直有所耳闻。她作为女性，对于职场性骚扰事件一直很反感，曾经严厉地警示过张耀。
没想到这人不仅没听，还愈发胆大妄为，最后竟要因这件事把自己的职业生涯葬送了。
沾上性骚扰的污点，猎头们对其也都是避之不及的。
思绪回正，齐瑜又看向眼前的徐盛。
徐盛点点头，应了下来。
张耀从没想过往外推，徐盛自然也不会。更何况，这也代表了齐瑜对他能力的认可。
齐瑜对下属稍作激励，难得笑言，“加油一把，努力多拿年终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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