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里,走到办公桌旁坐下,见她们貌似还没想好谁先开口,她便问一句,“说吧,都什么事?”
“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风沁雅恭敬的把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我是来送报表的。”温青青有样学样,把厚厚一叠文件放桌上,
沈霜琴两手空空,所以只能找别的借口,“总经理,我是来汇报工作的。”
命真好!
慕容兰心轻笑一声,告诉她们,“人没事……谁还有要问的?”
“我去工作了,您忙。”温青青先退。
“您有事叫我。”风沁雅紧随其后。
等她们离开,沈霜琴才道,“我有事汇报。”
慕容兰心正襟危坐,“说。”
办公室的门紧闭,隔绝了一切声音,谁也不知道沈霜琴汇报了什么,慕容兰心又如何批复,只是等沈霜琴出来的时候,有心的人都可以发现,她的面部无任何表情,让人猜度不出什么。
与此同时,顾小西敲开了姜家的大门,顾月华穿着睡衣把这个外甥女接进屋,以示随意和亲切。
顾小西垂着头,搓捏着衣角,“阿姨,对不起。”
顾月华把她拉到身边,揽住她的肩膀道,“傻丫头,关你什么事,大人的事不要管。”
顾小西还是不能释怀,“可是……”
“你先别忙着‘可是’。”顾月华打断她的话头,“你表哥又跑出去闯祸,还给人打伤了,现在正趴家里哼唧呢,你不过去看看?”
“啊?!”顾小西唬了一跳,也顾不上其他了,忙道,“那我先上去看看他。”
顾月华一把拖住她,“是他家。”
顾小西一愣,随即明白,“方便吗?”
“你认为他娶得是会留在家里照顾人的老婆吗?”顾月华问。
“我这就过去。”顾小西一溜儿小跑冲了出去。
顾月华看着她的背影微笑摇头,“是个好孩子啊……唉,可惜了。”
“顾家内部产生分歧了?”姜永年缓步从楼上下来。
“让这孩子过来,应该是想释放这种信号吧。”顾月华也不敢肯定,在这种事上,她是一点错不能出的。
“事情走到这一步,什么信号都没有意义。”姜永年划好线。
顾月华又向外看了一眼,“那就看行动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说能做的其实并不多,到了最后也没有选择。
利之所至,亲情谁顾?
“这是什么地方?”慕容剑心好奇的左看右看,布置的这么另类的屋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天枢阁。”姜铭简单介绍一下。
“卦卜乾坤,天机在握的天枢阁?”慕容剑心小脸上写满惊讶。
这么有名?
姜铭犹豫了一下,“我帮你问问。”
“……”慕容剑心心里那点喜意,瞬间化作虚无,不是失望,只因眼前之人太不靠谱。
姜铭一无所觉,瞅楼上大喊,“有客人。”
“阁主今天不见客。”苏彧捏着鼻子回应。
“你男人来了!”姜铭换了说法。
“滚!”苏彧本声回应。
“哈哈!”慕容剑心捂着肚子大笑,高兴坏了。
姜铭不再开口,拉着她就往楼上走,上楼之后,门也不敲,就直接闯进苏彧的香闺,一言以蔽之——熟门熟路!
苏彧盘腿坐在床上,身上只披了件半透明的白纱睡衣,“不问而进,真没礼貌。”
姜铭偏头对慕容剑心道,“接下来少儿不宜,你先回避。”
“我不是少儿。”慕容剑心才不会让“不宜”的画面上演。
“我说是就是。”姜铭开启不讲理模式。
慕容剑心把头一昂,眼睛瞪的大大的,“就不是!”
“需要床吗?”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苏彧好心的问。
慕容剑心转身往外走,“越不宜越好。”
苏彧可没被吓到,“谁怕谁……哎呦!”
慕容剑心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后面声音不对,回头一看,就见本来好端端的床居然塌了,那个女人一脸悲愤的卡在床缝间……真是太“不宜”了!
转头看向“罪魁祸首”,慕容剑心问,“需要这么激烈吗?”
还没开战床就塌了!
姜铭翻个白眼,过去把苏彧抱出来,“还闹么?”
“我要生孩子!”苏彧都快气哭了,要是再不帮他生个孩子,她以后还不被欺负死。
“以后再说,先帮我看看她。”姜铭来这里可不是跟她闹的。
苏彧看慕容剑心一眼,问姜铭,“我可以说实话吗?”
姜铭心里咯噔一声,“你说。”
“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尽快帮她完成,老天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得快乐且……呀,痛!”让苏彧更痛的不是那抓在肩头铁钳一样的手,而是眼前男人那苍白的脸——看的人心疼!
姜铭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不许开玩笑!”
苏彧忘了肩上的疼,看着他的眼睛,“你要我说实话的。”
“你们在说什么?”慕容剑心走过来问。
“哦,没事。”姜铭放开苏彧,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慕容剑心看向苏彧,虽然什么都没说,可那求解的小眼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苏彧看着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违心的道,“没事,我跟他闹呢,谁叫他欺负我来着。”
慕容剑心一把抓住姜铭,“让她说实话。”
姜铭看着她,“别这样,她就是一个骗饭吃的,说的不一定对。”
“我不管真假对错,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也不可以吗?”慕容剑心问他。
姜铭回头看苏彧,“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世上没有无解之事。”
苏彧看向慕容剑心,“你真的想知道?”
慕容剑心毫不犹豫的点头,畏惧不前不是她的性格。
“你命星晦暗,简直可以用乌云蔽日来形容,可天日终有重出之时,而人……难有回天之力。”苏彧直接说了最坏的结果。
“理由呢?”慕容剑心问。
“生老病死,何来缘由?”苏彧轻叹一声,“无非是老天给的时间用尽了而已。”
“我可不相信一切都是老天安排的。”慕容剑心可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神仙鬼怪可以当故事听,绝不会当真的。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苏彧见她如此,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看出她命星晦暗的?”姜铭却想问的清楚一些。
“方法告诉你也没用,我们的眼睛又不一样。”苏彧指指自己的眼睛,“我这双眼睛是用药水泡大的,能看到很多你们看不到的,不过也不是没有代价,等我过了四十岁,视力就会变得模糊,过了五十岁,可能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我的术数推衍会更精准。”
“所以街上算卦的都是瞎子?”慕容剑心觉得这太可笑了。
“他们有的是装瞎,有的是骗子,有的是混口饭吃……而我这天枢阁的牌子,春秋时期就有了,历经磨难,也没断了传承。”说起这些,苏彧还是很骄傲的。
“那我还能活多久?”慕容剑心问,真的很想知道她有多大“道行”。
“这个月内,具体时间我就不知道了。”苏彧掐着指头算了一下,给出这么一句,“毕竟我还不是神仙,而且有时候命是可以改变的。”
“怎么改变?”姜铭急问。
苏彧摇头,“我要知道,早就说了,不过若有大功德,说不定可以。”
“大功德?救人一命吗?”慕容剑心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人命关天,是人说的,老天可不认,你要救了坏人,还是作孽呢。”苏彧看着她,“虽然我也不清楚什么才算功德,不过有意去做的,肯定就不是。”
“我听说大劫可断可避,你可有办法?”姜铭不想听她们讨论没用的。
“那都是骗钱的说辞,但凡命定的,谁都不敢这么说,逆天改命是从来不存在的。”苏彧先断了他的念头,又道,“不要去东边,不要去水边,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姜铭只觉头疼的很,他们差不多在最东边了,还怎么往东?再说这个“东”也是相对的吧?等等,东边,水……是不能出海的意思吗?
慕容剑心显然也想到了,“我新买的比基尼就没机会穿了?”
“那个本来就不该穿!”姜铭的思维一下偏转。
“咳咳。”苏彧干咳两声,“跑题了。”
“老实点。”姜铭说慕容剑心一句,又去看苏彧,“你看她精神有问题吗?”
“你精神才有问题!”慕容剑心先不乐意了。
“的确,精神有问题的是他。”苏彧帮腔。
“我没开玩笑。”姜铭很认真的申明。
“我也没有。”苏彧伸出三根手指,“我以我的专业保证。”
姜铭指指自己的额头,“她和我不一样吗?”
苏彧明白他的意思,“她的魂命双线俱在,清晰无比,怎么可能和你一样?不过命线已到尽头,但魂线绵延恒长,下辈子还是好命。”
“我若活不过这月,也叫好命?”慕容剑心问。
“命格好不好,从来不以生命长短而论。”苏彧微笑,“有时百年,不如一刻恒久。”
“姐夫,我们走吧。”慕容剑心扳着指头道,“我有好多未完的心愿呢,比如吃一顿长和记的鲶鱼豆腐。”
长没长心?
姜铭正要说她两句,却听楼下传来一声喊,“师妹,帮我约一下姜铭,有急事找他。”
不见!