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怀友爱金钗爱得紧。林娘子斗胆对他说了那日自己撞见金钗给白怀民奉茶的事情,话里话外都暗示二人关系可能不简单。白怀友却不以为然,反而还怪罪自己的弟弟对嫂子不敬,心下怀疑是白怀民先勾引的金钗。便给了白怀民几百两银子,打发他出门玩去了。各位看官,咱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白怀民了,这厮本来就是个风月场里的浪子。仗着自己面皮上漂亮,说话中意,早就打定主意不能在一个女人身上蹉跎一生。金钗虽美艳动人,但也只有一种风味,吃惯了牛肉,未必就不想换着羊肉吃。白怀民也想出去找别个妇人,只是金钗日日贪欢,只得按捺下来,现在哥哥亲自给了钱,又放话叫自己出去玩几日,心下自然高兴。没有丝毫留念,拿着钱便出门玩儿去了。
林红微见此计不通,又请愿能将环哥儿过继到自己膝下抚养。白怀友自知对不住这糟糠之妻,也不好惹怒门当户对的亲家,便只能应允。林娘子当天便带了一众丫鬟小厮大张旗鼓地抱走了环哥儿,可谓是叫金钗丢尽了脸面。不论哭得如何声嘶力竭,都无人敢反抗一句。
白怀友打发走了弟弟,心里得意。本以为美人儿应该更加专注在自己身上,却不料金钗日日茶饭不思,饮食不得进。这是为甚?原来是因思虑过重,得了那相思病灶。白怀民在的时节还有个勤力男子可用,如今他也走了。这白怀友像是拿中了什么诀窍一般,每每干事时节,也不顾阴户是干涩还是湿润,也不顾亲嘴儿的功夫,直接提枪就干。不得动个一二百下的,便丢了身子。自己一丢便像累死的狗一般翻个身去兀自睡了,无论如何也喊不醒。空留金钗一人夜里翻来覆去不得安睡。再加上儿子也被大太太抱走,身边睡着的男人日夜都说爱自己,却连帮自己留住儿子的能力都没有。金钗心里更是怨恨。这样里外心事一催,便有了病灶。
这下子可好。大太太那边白怀友早就看腻了,没兴趣。小老婆这边又整日泣涕涟涟,不复从前妖娆美貌,自然更是不敢沾挨。只得又接了一单,决定了良辰吉日出发。
不消几日,到了该去送子观音庙里参拜的日子。参拜是一桩事儿,更多的是一路上都要给穷人布施些吃的,以求上天看见自己功德。两顶轿子抬着白家二位夫人,林红微是大娘子,坐的是大轿,金钗则坐了一顶小轿子跟在大轿子后面。府里丫鬟罗列两侧在轿子旁边保护夫人,也方便给穷人布施。或是银钱,或是白面馒头,皆是有序地分发给穷人。
忽然,林红微叫轿夫停轿,又把大丫鬟清荷传唤到跟前耳语几句。清荷点了点头,来到金钗的小轿子边道:“姨娘,请下轿。”金钗掀开轿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边,明明没到寺庙,为何下轿?清荷看她疑惑,便补充道:“大太太让您别在轿子上闲着,下来同我们一起布施贫苦人家。”金钗有些吃惊,白府虽然不算是权贵,也是大户人家。不论是大太太还是小老婆,都是女眷,不得轻易见人的,怎能下来给外人看着?便道:“这是何意?叫大爷知道了...”清荷不耐烦地打断道:“姨娘,千万别忘了您自己的身份。别用大爷来压咱们大太太。咱大太太也是和大爷门当户对的,可不怕这个。”门当户对四个字生生插在金钗心上,仿佛叫嚣着曾经不堪的过往。金钗只得深吸一口气下了轿子,接过一兜馒头和丫鬟一起边走边布施。
终于是到了送子观音庙内。这一路走来,金钗平日养尊处优,又是一双叁寸金莲,走了这么些路脚上又酸又痛,甚至还感觉磨破了几处。林娘子看她面色稍愠,嘲讽道:“金钗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曾经都能在怡红楼那种地方,现在让你干些活儿,走点子路,倒是怯了?”金钗赔笑道:“不是,不是。多谢大太太关心,只是贱妾这双小脚不争气。”林娘子并不看她,昂着头走入庙内,只丢下一句:“妹妹有空,还是多读读《女训》、《女戒》。整日家做这些没用的功夫,是留不住男人的。”金钗听言心里更是窝火,不仅是想起白怀友这几日都避让自己,更是白怀民那个没心肝儿的,抛下自己出外边儿快活去了。便冷笑道:“是,贱妾记得了。大太太不也有了环儿么?怎么还来求子?”林娘子回头,颜色阴沉地看了一眼她道:“谁知道是不是咱白家的种?哥儿是哥儿,他只要被叫做环哥儿一秒钟,那也是白家一秒钟的主子。你作为一个姨娘就该明白自己半奴半主的身份,什么左一个环儿,右一个环儿的。我们白府的人可没有当妓女的娘。”说完,便带着丫鬟进了庙宇参拜,不再看金钗一眼。独留金钗一人呆愣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不住打转。
还好白府的轿夫,吴老二劝道:“姨娘,一路走来累了。上轿子歇息片刻吧。”金钗感激地点了点头,上轿歇息。这吴老二是个老光棍儿,今年也叁十有叁,从没有婚娶过。索性有几个钱子儿也剩下来找了个低等妓女破身,丢了保存了叁十来年的“童男”身份。自从金钗被接回府里来,便忍不住心下赞叹,那个低等妓女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女人,自己原以为女人都和她一样,粗手大脚,脸黑得赛张飞。或是和大太太一样,端庄得和一截儿木头一般。可见了金钗才知道人间真绝色是这样嬉笑怒骂,撒娇爱嗔的人物。心里暗自肖想她多日。今日看她委屈,忍不住破礼安抚,美人还愿意对自己一笑,更是心里酥倒了。
坐在轿子上,有了轿帘遮挡,金钗才敢好生握着帕子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本以为林娘子就是拿着自己出气,回到府上继续对她以礼相待便是。没成想,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被清荷从轿子上拉了下来,带到寺庙偏殿的厢房去了。
金钗正疑惑这是作甚,清荷却拿出了一迭纸来道:“大太太说了,让姨娘抄写佛经一百遍。她先去吃了斋饭,回来若是看不见一百遍佛经,拿你是问!”金钗急道:“一百遍,哪里那么容易抄的出来?”清荷冷笑道:“还是大太太的原话儿:姨娘若是把整日家思索如何勾搭男人的功夫用在静心修佛,遵从女德上,只恐怕早就成了活菩萨了。”说着,从怀里丢下了一张红纸道:“姨娘自己看看。我们大太太说了,姨娘之前种种过往,她也看在大爷的面子上不愿意再提起。只希望姨娘日后好自为之。”便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金钗打开红纸一看,赫然是一纸婚书!上书:“白家次子,白怀民,风流俊俏,少年老成。黄家小姐,黄惠,温柔贤淑,宜家宜室。今定二人婚事,以此为证。”金钗一看,几乎昏死过去。不消多想也知道这是大太太和白怀友的主意,一来可以打消金钗和白怀民的情谊,二来也是白怀民到了年纪,该有个家庭才是。金钗气得把笔往地上一惯,失声痛哭起来。自己何时也落得了今日这个下场?明明自己比林娘子不论是才还是貌都好了不止一倍,又为何频频遭受她苛待?如今母子分离,情郎也有了婚配,如何叫人不心碎?
又想起二妹妹金盏临行前的话儿,金钗似是顿悟了什么,喃喃道:“妹妹果然说得不错。若是一再风流,果然是不得善终。若是草率择婿,必然失意。”又忍不住后怕起来,大太太这样示意自己,说明自己和二爷的奸情已经败露。若叫白怀友知道,只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心下慌乱不堪,只得捡起笔来颤抖着抄写佛经,只愿能先讨好稳住大太太,叫她暂时不生事才好。可一百遍,哪是那么容易抄完的?金钗一边抄,一边滴泪。见她云鬓欲散,脸上又不施粉黛,哭得鼻头红红的,和身上一身浅绿色素色长衣相得益彰,更是楚楚可怜。
忽然,金钗听见门外传来人踩在地板上的吱呀声,问道:“谁?”门外沉默良久,金钗嗔道:“再不进来,仔细我告诉大爷去。”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终于,门外的人推开了房门,不是别个,正是吴老二。只见他满面通红,摸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金钗这才第一次好生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吴老二在金钗眼里只算得上个眼熟的下人,如今一看,果真是平平无奇。府上清俊小厮金钗都是对得上名号和脸蛋儿的,眼前的男人却生得矮墩墩的身材,凸肚凹臀。头顶晋巾,蒲扇似的招风耳,浓厚的胡子,黝黑的皮肤粗糙不堪,遒劲的手臂证明了他是个穷苦的人儿。穿了一身粗布灰青衣裳,挂一口同色腰带,足下趿着一双皮履。邋邋遢遢不说,更是形容猥琐。金钗道:“你好大的胆子,为何进来?”吴老二是个粗人,更不会编谎话,只得搪塞道:“姨娘,小人家里的贱内也是嫁进门来十来年不曾生下一子。小人这才上庙里来也想拜拜。却听闻厢房里有人哭泣,便驻足听了一会子。不曾想是您,您一喊,小人也不好走开,便斗胆走进来了。”金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但凡家里有个女人的,都不该穿得如此邋遢,想来是在撒谎。心里又想到白怀民居然和其他女人订婚的事情,心下又醋又妒,便故作娇媚道:“哦?我还没听说你家里有娘子哩。如此说来...那便罢了。”这一招便是欲擒故纵之法,故意不把话儿说明白,又素手托腮,加上眼里泪光点点,更叫人不由得多想。
吴老二忙道:“姨娘千万莫怪,小人只是好奇罢了。千万别告诉大爷。”说了,便要叩头。金钗好笑道:“我哪里说了要告诉别人?”说着,起身关了厢房门,旋身又把吴老二搀了起来。美人儿一双小手柔弱无骨,摸得吴老二心猿意马,连一句撑展话儿也说不明白了。金钗故作惆怅道:“吴大哥,您且坐。俺这是心里苦楚哩。”吴老二呆呆立在一旁道:“姨娘有何烦忧?”金钗道:“吴哥哥,你有所不知。我虽看起来风光,是锦衣玉食。但却是在夹缝之中生存。”话毕,泪如雨下。为甚这金钗不把自己的苦楚说清楚?各位看官,这便是青楼女子拿捏嫖客的功夫所在。如若说得明明白白,便少了叫男人遐想的空间,更显得没有那么委屈了。美人落泪,本就叫人动情,更何况美人已经委屈到不忍细说心中的痛苦?吴老二一时手足无措,又想替她拭泪,又不敢造次。金钗娇声道:“吴大哥,你愣着作甚?为何不抱抱我?”
此话一出,吴老二只觉得下身的男根胀痛无比,想来已经坚硬如铁。一咬牙,便抱住了眼前的软玉温香。金钗趴在他胸口泣涕涟涟,惹得吴老二抓着她的手亲了又亲道:“姨娘,俺知道您辛苦。给大户人家当妾,自然是不好过的。要俺斗胆一句,还不若嫁给贫苦人家当妻来的好。”金钗一面点头,一面继续哭个不停。吴老二道:“姨娘,别哭了。您哭着,看得我一个粗人都心疼哩。”金钗道:“那吴大哥为何不亲亲人家?”面对美人如此露骨的邀请,哪个男人不会心动?更何况吴老二这样久旷的壮年男人。
眼前美人儿色多殊美,态有馀研。轻不留痕,肢体堪擎掌上;娇非作意,风神俨在画中。因风嗅异香,似沽花气;从旁听妙语,不数莺簧。殆色中之铮铮,闺中之娇娇者也。吴老二搂着她逐渐大胆起来,不免对一对儿椒乳上下其手。更捧着美人的小脸亲起嘴来。金钗这些日子不得尽兴,自然心里渴望,一摸吴老二那话儿,不说比白怀民的大,却比白怀友的不知强到哪里去。又看他人生得粗壮,想来力气不差,便不管他香的丑的,美的好的,只管囫囵吞去。吴老二心上暗暗喜道,这分明是前世的姻缘,神差鬼使送她到我身边同我作乐的了。便就要上手脱衣。金钗却故意推开他道:“你方才不是说进来拜送子观音的么?拜了观音,又给我磕头。还说家中有娘子,你若有了娘子,何苦来同我不干不净?我看,我还是老老实实在仰慕吴大哥的好,家里有妇人者,我可不敢相好。”说着,作势便要送客,吴老二心里着急道:“屈天屈地何曾有一些影响,俺拜了那观音,拜的是天上的 神仙。又拜了姨娘,拜的是小人心里的神仙哩。那有娘子的话儿不过是用来叫你不要恼我的。姨娘若不信,待我对天发誓:我若真是有妻室的,天雷立即打死!”金钗听了,心下快活,笑吟吟地主动奉上朱唇,又同他缠绵起来。实则金钗早就知道他是扯了个谎,不过是享受男人为了自己赌咒发誓的样子罢了。
吴老二道:“如今我说明了,请姨娘揭开被窝,放我进来睡罢。”金钗却道:“我的面貌、身份不如大太太好,甚至都比不得她身边的清荷姑娘。直叫她们欺负了我去,你还是去家世好的睡,也可成亲。不要来缠我。”这可真真是要熬死吴老二,他抓耳挠腮一阵,裆里那物已经涨大无比,硬的发疼。只得道:“姨娘又太谦了,若姨娘真不如别个,怎叫我们大爷如此疼爱?要知道大爷可是最最见过世面的人物了。大爷都爱得上的,小人难不成还嫌弃么?只求姨娘别再玩我,给了我吧。”金钗这才尽兴,伸手下来扶他上床。吴老二如饿虎扑食一般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那阳物就与阴户凑着,竟象轻车熟路走过几次的一般。想来是初交之际,彼此情浓,又被客气的话耽搁了一会,到此时所以我要凑他、他要凑我,两件来而自然倾盖如故。吴老二凑着之后,就把阳物直抵蚌户中,是要借些痛意,好煞阴中之痒。金钗欲图快活,所以耐着艰难,任他抵塞。吴老二见他承受得起,就放出本事,同他对垒。起先几十抽,里面倒还滑溜。到半百之后,渐渐有些濡滞起来。
金钗还从未在阴户干涩之际行房,自然也有些抵挡不住,就问道:“我往常与人干事,都是先难后易。为甚今日不同,反先易后难起来?”吴老二道:“俺这阳物与人不同,有两桩异样。第一桩是先小后大,起初象一块干粮,一入女子阴户就渐渐大起来,竟象是浸得胀一般。第二桩是先冷后热,就象块火石,擦磨几下渐渐热起来,就象有火星要爆出的一般。只因有这两桩好处,所以不敢埋没,一味使了真功夫来亲近姨娘。”金钗笑道:“不信你身上有这样宝贝,只怕是哄人的话。我见过的男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就作是真的,怎么这等艰难起来?”吴老二不好意思道:“是俺心急。如今穴内干燥不过,所以艰难。少刻有些淫水浸润他,自然不象这等了。”金钗道:“这等,待我敖住了疼,任你狠弄一阵,弄些淫水出来,省得里面干涩。”
吴老二听了,就把双脚架在肩上,紧紧抽送。不上几十下,那阴户也滑起来,阳物也热起来。滑则不觉其疼,热则愈见其乐。金钗娇喘微微,香汗淋漓,只得抓着他的手娇喘道:“真个你方才的话不是哄我,我如今快活了。”吴老二就乘势愈加狠弄。金钗暗道,这男人阳物果然千奇百怪。上品的不一定是要多粗多大,也无需方法多么高明。只消这鸡巴有特别之处,也可叫人舒服。
吴老二足抽了一个时辰。只见金钗手足冰冷,一连丢了叁次,就说道:“吴大哥,我的精神单薄,再经不得掏掳了。就放了我吧。”吴老二也听话,乖乖拔出已经丢过两次的阳具小心翼翼地抱着金钗躺下。金钗娇笑道:“吴大哥,您在这躺着,我倒是没什么异议。只是大太太一会子回来了,便又要诬陷奴家。”吴老二不解道:“这是何意?”金钗泪眼朦胧:“吴大哥,您也不是不知道。奴家幼年家贫,把俺和俺妹子卖了,当了青楼女子。大太太便揪着不放,非说我不是好货,诬陷我和白二爷有私情,又把我的哥儿抢了去养着。如今 我是不敢再犯错,生怕明日就活不成了。”许是方才干完事,吴老二待眼前人儿更是热热乎乎的,便连忙起身穿衣道:“好好,小人这就出去,绝对不给姨娘添麻烦。”金钗点了点头道:“还劳烦吴哥哥把我那大丫头银蝶喊进来。大太太为难我,叫我抄经书。这会子和哥哥贪欢,还未抄好。叫银蝶进来帮帮我才好,否则又少不得打骂。”吴老二自知是自己耽误了金钗的活计,不敢多言,连忙喊了银蝶进来帮忙。
林红微去吃饭之前说过不许任何人帮忙。现如今有了吴老二的掩护,银蝶才进得来。银蝶在跟了金钗以后学着写了字,字迹和金钗并无太大差别。主仆二人埋头苦干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堪堪写完。吴老二又掩护着银蝶出去,这才算完事。
晚上打道回府,金钗故意做小伏低地亲自拿了抄写好的经书到林红微屋内请求一观。林红微见字迹整齐,一字不错。而且纸卷上也有泪光点点的痕迹,便只道她是真的知错了,心下可怜起来,草草看过便让丫鬟送金钗回去休息。却不知,金钗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的打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